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云是著名琴师徐兰沅的四弟。他二哥弹月琴,三哥斌寿工小生。他是梅兰芳的妹夫,所以戏路多受梅兰芳影响。由于他的嗓音圆润、扮相漂亮、做工细致,深受观众欢迎。特别受到瑞蚨祥孟经理经济上的支持。当时我们剧团的主要演员有萧长华、尚和玉、侯喜瑞、马连昆、谭富英、贯大元、蒋少奎、李寿山、罗福山、程继先、雷喜福等。
【二黄导板】
又听得二娇儿一声请
【碰板】
后堂内来了我王氏桂英
【二黄慢板】
站立在屏风后侧耳细听
我老爷因何故大放悲声
【二黄快三眼】
莫不是二娇儿不听教训
有道是子不教不能够成人
莫不是有人你不明
朝房内还有吾老爹尊
莫不是罗州正堂嫌官小
少不得在那品级台上步步高升
这不是来那不是
【散板】
莫不是娇亲打伤人
唱词参考
我在徐碧云剧团时主要陪他唱了以下这几出戏:
在《大乔二乔》中徐碧云的二乔,尚和玉的孙策,程继先的周瑜,我的乔玄。现在中国京剧院张云溪、李和曾、江世云、高玉倩等唱的《凤凰二乔》,就是在这基础上改编而成的。
徐碧云《绿珠坠楼》剧照
《绿珠坠楼》是徐碧云编演的一出新戏。演的是西晋时散骑常侍石崇纳绿珠为妾,藏在金谷园中,与豪门争富。其属下孙秀见绿珠貌美欲图之,乘赵王入都之机,诬告石崇暗结淮南王谋叛。赵王捕斩石崇。孙秀围金谷园,绿珠不屈,坠楼而死。淮南王入都,诛杀赵王与孙秀。
《绿珠坠楼》,由于是出新编的剧目,内容曲折,灯光、布景、服装、道具新颖,演员齐整,而且徐碧云还要从三张高桌上翻下来,很受观众欢迎。尽管在唱念、表演上有不少可取之处,但后来戏随人亡,也就无人演出了。
徐碧云《木兰从军》录音
【西皮导板】
俺自从到边关家乡信渺
【西皮慢板】
思想起二爹娘好不心焦
奉将令在营前四周巡哨
我只得跨鞍马去走一遭
替老亲才把那家乡撇掉
为国家顾不得夙夜辛劳
夜深时刁斗间月光斜照
【散板】
霎时间飞鸟过费我推敲
唱词参考
《木兰从军》是梅兰芳编演并亲授绐徐碧云的一出新戏。徐碧云的木兰无论在扮相、做派、唱腔、武打等方面无一不学梅兰芳。看过梅兰芳《木兰从军》的观众,都有这个印象。梅兰芳演《木兰从军》时的演员是:姚玉芙演花木蕙、贾洪林演花弧、王凤卿演贺廷玉、李寿山演突厥王。徐碧云演《木兰从军》时,我演花弧、吴昆芳演贺廷玉。吴昆芳是吴彦衡的叔父、吴富琴的岳父,他是著名旦角吴彩霞的四弟,二弟吴彩云唱小生,三弟唱二旦。
我不但给徐碧云配演花弧,也给叶盛兰配演过花弧。花弧这个人物,我除了按照贾洪林的老生演法外,还加进了武老生的表演方法。这样,木兰的武艺高强就有依据了。
《五大名伶合影》
注：此照片原是徐碧云先生送弟子醉丽君的，醉老师去世后归了醉老师的学生陆波。（陆波提供）
徐碧云《蝴蝶杯》录音
【西皮原板】
我的父长街把鱼卖
夕阳欲坠他未归来
莫非是应梦遭人害
撇下了奴一人好不伤怀
思前事想来悲难解
独倚轻舟暗挂怀
唱词参考
《蝴蝶杯》更是徐碧云的拿手好戏。这是由梆子剧移植的传统戏,由于风格不同,阵容齐整(谭富英、贯大元、程继先、侯喜瑞、蒋少奎、萧长华和我,都在剧中担任了角色),使得场场满座。正当这出戏深受观众欢迎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我们正在第一舞台演出《蝴蝶杯》,北洋军阀参议员焦某领着一群警察,突然闯进后台,命令我们停止扮戏,跟着走到徐碧云面前说他“有伤风化”,强行逮走,我们怎么交涉也不行。当时戏也无法演出了,不但经济上受了损失,剧团也因此而垮台。焦某不但依仗权势逮走了徐碧云,而且还让他游街示众。虽然经过保释出狱了,可徐碧云又怎能再次登台演出呢!他身心受了打击、嗓子受了影响,为了生计,只可流落到外地,跑码头去维持生活。
徐碧云 尚小云
如果当时不得罪了这个有权有势的焦某,那时就不会只选出“四大名旦”,也许会出现有他在内的“五大名伶”了。好不容易熬到了解放,徐碧云担任了陕西“易俗戏校”的京剧教员。“易俗戏校”是京剧昆曲、秦腔都教的综合性戏校。后来他又担任了陕西京剧院副院长的职务,继续为京剧事业培养接班人。
正当尚、徐这两位著名旦角院长准备把有生之年献给他们所热爱的事业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发生了,他们自然是不能幸免的了。如果说尚小云的“罪状”是莫名其妙,那么徐碧云的“罪状”就更可气了:重翻军阀参议员焦某的老账!那次是被保出狱,这次谁能保释呢!结果徐碧云比尚小云更早被折磨而死,一代名伶就落得如此下场！（摘自李洪春《京剧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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