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是一生的遗憾，爱是一生的磨难

文 | 刘素萍

多年前读过张爱玲的小说《沉香屑 第一炉稥》，前段时间看了许鞍华导演的电影《第一炉稥》后，又重读了一遍小说。

俞飞鸿是我喜爱的演员之一，“初识”是在电视剧《牵手》中她饰演的王纯。电影《第一炉稥》中，俞飞鸿饰演自私、虚荣又贪婪的梁太太，感觉与张爱玲小说里的形象基本吻合。相比之下，彭于晏饰演的乔琪乔就逊色多了。当然，不是彭于晏的演技不好，只是他黝黑的皮肤与发达的肌肉，与小说里那位风流多情的公子哥乔琪乔怎么也对不上号。

张爱玲的《沉香屑 第一炉稥》讲述的是抗战时期由上海避难到香港的女学生葛薇龙，为了在离开香港前完成学业，不得不向姑妈梁太太求助。姑妈年轻时嫁给了年老富商做姨太太，葛薇龙造访时，富商已去世多年，梁太太守着大笔遗产，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为了利用葛薇龙的姿色帮她招徕男人，便同意资助葛薇龙读书。

置身豪宅，周旋在一群珠光宝气的“朋友圈”，无疑带给葛薇龙无限的快乐，但她始终有所顾虑，担心自己抵挡不住诱惑，走上“交际花”的不归路。因此她不敢收下男人送的贵重首饰，而且一直努力完成学业。但她看到满衣橱都是姑妈为她定做的华丽时装时，女孩子爱美的天性或者说虚荣心还是占据了上风，一步步走进梁太太为设置的陷阱里。

在梁太太家，葛薇龙遇见了情场老手的浪荡公子乔琪乔。葛薇龙明知他私生活混乱，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但还是在反复犹豫之后决定和乔琪乔结婚。从此，葛薇龙从一个洁身自好、单纯善良的女学生，成为一个像梁太太一样的交际花，就像小说里写的“一边帮乔琪乔弄钱，一边帮梁太太弄人。”葛薇龙对乔琪乔的爱是盲目的，绝望而热烈，却无法期待从乔琪乔身上得到同样的爱情。她为了爱情放弃了自己的道德底线，得到的却是乔琪乔的算计和梁太太的利用，丝毫没有爱情和亲情的温暖。

可见，好的环境可以成就一个人，糟糕的环境可以毁掉一个人。

《沉香屑 第一炉稥》这篇小说，是张爱玲创作生涯中发表的第一篇代表作，当年她只有二十三四岁，已经奠定了她一生创作风格中的苍凉基调。对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她是清醒又绝望的，绝望中蕴含着点点温情、丝丝希望。这篇小说中张爱玲塑造的女主角葛薇龙，正是为了贪图这点温存，最终接受了悲凉作为自己生命的底色。

“不爱是一生的遗憾，爱是一生的磨难”这句话，应该是张爱玲一生真实生活的写照。一向高傲的才女张爱玲，自从爱上胡兰成就低到了尘埃里，而且心里还开出了花。爱一个人当然没有错，可怕的是她爱上的是一个“渣男”。胡兰成就像一杯毒酒，意乱情迷的张爱玲心甘情愿地一饮而尽。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想必，这正是当年二十三四岁张爱玲的心境，否则，她不可能飞蛾扑火般地与胡兰成演绎那场“倾城之恋”，也塑造不出葛薇龙这样的人物。

在《沉香屑 第一炉稥》中，张爱玲借葛薇龙出了这样一句话：“我爱你，管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我猜想，张爱玲是想借小说里的葛薇龙，来表达当时自己的爱情观。其实，张爱玲在写《沉香屑 第一炉稥》时还不认识胡兰成，小说里的乔琪乔应该是她倾慕的对象。只是，张爱玲在经历了爱情的磨难并认清了胡兰成的滥情真相后，最终选择抽身而去。即便胡兰成致信甜言蜜语求复合，张爱玲也绝不回头。

张爱玲给胡兰成寄去的分手信中写道：“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经不喜欢我的了。”同时将自己的三十万元稿费寄给了避难的胡兰成。“生于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直到最后，张爱玲仍以善良之心，为这段千疮百孔的旷世之恋画上了一个悲戚的句号。

作者简介：刘素萍，笔名泉魂江韵，山东人在武汉，中国金融作协会员，济宁市作协会员，《山东金融文学》编辑，文章散见于报刊杂志及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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