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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问问易学习,做一块深埋土中的金子,心里到底堵不堵?

久石让:让子弹飞

来自精致小号

03:51

俗话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可是有个前提,这金子要被挖出来,否则,埋在土坷垃下面,发光和不发光是一个意思。在《人民的名义》中,易学习就是这样一块金子。别人为他抱不平,他说,我只不过是埋得深点而已。


在剧中,众多干部都千方百计想往上升,高育良梦想当省委书记,李达康惦记着沙李配,祁同伟盯着他的副省长,吕梁因侯亮平抢了他的反贪局局长位置老大的不高兴,就连老革命陈岩石时隔多年仍对自己没升上副省级耿耿于怀……


应了那句话,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相比之下,易学习绝对是个另类。别人在不断进步,唯有他像个拉磨的驴一样原地转圈儿,23年如一日,停在县处级的位置上没挪窝儿。



在仕途人士看来,易学习的经历简直悲催到家了。23年原地踏步,足以把一个优秀干部的上升通道全部堵死,因为,按现有干部体制,没了年龄余地,升迁几乎就没有希望。


易学习德才兼备,怎么就在县处级上趴了窝?在金山县当县委书记时,因为修路筹资金闹出人命,易学习从大局考虑,主动替县长李达康顶雷;为保护月牙湖,他反对赵瑞龙的美食城项目,甚至为此给赵立春打电话。这些都使易学习的仕途看上去云雾重重。


可是,这都是个案,最重要的症结在于性格。


易学习党性原则很强,一心为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脚踏实地,清正廉洁,可以说是优秀干部的典型代表。无论在什么岗位上,都能以奉献精神对待工作。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在组织部门的考察视线中消失了。


易学习昔日的老搭档,汉东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了解内情,说,本来干部任命就僧多粥少,而易学习同志不跑,不送,就会干活。言下之意,这样的性格在官场上注定是要吃亏的。


省委书记沙瑞金的总结就更击中要害:“易学习这位同志只会干活,总觉得自己的努力组织上能看得到。可是组织是由一个个具体的人所构成的,是由一个部门,一个地区的一把手所领导的,你如果不向一把手靠拢,不经常出现在一把手的视线里,不把一把手当成你的政治资源,那就很难出现在一级组织的考查范围里。



沙瑞金的“一把手”论说到了问题的根源。对此,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高育良也说过这样一句话,“中国官场目前的最大问题就是一把手几乎拥有绝对的权力”。这个绝对的权力当然包括最重要的干部人事权。没有一把手的点头,想进步完全没有可能。可是,怎样和一把手拉关系?俗话说,什么都会不如两条好腿,两条好腿不如一张破嘴。以易学习的个性,腿迈不开,嘴张不开,更别提送了。所以,只能当完了县长当区长,历练成久经考验的县处级干部。


而曾经和他资历相仿的人早已经进入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和当年那个年轻有为的县委书记相比,后来的易学习真的是先进变后进了。


沙瑞金认为,易学习之所以没有得到提拔和重用,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缺乏政治资源。何谓政治资源?听上去有点玄,其实就是两个词,一是山头,二是后台。易学习这样的干部信奉成绩是干出来的,哪里有功夫去站队,找后台?可是,在现实中,一个官员如果没有山头,没有后台,那就像登山运动员没有开山镐,想上去是没有可能的。所以,易学习只能干他的处级,妻子只能种地、炒茶。 


侯亮平刚调到汉东省高检时,就听说过自己被归为汉大帮,高育良、祁同伟等人就是汉大帮。在汉东省,还有赵立春手下的秘书帮,代表人物就是李达康,当然,汉东油气集团总经理刘新建也属于秘书帮。不加入这些帮,你即便有个官职,也只是官场上的个体户,成不了气候。易学习就属于这类官场个体户。


不过,易学习终归是块金子,沉睡多年后,被沙瑞金书记给挖掘出来了。于是,仕途也立现转机,升任吕州市副市长、代市长,终于破了23年的县处级魔咒。后来沙瑞金又举荐他为京州市纪委书记,如果顺利,未来进入省委常委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即便易学习自己想无门无派,也会身不由己地被别人归为沙家帮。


政治本来就跟武学相同,有门有派。沙瑞金曾问高育良,汉东到底有没有汉大帮?高育良说,主观上没有,客观上有。育良书记不愧为教授出身,回答得相当策略,极符合辩证法。一个著名法学教授投身政界,担任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带出了省公安厅厅长,省高检反贪局局长,还有空降的新任反贪局局长,怎么能说没有汉大帮呢?尽管侯局长不认为自己是汉大帮。高育良的意思是,这是客观现实,我也没有办法。



易学习是沙书记要在汉东树立的一个典型,想让人们知道,勤恳苦干的干部会有被重用的机会,努力不会白费。可在现实生活中,易学习这样的干部很少见,李达康这样的干部也只是一部分,更多的干部,则是像光明区区长孙连成这样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即沙瑞金口中的“懒政”干部。


有人认为,“懒政”干部多有其现实原因,因为,当李达康不容易,因为一要有能力,二要有魄力,三还要六亲不认,干好了有成绩,干不好有篓子,每天都琢磨GDP不是个舒服事儿;当易学习又不甘心,自己提不上去,家里人也跟着沾不上光。于是,在触到仕途天花板后,索性来个看破红尘,练书法的有之,打高尔夫的有之,要不就像孙连成这样,买个望远镜,天天晚上在阳台上看星星。



可是,易学习的性格决定了,他就算在县处级岗位上干到退休,也不会去买一架望远镜,在家里干哥白尼该干的事儿。他就是一个干实事的人,所以才会有了那十张感动了沙瑞金和田国富的挂图。


可是,他也不想做李达康,用他的话说,李达康很能干,可是这反而让他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一个想干事情的人,却不得不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闪失;渴望仕途进步,可又不会投靠山门。易学习有抱负,也心存苦闷,所以,他才会在和李达康、王大路对饮时说出这样一句豪言壮语:“我们将继续创造历史!”



易学习有韧劲,时间没有磨垮他,他还在兢兢业业地奉献。可是,大多数有着和易学习相同经历的人,却早早地被摧垮了意志,破灭了梦想,即便不堕落成孙连成,也早已不复当初的雄心壮志,而沦为尸位素餐的庸俗官僚。


被埋没总有原因,可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被埋没的人实际上是找不到投诉对象的。找谁去?在省委常委会上,达康书记说,为什么像易学习这样的干部,兢兢业业工作几十年,却没有提拔上来?其实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安排了这个,你就亏了那个,但是名额有限,自己眼前的干部都没有安排好了,谁还想得到易学习同志啊?


对于易学习的境遇,竭力提拔汉大帮的高育良则这样解释说,像政治资源,那也是相对的,我们上面领导是下面干部的政治资源,那下面干部何尝不是我们上面领导的政治资源呢?所以说,在干部人事安排上,主管领导任用一些自己身边熟悉的干部,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按照育良书记的逻辑,山头是客观存在,主管干部任用自己身边熟悉的人也是可以理解的,那易学习常年被冷处理就是在所难免了。加上易学习任劳任怨的性格,结果必定是,你埋我多深,我就趴在下面多久,于是,县处级成了一场要跑一辈子的马拉松。


想一想,易学习还不算最倒霉的,毕竟他碰上了独具慧眼的沙瑞金,这是他的福气。假如没有碰上沙书记,那易学习还要在土里埋多久?或许是永久,直到易学习办理退休手续,和妻子一块回家种地、炒茶。


所以,不管易学习多么具有自我消化能力,把23年的县处级生涯说得如何轻松,人们都有理由问问易学习:在埋得太深的那些日子里,你的心里到底堵不堵?或者,是一种痛苦,再加上一抹无可奈何的孤独?


一个德才兼备的主管领导干部,对一方百姓来说,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我们要剔除孙连成这样的“懒政”干部,因为那是钱财的浪费,但是也不愿意出现易学习这样深埋在地下的金子,因为那是人才的浪费。既然是金子,那就应该尽早发现,而不是深埋多年后,再由某个伯乐去挖。


写到这里,枫叶君心生感慨,写下一首短诗,赠给天下所有的易学习们:


我已不在乎

这是一种幸福

还是一种痛苦

只希望

有一天,能抖落身上厚厚的土

我不是金子

我是志在蓝天的树

穿破云雾的竹

日月交替

从未停下脚步

眼前,就是迈向辉煌的路

时光荏苒

我心如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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