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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鬼 by 狂上加狂-甜梦手机版

文案
监狱文与鬼文的综合体 ~~小流氓与千年老鬼的纠缠之路~~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用这话来形容军县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别看地方小,但这里在古时却是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史书上叫得上来的名字的战役,十个有九个都能跟军县沾下关系。
  
  这里处于丘陵地区,一条纵横东西的山脉好似一条巨龙一般将军县切成两半。
  以前有些女孩从山的一面面嫁到另一面,回趟娘家都得翻山越岭的,所以出嫁的时候哭声都特别的悲,当娘的一般还得按当地的风俗嘱咐一句:“你嫁了,家里就好了,莫回来,莫回来。”
  说这句倒不是怕女儿将来被夫家休了下岗,而是怕女孩回娘家的时候翻过那道山出现意外。
  
  说起这道山也够邪行的。
  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千年来战死在军县的将士不计其数,如果把骨头堆积起来真够成为一座山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客死异乡的冤魂太多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总有人在翻过这道山的时候神秘失踪。
  
  时间久了,当地人养成可一种习惯,想要翻山的人,聚少成多都集中在一个日子里,选个阳气鼎盛的时辰,再请道士点燃香烛,祈福开道,用厚厚的纸钱铺出一条路来,算是从鬼魂那赎了条通行的路,然后一路摇着金铃快快地翻山过去。
  
  其实仔细想来,哪有什么鬼神,只不过是山高林密,怕是藏了什么野兽毒虫,害了过往落单的行人。众人搭伴前行,加上一路香蜡金铃的,自然少了毒虫野兽的侵害。
  这也算是愚昧中透着的科学。所以这一路飘摇的纸钱成为了当地独有的习俗一直延续至今。
  
  不过在科学迅猛发展的今天,这个陋习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因为县里已经从市里挑拨了专项资金,要挖掘一条连接南北的隧道,到时候柏油马路一铺,以前一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只要开车走个5分钟就轻松穿越了。
  
  造桥铺路本来是积阴德的时候,可意外却偏偏发生了……
  
  “吴水根!你个要命崽子!”
  工程队长张哥抖动着两颊过剩的肥肉扑到了铲车的前面。
  
  只见一辆马自达6黑色轿车的窗玻璃已经被车的铁铲撞得粉碎,而驾驶座上的已经趴伏在了方向盘上满脸的血痕。
  
  张哥暗叫一声万幸,那铲车的锯齿差一点就铲在司机的脑袋上,要是真撞上,整个头盖骨都得被削掉,到时候大罗神仙也解救不了了。
  
  他伸出手指探到伤者的鼻子下面,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呼吸,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才稍稍着地。
  
  长出了一口气后,他立刻转身冲着铲车的驾驶员嚷道:“吴水根,你他妈跟木乃伊似的挺尸呢?赶紧下来啊!”
  只见车门一开,一个顶着鸟窝头的精瘦的少年从车里蹦了下来。
  
  “张哥……人没死吧?”吴水根紧张地拉扯了几下头发,鸟窝头立刻凌乱成呛开的毛笔头。
  
  “还有气,你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水根用手搓了搓污浊的裤子,有些结巴地说:“我……我没有手机……”
  
  张哥告诉自己冷静,不然真有些想抓住鸟窝头狠抽一顿的冲动。
  
  自从工程队开工以来,前后几个村的青壮劳力都想方设法地拜托他把自己弄进工程队里。
  可他张大福偏偏一时心软,禁不住北村张寡妇的软磨硬泡,让她19岁的儿子吴水根进了工程队。
  
  吴水根在县里的技校学的特种车驾驶,于是在工程队里担任铲车司机。可这小子根本就是不是干活的人,做事情毛毛躁躁的。
  这不,让他铲车开到县里维修检查,没离开工地几步,刚拐个弯就跟迎面驶来的轿车撞上了。
  
  都说张寡妇命硬,克死了一家子的男人,偏偏剩下这根独苗苗,依他看,这水根比他娘还丧气,非得让他张大福岛倒大霉不可!
  
  这时旁边赶过来的工友已经有人打了去120,并用撬棍把撞得有些变性的车门撬开。
  
  水根忐忑地看了看从驾驶座里抱出来的人,虽然满脸血污,但这个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认识,这不是戴县长的儿子,戴鹏吗?
  
  

 


  看清了伤者,水根的脑袋“轰”一下炸开了。他心里暗自叫苦,撞谁不好,偏偏撞了这么个丧门星!
  但凡童年有阴影的孩子,除了家庭不幸、自身有缺陷外,好像身边都得有个恶霸型的人物没事往书桌里塞个癞蛤蟆,水瓶子里兑点钢笔水。
  水根不能免俗,他自幼丧父,单靠母亲将自己一手拉扯长大。本来娘家人的意思让她趁着年轻守寡,再寻个男人改嫁,总好过自己带着孩子受苦。
  可带个拖油瓶的女人能找到条件好的吗?上门介绍的不是独眼瘸腿,就是不务正业的浪荡汉。张寡妇是个要强的人,寻思着与其对付着过日,干脆就一个人把孩子带大算了。
  于是吴水根成了她的全部希望。到了孩子上学的年纪,张寡妇特意去县城找个几份散工,又把水根送到县里唯一的一所小学读书。
  上学的时候,别人都穿着新衣服,背着新书包。可水根能上县里的小学已经是件奢侈的事情了,那些新行头与他无关。
  他身上穿的是张寡妇一件改小的衬衫,下面是洗得发白的蓝裤子。因为个子长得太快,短小的裤腿尴尬地悬在脚踝的上方,搭配着天生的羊毛卷短发在一群小蛋蛋里特别的扎眼。
  而那件淡粉色缀着,白花的衬衫很快就成了新同学中的笑料。
  其中笑得最凶的就是戴鹏。
  那时他老子还不是县长,就是个副乡长,但在一帮同学中也算是上档次的高干子弟了。
  偏巧成分这么高的公子哥却成了吴水根的同桌。于是蓝天白云的小学生涯就成了水根同学的噩梦。
  戴鹏充分发挥了从他爸那继承的组织才能,伙同其他几个调皮蛋因地制宜、见缝插针地戏弄这个总穿女人衣服的穷酸鬼。
  
  刚开始水根气不过,下课的时候挥动着自己的小细胳膊跟戴鹏打了一架。结果反被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等放学的时候,老师指着戴鹏破了点皮的手背,一脸严肃地对来接孩子的张寡妇说:“就因为同学说了你儿子几句,吴水根同学就对同学大打出手,你得好好管教孩子了,这孩子可是戴乡长家的独苗,宝贝得不得了,结果让你儿子打得受了伤,你说说人家戴乡长心疼不心疼啊?”
  
  张寡妇听了抬手给了儿子一巴掌,吴水根噙着眼泪,瘪着嘴,委屈得嚎啕大哭。
  
  出了校门时,张寡妇拉着哭天抹泪的儿子在街角买了一串大个的糖葫芦,又摸了摸儿子青一块紫一块的小脸,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也抱着水根大哭起来。
  
  明知儿子不会无故打人,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世间没那么多的公平,而穷人家的孩子只不要更早些体会到这点罢了。
  
  从此以后,吴水根明白了,像戴鹏这类的人是不能招惹的。
  但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在又一次被戏弄后,水根忍不住终于偷偷得地拿走戴鹏的一块带盒子的橡皮。
  看着到色彩鲜艳得有些奢侈的橡皮沉入阴暗的臭水沟时,小小的水根第一次尝到了报复的快感。
  
  从那以后,戴鹏的东西隔三差五地消失不见。次数多了,戴鹏就开始疑心起吴水根。可是捉贼捉赃,每次搜查水根,无论搜身或是翻书包都没有翻到赃物。把戴公子恨得牙根直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再变本加厉地孤立吴水根,最后整个班级的人都在背后议论水根手脚不干净。
  有一次班里收学杂费,戴鹏突然嚷嚷自己的钱不见了。老师挨个搜身,到了水根那,书包里赫然是戴鹏的班尼路钱包。
  这下班里的“江洋大盗”总算是水落石出了。张寡妇知道后,把水根打得半死。
  水根说:“娘,那钱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你拿的,钱包是自己张腿进了你的书包?”
  水根闭上了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确没有偷钱。
  张寡妇的教育也不算彻底失败,小孩还是知道当小偷是可耻的,可偏偏小水根固执地认为只要把“拿”来的东西扔到水里就不叫偷。至于钱,他更不会去拿。当他被老师拎到办公室事,分明看到了戴鹏脸上奸诈的笑容。
  
  于是俩人之间的龌龊更大了。
  后来好不容易到了小学毕业,两个人又分别上了不同的中学。可县城就那么大,难免会碰到,戴鹏总是冷冷地斜视着水根,而水根也从不正眼看戴鹏。
  
  这是什么孽缘啊?没成想自己的铲车居然跟戴鹏的车撞上了。虽然刚才自己的照章行驶,而戴鹏的车是自己迎面撞过来,水根觉得这事也无法善了。
  
  等救护车来了以后,大家手忙脚乱地把伤员抬上车。又叫来一辆拖车把车尾半陷进路旁山壁里的马自达6拖走。
  因为挖隧道,君山从中间被掏开一个大洞,原来的马路也向两旁扩宽了。依傍着马路上山体被剥离得残缺不堪。
  
  当车被拖走的时候,有个工人趴在被车撞出大坑的山壁看了看,突然大叫:“快看,这里面怎么有个带字的石碑?”
  
  有人取过铁镐和尖锹,又挖了几下,一只陶罐“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张大福跑过去一看,大叫:“住手,这是挖到坟墓了!”
  

 


  听张队长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张大福仔细看了看那块碑文,上面刻着几个七扭八柺的文字,如扭曲的毛虫,那字却是一个也不认识。
  
  工友人里有人开始兴奋了,互相嘀咕着:“这要是挖出点文物可能卖不少钱呢!”
  幸好张大福不是个糊涂人,冲手下的那帮人一瞪眼睛:“想钱想疯了是不?盗墓那是犯法的!这得马上上报有关领导!”
  说完一踢水根的屁股:“还在这丧白着脸干吗?回家跟你妈说去,赶紧拿钱消灾去吧!”
  
  于是这次不大不小的车祸,促进了市里各大报刊的发行量,“隧道中惊现千年古墓!”这样耸动的题目足够本市广大人民热议一阵子的了。
  省里考古的专家学者纷至沓来。在市里有关领导的示意下,隧道工程也暂时停工了,一切为抢救性挖掘考古工作让路。
  在初期挖掘中,考古学家根据那块石碑上的文字和几尊兽头的陶俑推断,这应该是北魏时期的坟墓,而且墓主人很有可能是鲜卑族人,而且根据坟墓的规模来判断,墓主人很有可能是个身份较高的大贵族。
  方圆百里的村民们都亢奋了。什么坟墓里是金砖铺地,夜明珠当灯,古尸的嘴里含着千年的美玉,荒诞的谣言飞得满天都是,
  连一些八十多岁的老叟都成天“坟”不离口的挂在嘴边,巴不得亲眼去看看,摸摸墓中的吧宝贝才算过瘾。
  
  要说起来,就张大福有头脑,先是发现古墓并保护了现场又及时上报,立了大功,后来又跟前来的专家教授猛套近乎,于是顺理成章地被考古队雇佣参与挖掘工作。
  他手下的工程队摇身一变,变成了考古队。虽然干的就是挖土打夯的粗活,但张队长的举止言谈间俨然洋溢起文化人的气息,每次回家面对一些好奇询问的亲朋好友,都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可惜一家欢喜一家愁,张寡妇家的愁云都要把房盖顶开了。
  
  张寡妇不懂驾驶,但听儿子的描述,应该是戴县长的儿子违章驾驶。可毕竟是把人撞伤了,而且对方又不是寻常百姓家,弄不好吃官司的倒是自己的儿子。
  
  于是张寡妇取出家里的存折,取出压箱底的两千元钱。让儿子带着些水果补品,看能不能让戴家看在两个孩子是旧日同窗的份儿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母女俩去了县里的医院去看望刚刚苏醒的戴鹏。
  
  其实那小子也没大碍,胳膊腿儿都在,除了脑袋让玻璃刮伤了,外加吓得晕了过去外,就没什么大毛病了。
  
  不过县长夫人很不高兴,自己儿子白白净净的脸儿,平白添了几道伤疤,把当妈的心都疼碎了。
  但戴县长亲自发话了:小鹏自己开车不当心能怪谁啊!要知道,因为牵连出古墓的事情,连带着这场车祸的缘由也闹得尽人皆知,现在恰好是县委领导改选的敏感时期,哪个领导不摆出一副廉政爱民的姿态来?
  所以就算想迁怒于吴水根,县长夫人表明也不能流露出半点声色。
  水根母子不知内里关节,只觉得戴家人没自己想象中那么蛮不讲理,甚至连那两千元钱也没要。
  不过这只是张寡妇的感觉,吴水根可没感觉到戴家的平易近人。当戴母跟张寡妇说话的空当,戴鹏分明作出了个大拇指向下的手势,看那口型是“你等着!”
  吴水根趁大人们不备,也回敬了一句——“怕你?”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张寡妇的心有些见亮了,跟自己儿说道:“你先回家吧,我看看你张叔去!”
  她口中说的张叔就是张大福。听了这话,吴根水的脸立刻微沉了下来。
  
  张寡妇跟张大福是远房的本家亲戚,虽然按血缘算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可是张大福却对张寡妇诸多照顾。
  不怪当儿子的敏感,可他总觉得自己的娘跟张叔之间有点不清不楚的。其实娘要是找到了依靠,他尽管心里别扭,也不会说些什么,但是那个张大福是个有家室的人……咳,好几次话涌到嘴边,可看到娘那那面带春风的脸又不忍心说破了。娘是个女人家,她这几年一个人拉扯孩子吃的苦头,有谁比水根更清楚呢!
  
  他一个回家连饭也没吃就躺在炕上发愣。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张寡妇才行色匆匆地回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兴冲冲地对吴水根说:“水根,你张叔说了,他们挖掘队缺少人手,正好可以让你去,一天40元钱,一个月下来可就1200元呢!”
  
  水根侧着头,借着窗外的夕阳余晖,看着自己的娘明显重新梳理过的发髻和微微潮红的脸颊,硬邦邦地说:“我不去!”
  
  张寡妇愣了愣,有些发急地说:“为啥不要去?我打听过了,挖坟的活儿是没有开铲车俏,但你刚刚撞了人,哪个工程队肯再用你啊!难得你张叔不怪你,这活儿离家又不远,你个青瓜崽子还想干什么活?”
  
  水根被问得发烦,话也没捋就扔了出去:“那个张叔对你倒是好,可惜我不想当他的便宜儿子!”
  一时间屋里再没有半点动静,张寡妇的脸哪还有半点春色,早就被一片青色所代替,嘴唇抖了半天,可最先出来的,却是成串羞愤的眼泪。
  
  话说出来,水根就后悔了,看着娘措手不及的窘困模样,其实他比娘还尴尬。
  
  正要说些什么补救,娘已经撩起门帘快步走回自己的屋子。半响过后,一阵压抑的呜咽声传入了水根的耳膜。
  
  水根坐在炕边,抬手一连扇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啪、啪……”那声音在屋子里回荡了很久。
  
  第二天,天刚见凉,水根就已经起床梳洗完毕,他站在娘的房到我还是间门前说:“娘,我已经熬好了粥在锅里呢,你一会起来趁热吃,我就去墓地那头上工去了!”
  
  说完就骑着自行车墓地奔去。
  
  因为走的还是以前开隧道的那条路,所以轻车熟路,不到20分钟就赶到了隧道路口。
  
  那个当初被撞开的山壁,现在早已被石板,木条固定住。考古队正由上往下一层层的进行挖掘。
  
  古墓的四周到处支着考古队的帐篷。
  大清早的按理说应该还没上工,可是离老远就听到山壁上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
  水根吓得浑身一激灵,到底是年轻人,有着股虎劲儿,听到了这么不寻常的声音反而扔下了车子,顺着临时垒砌的台阶上了跑上了山坡。
  
  没跑到山顶,迎面就跟一个人撞了满怀,水根定睛:是张大福,只是他现在的脸上布满的惊恐的神色,两颊的肥肉急速地抽搐着,暴起的青筋像小蛇一样蜿蜒起伏。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水根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身后望去。
  

 


  这个坟墓已经挖开了夯土层,当水根向张叔的身后望去,只能看到地面上挖掘平整的坑口。张大福显然刚从坑底爬出来的。
  水根不解地问:“张叔,你怎么了?”可张大福却一把推开他,一路踉跄地滚下了山坡。
  
  小孩一个趔趄,正好摔在坑边,石头硌在屁股上疼得他“哎呦”了一声。
  
  他刚想爬起来,却得衣襟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挂住了。
  
  吴水根低头一看,一只手从坑底伸了出来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水根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探头往坑底望去。原来是一个花白头发,戴着眼镜的老人抓住了自己。
  
  “救……救我……”老人跟之前的张大福一样,露出一副诡异的痛苦惊吓的表情。
  
  看他的模样应该是考古队里教授一类的人物,虽然不明就里,但水根还是反射性地伸出手来去拽老人来上。
  
  老人□在衣服外的胳膊上全是一层冷汗,抓起来满手湿滑。水根使不上力气,半爬在坑沿边,将身子探进去,准备抱住老人的腰再往上拽。
  
  刚才从上往下俯视,只能看见老人的脑袋和上半身,等水根刚探下身子,老人的下半身也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从腰以下,哪还有什么血肉,分明就是一副惨白色的骨架半悬在空中,在约莫是屁股的那个位置,还半挂着一块血淋淋的肉,要掉不掉的随着身体的动作来回晃悠着。
  
  这样的视觉冲击太惊悚了!水根没有防备,惊吓之余居然一头栽下了墓穴。
  
  这次水根很快爬了起来,平视的效果太他妈有冲击力了。只见那老头晃着两条大白骨棒颤颤巍巍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快……救救我……把我拉上去……”下半身一没皮囊,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现在这么一看,还像什么学者教授啊!整个一迈克尔版的战栗僵尸。
  
  水根一声惨叫,撇下骨架老头,跟猴子似的一下子就窜到坑边,几下爬了上去,学着之前张大福的模样,滚下了山坡。
  
  考古队的营地就在墓地附近,先前的张大福已经惊动了一些正在吃早餐的队员。他们也正往这赶来,看见水根也滚落下来,连忙扶起了他询问情况。
  
  水根比张大福镇定点还能说出话来:“鬼……坑里有鬼!”
  
  考古队的成员都是成年累月跟死人坟墓打交道的知识分子,没人相信水根这么一乡下小青年的胡言乱语。
  好几个人已经快步爬上了山坡。
  只听上面的人现是惊讶地喊道:“梁教授?你怎么了?”
  接着就是几声破了音的惨叫“啊——”
  
  原来那个坑底的老头是考古队的负责人——梁教授。老头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不治身亡了。从尸体的样子来看,根本不可能是自然死亡。
  
  很快市里的刑警大队就来勘察了现场,并询问了张大福跟吴水根。
  
  张大福受惊不小,刚开始只知道缩一团,哭得跟个娘们似的。后来医生给打了一针镇定剂,睡了一觉后情绪才算好点。
  
  据他所说,那天不到4点,梁教授从营地里起身,他好像昨天晚上临收工的时候,有了什么奇异的发现,琢磨了一宿,还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天没亮就要去墓地继续挖掘。正好碰上了被尿憋醒,从帐篷里出来的张大福,于是就叫上他拿着铁锹和手电一同去墓地继续挖掘。
  
  等他俩到了墓地时,梁教授用手轻轻敲了墓地的一面土壁,然后用小锄头在一处地方轻轻击打了几下,土块崩裂,居然在土壁上出现了一个用石砖砌边的大洞。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张大福回忆到这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
  
  “梁教授当时用手帕捂着鼻口,用手电往洞口里照了照,然后就从洞里冒出一股黑烟,从脚开始缠住了教授的脚,教授就开始叫,然后他的鞋,裤子就开始被血浸透,化为碎末……当时我的耳朵里除了教授的惨叫声,还有一种咀嚼吞咽的声音,就好像……就好像狗在啃食骨头时发出的那种胡噜声。”
  “当时你在哪??”警察显然不太相信张大福的话,面无表情地问到。
  
  “我当时站在离教授三步远的地方吧!我们这里有种说法叫‘人不冲鬼门’。挖开坟墓口,不要冒冒失失地站在洞头,得放放阴气才行,被鬼气撞了,是要生邪病的。所以看见教授凿开了个洞穴,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并往洞穴的左侧站了站。依我看,这墓地啊,够邪气的,梁教授一准是被鬼气缠身才死于非命的。”
  张大福的话倒也不是没有什么根据,他祖上据说干过一段时间掘坟的行当,受父辈熏陶,他总有一些特立独行的穷讲究。
  
  其实坟墓就是长时间密闭的空间,加上里面还有腐烂的尸体难免产生瘴气。一旦突然打开,这些毒气涌出来很容易对身体造成危害。所以张大福的做法是愚昧中透着科学。
  
  而梁教授其实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并没有贸然进去,仅是用手帕捂着鼻口,用手电往洞口里照了照。
  可就算有毒气,也不能解释梁教授的死状为什么那么诡异。
  
  警察再去问水根,更是问不出来什么。
  去勘察的人戴着整副的防毒面具,仔细检查了张大福所说的洞穴,根本什么异状都没有。更让人费解的是,在坑底的土层上,连一滴血,一块肉都找不到。
  考古队的人发现梁教授时,他还没断气,这里肯定是命案的第一现场,可就算最专业的杀手,也不可能在分剥人体的时候,一滴血也不溅落在地上。
  这就排除了人为的可能,张大福和吴水根暂时摆脱了杀人嫌疑。刑警大队里经验老道的探员们也有些摸不着头绪了。
  
  一时间,考古队教授惨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在考古队里帮工的当地人纷纷找借口走人。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意外,在没调查清楚梁教授的死因前,考古工作也没法进行下去了。
  
  热闹了一阵子的隧道口,现在除了警察封锁现场的封锁带外,再也没有半个人影。
  
  而张寡妇想到自己差点害得儿子撞邪,自责了好一阵子,还特意花钱买了一只黑狗,托村里的屠户杀了放血后,让水根用黑狗血泡澡辟邪。
  
  吴水根也着实吓得不清,半夜睡觉经常梦见自己被骷髅追赶,常常是气喘吁吁地醒来。后来小孩自己想出了以毒攻毒的法子。
  干脆去县里的音像社,租来了几盘僵尸题材的光碟,跑到本村要好的同学李立家里,坐在影碟机前,咋着胆子开始了心理治疗,治疗的过程及其惨烈,令人发指。
  
  后来李立实在受不了了,差点给水根跪下。
  “祖宗,我影碟机借你了还不成吗?你回家看去吧!”
  “不行,我妈胆小,不敢陪我看,你得跟我一起看!”
  李立快无语了:“可我妈的心脏病都被你叫的快复发了,现在跑我姥姥家里都不回来了,我妈说了,你什么时候走,她再什么时候回来。”
  
  吴水根抹了抹一脑门的冷汗,说:“快了,我现在叫的次数可比刚开始少多了。你看《生化危机》里这女的多帅,被那么多僵尸包围了都面不改色的,我不能连个娘们都不如,你说是不?”
  那是电影好不好?要是搁现实里,甭僵尸那么麻烦,放一笼子耗子就能让那女的吓得尿裤子,你信不?
  李立知道自己这位发小儿在自我催眠,于是眼睛一翻,懒得跟他废话,拿枕头堵好耳朵,翻身补觉去了。
  吴水根跟自己较劲,一直锻炼了差不多一礼拜。等到看《生化危机三》时,能面不改色地一边吧唧着红殷殷的腐卤就饭吃,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僵尸咬得人血花四溅,这心理疗法才算告一段落。
  
  可刚战胜万心魔,现实的冤家对头却又找上门来。
  戴鹏不知什么时候出院了,来村里找水根一直找到了李立的家里。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几个三四十岁的外地人跟在他的身后。
  
  打小时候开始,戴鹏对水根就没有这么和颜悦色过,拉着水根的手这顿嘘寒问暖。水根发至内心的觉得这比僵尸片还让人发麻。于是忍无可忍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戴鹏还没回答,他身后一位戴着墨镜,理着平头的男人说到:“吴先生,我们希望你能带我们去墓穴一趟。”
  水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那男人接着问道:“请问,吴先生的阴历生日是不是七月初一?”
  水根点了点头,自己的生日从来都不会记错,只要村口有人烧纸钱就是自己要过生日了。要不村里人都谣传自己的娘命硬克夫呢!连孩子都是在鬼月之初降生的。
  
  

 


  不过自己的生日,他们怎么门儿清啊?
  “是啊……怎么了?”
  这是戴鹏抢着说话了:“这位是那个不幸遇险的梁教授的儿子,你看,梁教授死得不明不白的,他这个做儿子的于心不忍,就请来几个风水先生去梁教授遇难的地方超度一下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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