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美食家东坡先生以“老饕”自居。
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起美食家。曾经有人这样概括和归纳,“美食家既有丰富生动的美食实践与物质享受,又有深刻独到的经验与艺术觉悟,是物质与精神谐调、生理与心理融洽的食生活美的探索与创造者”。按照这个标准真正称得起美食家的,应该非东坡莫属。
中国历史文化巨人,北宋大文豪苏东坡既是一位多才多艺的文学家、书画家,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食家。东坡创制的“宏志鸡”、“东坡肉”、“烤羊脊”等,风靡全国,家喻户晓,流传千年,至今仍是老百姓喜欢的美食。
1097年7月,东坡被贬至儋州后,他的美食家天分非但没有在饮食环境艰难的情况下有所消减反而获得了质的升华。他创制的那些美食美文,现在人们还津津乐道。
1.东坡玉糁羹:人间绝无此味
东坡贬儋那几年,“海南连岁不熟,饮食百物艰难”(《与侄孙元老书》),儋州更甚。久旱不雨,粮食不能自给。百姓主要以薯米(即切碎成粒的甘薯)为主粮,几乎达到饭食的十分之六。当地“土人顿顿食薯芋,荐以熏鼠烧蝙蝠”(《闻子由瘦》),生活环境的艰苦,可想而知。但是东坡已做好准备,“吾旅泊尤可惧,未知经营所从出。故出座右,以时图之。”(《记薯米》)东坡时时都要应对无米之炊的囧境。
天无绝人之路,物极必反。这时东坡想出了一道美食——菜羹。
你看东坡是怎样烹饪的:
打来幽深的泉水揉搓洗净青菜,将菜叶子和菜根卷成一团。然后放入锅里煮出膏油,待到渗出汁液,流出香味,汤水濛濛如松风响起时,将米豆颗粒一同投入拌匀。
用陶盆的盖子盖住,不要搅动得太勤。弃除酱醋的厚味,去掉椒粒桂皮的辛辣香气。这时锅里水分渐渐减少,似在抽泣。
火力要增强,使锅里受热均匀。火候正好到滚沸的声音嗡然嘈杂时,煮熟的菜肴脆烂糜溃,净美而且甘甜。这个时候,放置盘中端上桌来,备好筷子勺匙,趁热进食。
这个菜羹的选材、烹饪、调味、吃法在东坡的《菜羹赋》里描绘得具体细致,环环相扣,有声有色。使人读完后勾起食欲,垂涎三尺。这个菜羹很有本地特色,就地取材,因地制宜,原汁原味,自然天成。
东坡的小儿子苏过,一直陪在他身边。为改善父亲的生活,给父亲一个惊喜,极尽孝心。
东坡玉糁羹。记者宋国强 摄
有一天,苏过忽出新意,用山芋糁米饭做成羹,给东坡吃后,东坡大喜称:“色味香皆奇绝,天上酥酡则不可知,人间绝无此味也。”还赋诗一首:“香似龙涎仍酽白,味如牛乳更全清。莫将南海金齑脍,轻比东坡玉糁羹。”这可能是苏过从父亲那里学到的厨艺,给父亲一展身手。是东坡菜羹的升级版。东坡玉糁羹后来成为了一道名菜。
2.东坡酒煮蚝:从未有过的鲜美
海南四面环海,海鲜众多。海鲜是海南人的一道家常菜。那么,当年东坡居儋时是怎么吃海鲜的呢?
1099年的冬至前两天,东坡又创制了一道鲜美的海鲜美食。这天,海边的渔民给东坡送来了数升蚝。东坡给它做成了“两吃”。
东坡酒煮蚝。记者宋国强 摄
一是将蚝肉与浆加上水与酒一起煮;二是取其中大的蚝肉,进行烧烤,熟后,随口便咀嚼。
东坡美言道:“食之甚美,未始有也。”(《食蚝》)并诙谐地告诫苏过说,吃蚝的这种美味不可随便乱说,恐怕北方的君子们知道了,都争着像东坡这样,要求贬谪到海南来,分享我们的美食。
它反衬了东坡品尝美食后一种快感,它不仅是一种物质享受,更是得到一种精神上的快乐幸福感。东坡那种潇洒、安逸、藐视小人的形象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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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日报记者也曾品尝过这两道名菜哦,看看他是怎么描绘得让你口水直流的——
在幽静的东坡书院载酒堂里,记者有幸一品这道菜(指东坡酒煮蚝——小编注)。蚝来自儋州新英湾,因为有了白酒,煮出来的蚝飘着酒香,蚝肉鲜嫩味道鲜美。
在东坡书院,厨师亲手给记者制作了一碗玉糁羹。首先取米熬粥,拿当地芋头去皮洗净。将芋头切成小块后,放入油锅,加入蒜末,翻炒至芋块成金黄色,芋香扑鼻,将其倒入熬粥的锅内,慢火熬制。
不到半个小时,放入葱花及调料,便可以起锅了。此时的玉糁羹呈乳白色,舀一勺放入口中,芋块入口即化,含有淡淡的牛奶香味,非常可口。难怪苏东坡盛赞“香似龙涎仍酽白,味如牛乳更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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