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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酿惠州:麦豆饭糯香饭粗粮饭 惠州特色“一锅熟”



        必须承认,苏东坡是一个美食家,也是一个记录家。他在惠州的饮食笔记中,居然有对惠州人爱吃的“一锅熟”的记录,称之为“盘游饭”。他的《仇池笔记》中这样写道:陆道士撰联“投醪谷董羹锅里,撅窖盘游饭碗”。“盘游饭”是一种怎样的饭?清代有记录:土人好造盘游饭,取鲊蒯脍炙,皆埋入饭中(《大清一统志》)。意思是,取鱼、肉、菜干等材料,和饭一起混搭蒸煮。看此描述,似乎像现今流行的煲仔饭,但也接近当代惠州人说的“一锅熟”。


        饮食历经百年,或许会有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惠州的“一锅熟”,延至今日,我们仍能从中找出流传千百年的先民饮食习惯。麦豆饭、糯香饭、鸡肉饭、芋头饭、番薯饭等,这些惠州人耳熟能详的混搭饭,仍常常出现在我们的餐桌上。


麦豆饭


忘不了的家乡味道


        麦豆,是客家人对豌豆的称呼。在惠州农村长大的孩子,一个温馨的记忆永远忘不了:在披上寒意的初冬,能吃上一碗冒着热气的喷香麦豆饭,那简直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冬至到了,农家的麦豆收成了,饱满圆润的青色麦豆一颗颗剥出来。那时,家家都在忙着做腊肉,空气中飘散着腌制过的肉香。看着孩子们眼中的馋,外婆会把做腊肉剩下的肉块,切成肉丁,肥瘦相间。然后,拿出贮藏在罐子里的虾干、香菇,切成小块。8月收成的新谷早已脱壳,米粒散发出阵阵清香,下锅煮到半熟,保持着一粒粒米的完整,又不至于太烂太黏。


        取出自家菜地收的葱头,是一个个完整圆形的,拍碎,稍微切上几刀。在大铁锅里,先把白色的肥肉丁下锅榨油,炸出猪油渣。猪油那炸焦的香味,刹那间飘出了院子。油热后,下葱头,猛火爆香,再将麦豆、猪油渣、虾粒一起下锅翻炒。这时,满厨房的香气简直让人收不住口水。


        翻炒到麦豆七成熟,锅里的饭捞出,放进铁锅里,接着再炒几下,米粒即可变得油汪汪,一个个像透明似的。外婆会舀来2碗水,顺着锅的边缘流进饭中,不过面,盖上锅盖后焖着。


        孩子们守在大锅旁边,眼巴巴望着锅盖,一阵阵香气从锅里飘出来,引得孩子们不断咽口水。外婆很淡定,取来家里所有的大碗,放在灶上。20分钟过后,麦豆饭终于可以开锅了,青色的麦豆、黑色的香菇、红色的虾粒、焦黄的猪油渣,在白得透明的米饭映衬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乘上一碗,冒着热气,猪油渣的淡香与麦豆的清香,参杂着米饭的稻香,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香气,久久不散。最挑食的孩子,在麦豆饭前都要投降了,可以吃上满满一大碗。


        今日,麦豆饭的做法和配料已演化得更加多元,稻米与糯米综合蒸出的麦豆饭,口感更好。但外婆那一锅简单的麦豆饭,是永远也忘不了的家乡味道。


糯香饭


不断翻炒出的美味


        糯香饭,即糯米饭。这是一道岭南家家户户都会做的主食,但各地口味不一。广府人做糯米饭,以腊味为特色,蒸熟的糯米饭与腊味、香料等翻炒的材料混捞,糯米与配料分得清清楚楚。惠州传统的糯米饭则不一样,从头到尾,糯米与配料一起翻炒,一起焖熟。


        惠州人做糯米饭的用料完全根据家庭喜好,可以是鸡丁,可以是腊肉腊肠,可以是虾干,也可以是菜干。可以多样混搭,还可以单一配料,甚至有人放上鱼干。最先仍是爆香(配料下锅猛炒至香),洗好的糯米浸泡半个小时以上,下锅,继续翻炒。然后加水,再不断焖煮与翻炒,直至糯米完全成饭。民间因此又有“炒糯米饭”的说法。


        要吃到最好的糯米饭,油必须是猪油。糯米软黏,蒸熟后容易粘牙,而且不易消化,用猪油炒糯米饭,不仅能起到润滑作用,更重要的是猪油的香能遮盖米的甘涩,催发糯 的 鲜香,动物与植物香气混淆在一起,达到了最好的综合。如果炒出来的糯米饭,再用新鲜的荷叶包裹,放进锅里蒸一蒸,荷叶清香的味道浸入饭中,那味道更是令人叫绝。糯米饭端上餐桌,倒上一小杯农家自酿的白酒,这餐饭绝对色香味俱全。


粗粮饭


最简单的混饭做出风味与风情


        大鱼大肉吃惯了的城里人,日益追求饮食健康,想在粗茶淡饭中吃出不一般的味道。于是,用昔日粗粮番薯、芋头、南瓜蒸出来的米饭,竟成高档餐厅的入幕之宾,称之为绿色菜品,深受喜爱。然而,千百年前的东江先民,早于熟稔地使用自家地里的这些高产作物,与米饭一起下锅,烹煮出一种美味的粗粮饭。今日的饭桌上的这些粗粮饭,也许就是饮食的一种返璞归真。


        但惠州人流传的番薯饭、芋头饭和南瓜饭,并不是简单地将这些作物切块与米饭一起煮熟,在饥年用于果腹。惠州人对吃的讲究,不会如此简单对待这些随手可得的作物,而是将它们做成自己的特色。这些散发出甜味的农作物,惠州人会用咸味将其综合,芋头、番薯要切成小块,南瓜则大块些。做芋头饭,则下虾米、葱头;做番薯饭,则下猪肉、蒜米;做南瓜饭,则选择干贝。将配好的料下锅,放轻油,撒上些粗盐,翻炒后,再将半熟的米饭下锅一起焖。


        这是惠州人对粗粮的运用,很认真,不粗鲁,最简单的混饭,也要做出特有的风味与风情。这也是惠州人的生活态度,最大的容忍,最美的认真。(来源东江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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