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多令·惜别
宋代:吴文英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
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淹留。垂柳不萦裙带住,谩长是、系行舟。
【注释】
心上秋:“心”上加“秋”字,即合成“愁”字。
飕(sōu)飕:形容风雨的声音。这里指风吹蕉叶之声。
都(dū)道:都说。
年事:指岁月。
“燕辞归”句:曹丕《燕歌行》:“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qiànqiàn,空虚之感)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此用其意。客,作者自指。淹(yān)留,长期逗留;羁留。
萦:旋绕,系住;这里有挽留的意思。裙带,指别去的女子。
谩(màn)长是:总是轻易地。长是,总是。谩,通“慢”,随便,轻易。结尾两句埋怨柳丝不能挽留别去的女子,却轻易地系住了我的行舟。
【简评】
秋近岁末,颇容易使人联想到晚岁。过片就叹息年光过尽,往事如梦。“花空烟水流”是比喻青春岁月的流逝,又是赋写秋景,兼有二义之妙。由此可见客子是长期飘泊在外,老大未回之人。看到燕子辞巢而去,心生无限感慨。“燕辞归”与“客尚淹留”,两相对照,自可见人不如候鸟。以上蕉雨、明月、落花、流水、去燕……虽无非秋景,而又不是一般的秋景,于中无处而非客愁,这也就是“离人心上秋”的具体形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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