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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要塞一位幸存士兵的陈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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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自(日)冈崎哲夫著:《虎头要塞失陷纪实》

  虎头镇是乌苏里江畔的一个边境小镇,小到连日本30年代发行的较为详尽的地名辞典上都难以找到。这里确实是个僻偏荒凉、人烟稀少的地方。

  虎头地下要塞是围绕这里的四个小山丘修筑的,凭借周边广漠的沼泽地带,可以抵制敌方的奇袭和机动作战。然而,由于日军是一支法西斯主义的军队,虎头要塞便成了命中注定的墓穴。从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活着回归日本的士兵是屈指可数的。笔者即为其中的一员。下面是本人代表无数死难者所进行的陈诉。

  在太平洋战争的最后三个星期内,数千名日苏两国军人在此白白地流血,演出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一幕惨剧。

  虎头地下要塞其规模是世界上未曾有过的。作为一个秘密军事设施,藏匿在地下,成为导致发生这一历史悲剧的最大原因。

  修筑地下要塞的苦力,主要是中国军队的被俘官兵和劳工,这些被俘官兵被称为“特殊工人”,是未被解放的奴隶,他们在日本技术人员监督下进行严酷地劳役。但可以断言,在整个要塞弥漫着对死亡劳动的诅咒。他们总是被蒙上眼睛带进地下工程现场,在那里承担一条走廊或一个房间的施工。在方圆几公里的地下,却为那种远比地狱更为凄惨和忧闷的气氛笼罩着。

  完达火车站卸下数量惊人的水泥、沙子、钢材,这些建筑材料如洪水一样地流向猛虎、虎东、虎北、虎啸四个丘陵地带。各丘陵地下被掘穿成巨大的隧道,在山地表面开有出入口、枪眼、炮门、反击口、换气孔、观侧所等设施,成直角走向的几个大曲廊联络地下深处的栖息所、绷带所、炊事场、浴室、扬水站、发电房、电话总机房、粮秣库、弹药库、升降竖井等等设施。虎头地下要塞是由猛虎山主阵地以及虎东山、虎北山、虎西山、虎啸山等阵地组成。其形状恰似一只凶恶的猛虎。

  1943年某日,因要塞设施大致完成,日军举行庆祝竣工的宴会,将俘虏和劳工人员集中在猛虎山西麓(猛虎谷)的注地里,用酒肴欺骗劳工说犒劳他们。被诱骗出席宴会的俘虏中有一军官设法逃避而躲进工棚,最后也被粗暴地拉去。当宴会进行到高潮时,那个军官察觉不妙,惊恐地跳起来想逃离洼地。在一片怒吼和杯盘狼藉声中,重机枪喷出了火舌,宴会场顿时化作血腥的屠场和尸体的堆积场。

  日军守备队立刻将洼地填平。后来一批批新兵入伍时,在中猛虎山背后野地里,曾目睹惨死劳工的累累白骨。

  地下要塞隧道总长近10公里,从这一端到那一端整个看这要塞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日本技术人员在完成工程后,虽可被放回国,但长期遭受宪兵的监视和审查。士兵进人要塞也要持专用的通行证。

  日军国境守备队设立以来,几年里从未换防,一味接受训练,以固守和熟悉地下要塞内的生活和战术,掌握在那里生存的窍门。他们的确堪称“精锐”,但只不过是按日本陆军条例,不断地训练和熟悉士兵术科。他们如野兽般地遭受虐待。他们不是市民而是奴隶,是脱离了社会性、人性的东西,狂呼着“天皇万岁”去死,他们受到的教育只是充当狂热的战争“炮灰”。

  1945年4月,柏林陷落,远东形势也为之一变。伊曼市的高大烟囱又喷吐浓烟。在此之前,每天仅通过一列火车的西伯利亚铁路上,南北往复列车增加到四列。数十辆美制60吨车箱的列车,朝夕隆隆地驶向符拉迪沃斯托克。萨里斯基的兵营重新有了生气,这一带军事区装备了包括32厘米、24厘米口径的榴弹炮一类的重炮24门,都以猛虎山为攻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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