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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鸥——一位诗歌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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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鸥——一位诗歌的仆人

文/黄先兵

  

诗人,一个神圣的词语。诗歌,一份精神的食粮。我在开始创建“贵州作家网”的时候,有幸结缘著名诗人、批评家南鸥,便也一步步走进了南鸥。

“一位天使手捧鲜花被打入地狱/一位魔鬼手持利剑被抬进天堂”(《河滩上躺着一艘空船》);

“原来,你划动的天空就是/诗人的天空/你的翅膀就是诗人的翅膀/你的自由就是诗人的自由”(《鸟的故乡就是诗人的故乡》)......

诚如南鸥所言:“我是诗歌的仆人。”那么,一位把自己称为诗歌的仆人的诗人,其脉搏里流淌的是一种什么样的血液、灵魂里跃动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旋律?

今天,让我们在《贵州文学》(网刊·月刊)“名家访谈”专栏之开篇,共同走进这位诗歌的仆人——南鸥!

南鸥简介

◎南鸥,原名王军。1964年出生于贵州,汉族,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诗歌创作。诗人、批评家。《中国当代汉诗年鉴》主编,【中国诗歌流派网】学术委员、副主编。

◎百年新诗大型纪念专题《世纪访谈》《肖像的光芒》策划、主持、总撰稿。

◎出版诗集《火浴》《春天的裂缝》和长篇报告文学《阻击黑暗》(合著)。著有长诗《收容》《苏格拉底之死》《历史之书》《败血症》,以及自传体长篇小说《服从心灵》、诗学文论集《倾斜的屋宇》和诗学随笔《诗学梦语》。

◎诗歌《烈士陵园》被央视拍成专题片展播。部分作品被译成英文、法文介绍到欧美。

◎入选《中国当代诗歌奖(2000—2010)获奖者作品集》《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中国诗典1978—2008》《百年中国长诗经典》《中国新诗年鉴》《中国当代诗歌导读》《大诗歌》、英汉对照《中国新诗300首1917—2013》、意大利混语版《全球诗歌选集》等重要选本。

◎主编《中国当代汉诗年鉴》(四卷)。参与国家课题苗族英雄史诗《亚鲁王》的编创整理。

◎代表作大型组诗《时间的废墟》《与神为邻》,长诗《断碑,或午夜的自画像》《收容》《败血症》等。

◎先后获贵州第二届“乌江文学奖”、贵州改革开放三十年“十大影响力诗人”奖和“中国当代诗歌奖(2000—2010)”十年大奖。

【黄先兵】

南鸥老师您好,非常欢迎您走进《贵州文学》(网刊·月刊)“名家访谈”专栏!我想,一个地区之落后,应该先是思想观念和文化意识之落后。因此,我与数位文学爱好者创建了“贵州作家网”,以期能够助推贵州网络文学事业蓬勃发展。请问您对我们搭建这样一个网络文学平台有何看法?您对我们有何好的意见和建议,亦或是一些要求和期许?

【南  鸥】

您好!在这个人文精神全面崩溃,文学更是边缘之边缘的语境之下,你们以对文学的挚爱和超凡的文化眼光纵身投入文学的壮举,令我这位诗歌的仆人昼夜动容。

记得我在徐敬亚和韩庆成创办的“中国诗歌流派网”上线时发给他们的贺信是这样的:网络的迅猛发展,为话语权的释放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制与平台,令一些有才华的诗人脱颖而出,为汉语诗歌的发展提供了无限的可能。现在,请允许我依然用这句话祝福你们。

众所周知,网络正在全面、深刻、具体地改变着我们的生活。如果说十年前文学网站的兴起是先锋和时尚,经过到“乐趣园”的泛滥,再到个人博客的汹涌翻卷,再到微博的肆意汪洋,可以说纯粹的文学网站已经日渐安静下来,日渐专业和规范。而你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创建“贵州作家网”,我想这是你们深思熟虑的选择,凸显了你们对文学的挚爱与远大的文学理想,令人赞赏!建议不敢妄谈,在我看来目前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黄先兵】

打开一部书籍,就像打开一幅绚烂的画卷。我在《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6诗歌》这个年度选本中看到您的《河滩上躺着一艘空船》这首诗歌,非常喜欢,特别是诗句“一位天使手捧鲜花被打入地狱/一位魔鬼手持利剑被抬进天堂”非常经典。您能具体谈谈这首诗的创作背景吗?您愿意跟大家分享一些您的创作经验吗?

【南  鸥】

这首诗歌写于上世纪1984年春,是与贵州的具有西南沙克王盛誉的诗人王付写的一首“同图诗”。我与他家仅百米之遥,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交流。记得当时我在他家里看到一幅油画,画面是深秋的景致,一条空船斜斜地躺在河滩上,我就提议题目自拟,就这幅画各自写一首诗歌。看着这幅画,我情绪最初的触点是生命无端被摧残,因为我想船应该在江海穿越,怎么会停在河滩上呢?所以我提笔就写下“谁在上游,把河流扯断/锋利的石块卡住你的喉管”,但是如果仅仅停在这个被摧残的层面远远不够,我必须写出为什么会被摧残。当时我家与黄翔家也仅是百米之遥,尽管我刚刚从昆明陆军学院退学回到家里,但我隐约知道了黄翔坎坷的人生经历,同时我也联想到我的退学,我真切感悟到“好人”总是被伤害,所以我接着写下了“一位天使手捧鲜花被打入地狱/一位魔鬼手持利剑被抬进天堂”

其实,这首诗歌的意蕴远远超出了我当时的情绪的触点,因为从生命被摧残,我们进一步认知“真、善、美”这个世界最基本秩序的模糊,进而再进一步认识到是“价值”这个世界最敏感神经的倒塌,才会出现“一位天使手捧鲜花被打入地狱/一位魔鬼手持利剑被抬进天堂”的荒谬剧照。

【黄先兵】

南鸥老师,您在《午夜,我停在一把手术刀上》一诗结尾写道:“我已一千次被解剖/而满身是血/却找不到伤口/直至死去/我依然不知道/伤在哪里。”我觉得您是在痛中写诗,在泪中写诗,在一步步肢解自己的灵魂,在一次次向上苍发出有力的叩问。您认为一个诗者,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精神和素养?如何才能具备这种精神和素养?

【南  鸥】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看我们如何认知诗歌。在我看来,诗歌是语言光芒的开掘者,是精神与情怀的捍卫者,是一个时代人文精神的标高,它所闪耀的人文意识和诗性品格是一个民族最为宝贵的财富。从这个意义上说,诗人首先要具备的是一种人文品格,而这种人文品格其实就是一种精神立场,其集中表现在“独立、自由、责任”这三个方面。诗人如果没有这样的精神气质,那只能说你是一位文字工作者。

我们知道,自上世纪80年代中期的第三代诗歌运动以来,出于对朦胧诗与意识形态过于亲密的关系的反叛,第三代诗歌运动高举反价值、反英雄、反崇高的旗帜,对人文精神的诸多维度进行疯狂解构,加之社会的转型和后现代思潮的强烈渗透,致使作为人文精神内核的一些基本元素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肢解。在一段时间里,救赎、担当、责任、灵魂、生命等被看着是一些与诗歌不着边际,甚至是与诗歌背道而驰的大词。在这样的语境之下,整个诗歌现场信仰、价值、尊严、道德等人文精神基本元素严重丧失,表现出一种貌似多元丰富的麻木、卑俗、无序、粗鄙、萎靡等表征。随之而来的是对世俗生活的场景和细节的琐屑的大面积的前所未有的复制与描摹,仿佛世俗生活琐屑的细节代替了一个时代的主体精神与诉求,代替了一个时代全部的诗性,显然这是对一个时代的误读,同时也是一个时代疾病的表征。需要说明的是,第三代诗歌运动的反价值、反英雄和反崇高在剥离诗歌与意识形态过于亲密的关系上具有相当的诗学意义,它让诗歌从宏达的题旨和叙事回到具体生活的场景和细节,让诗歌回到心灵,回到诗歌自身,是诗歌的一种进步。但在当时的语境之下,即使要以反叛的形式出现,这样的反叛也只能是诗学发展历程的某一过程和一个阶段性的策略,而不能成为对人类人文精神内核的基本元素的肆意肢解。

至于谈到素养,如果说上述的人文立场是最为根本的素养,那么认知和对语言的驾驭能力则是诗人的双翼,它决定着诗人飞翔的高度与飞姿。那么怎么才能获得这样的精神和素养呢?自然首先还是独立的人文意志,没有独立的人文意志,面对残酷的生活剧照,我们只能是充耳不闻,只能是视而不见。与此同时,我们心灵要保持一种昼夜盛开的姿势,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听到万事万物的声音,听到神的声音,我们才有可能具备这样的精神和素养。

【黄先兵】

南鸥老师,您对诗歌的执着精神,非常令人钦佩。您在近作《鸟的故乡就是诗人的故乡——为威宁即兴而作》一诗中写道“原来,你划动的天空就是/诗人的天空,你的翅膀就是诗人的翅膀/你的自由就是诗人的自由”。在我看来,您已经完全与黑顶鹤、大自然融为一体,已经完全获得了“从个性到共性的上升与超越。”您能具体谈谈这首诗吗?您能详细阐述什么是“从个性到共性的上升与超越”吗?

【南  鸥】

也并非什么执着,我更愿意说诗歌是我命定的存在方式,或者说我喜欢以诗歌的方式与世界进行沟通和交流。

《鸟的故乡就是诗人的故乡》是近作。我常说:大自然是一位真正的大师。你看,天空告诉了我们什么是辽阔和高远,飞鸟告诉了我们什么是自由,人在大自然的面前只是一位懵懂的孩子,能够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是人的福气与荣耀。

我是时常谈到如果获得“从个性到共性的上升与超越”是一位优秀诗人必须解决的一个课题,我还谈到一般意义的诗人写的是喋喋不休的个人情绪,优秀的诗人写的是公共情绪,而大诗人写的是思想。其实,这是一个文本的概括力问题,但你举例的这几句不是很典型,概括力不是很强。你前面提到的“一位天使手捧鲜花被打入地狱/一位魔鬼手持利剑被抬进天堂”这两句倒也能够说明这个问题。显然,这两句是我的独特感悟和独特表达,但这却是一个普遍的存在,它揭示的是一种共性的存在关系。也就是说我从极端自我的认知和表达出发,获得了一种共性的揭示与指认。

另外,我写于上世纪90年代初的长诗《收容》的几句也很能说明这个问题。

  

我的头被一位英雄挂在腰上

英雄的头被一位神提在手里

阳光普照。神降落群山、森林和闪亮的河流

神撒下大片的泥土和蚂蚁般的人群

尽管这同样是我极端个人的认知和表达,但我揭示的却是古今中外所有人共同的命运走向与无法摆脱的宿命。

【黄先兵】

南鸥老师,您曾有过这样的论述:“无论是'知识分子写作’还是'民间写作’,都没有确立一种更具严肃意义的精神立场和诗学主张;没有去发现和揭示真正属于这个时代伤口的话语方式;没有揭示出当下人的灵魂在价值倒塌、道德沦丧、心灵麻木、人格扭曲、旨趣庸俗的现实氛围之中的挣扎、绝望和前所未有的精神的分裂。”您能否详细阐述一下这方面的看法和理论?

【南  鸥】

好的。感谢您的关注!看来你真的做足了应有的功课。赞赏!这是我在2006年以《倾斜的屋宇——重构精神元素与诗歌文本》为题,为【新诗代】所倡导的“感动写作”而写的一篇文论中的一段文字。文中谈到面对存在真相的残酷剧照,整个九十年代的诗歌熟视无睹,视而不见,“逃逸性”写作是整个九十年代诗歌的一个共同特征。

众所周知,80年代末中国政治、经济和文化发生了剧烈变化,这种变化直接而集中的表征就是精英文化的倒塌。在这样一个剧烈转型的历史时期,信仰丧失、价值倒塌、道德沦丧、人格扭曲、心灵麻木,旨趣庸俗。面对这样一种残酷的现实剧照,我们的诗人应该获得一种刀锋对抗的体验,应该确立一种更具严肃意义的精神立场,并用这个立场去发现伤口的深度和纹理,承受一切该承受的,赞美一切该赞美的,把转型的阵痛和“后现代”对一个时代的肢解以诗歌的方式凸显出来,以诗歌的名义对一段历史进行客观的指认和有效的命名。然而从客观上说,从90年代到当下,无论是“知识分子写作”还是“民间写作”,都没有获得这种刀锋对抗的体验。也许历史总是这样令人失望,没有,他们真的没有,或许历史需要沉淀……

【黄先兵】

南鸥老师,您认为:“当后现代思潮像旋风一样席卷我们整个文化领空的时候,我们的诗人和诗歌写作没有能够理性地分析与扬弃,反而不假思索地全盘接受并与之策应。”您能谈谈对后现代的看法吗?您认为当下诗人如何才能创作出具有时代意义的杰作?您觉得中国新诗的出路在哪里?

【南  鸥】

后现代主义作为当代西方具有重大影响的一场思想运动,它既是一种文化思潮,也是一种思维方式。后现代主义一词最早出现在1934年出版的《1882——1923年西班牙、拉美诗选》中,用来描述现代主义内部的“逆动”。1947汤因比出版的《历史研究》,则是用“后现代”指称西方文明史中一个新的历史周期——西方统治的告终,个人主义、资本主义和天主教教权的衰落,非西方文化发展壮大的历史趋势。而其后的一切意义都是由此衍生出来的。后现代主义从内容上分为文学艺术上的、社会文化上的和哲学上的后现代主义;从学理上它又分为否定性(解构性)、建设性(建构性)和简单化(迪斯尼式)的后现代主义;从表现形态它又分为解构主义、反基础主义、视角主义、后人道主义、非理性主义、非中心化思潮等。因而,它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又有着纷繁而具体的表现形态。

否定,应该说是后现代的根本特征。它包括对一元论、最高真理、绝对基础、纯粹理性、唯一视角的否定。与此同时,倡导多元性,推崇多元化又是后现代主义的另一特征,我们的政治多极化,经济多元化就是后现代主义在政治经济秩序中的具体形态。而价值取向、生活方式、审美情趣的多元化也是后现代主义在人们社会生活中的具体表现,从这个意义出发,在艺术活动中它推崇创造性,反对摹仿和复制。从哲学上看,后现代主义的一个重要贡献就是促使我们重新反省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根据以上的介绍和分析,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在诗歌领域出现的反价值、反崇高、反英雄的思潮,显然是后现代主义“否定”的特征在思想文化形态上极端化的具体表现。毫无疑问,后现代主义的“否定”无论从认识论上还是从生活观念上都具有积极的意义,它否定的是一元论、是绝对权威,它竭力主张一种开放的思维模式,倡导多元化和相对性,它激活、丰富了我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并为我们对权威、对核心、对一元化的否定和对新事物、对不同观念的接纳有了理论的支撑。但是,如果这种多元化和相对性一滑向极端,就会演变为对信仰、价值、道德、崇高、尊严、真、善、美等精神基本秩序的怀疑和否定,最终导致陷落一种虚无主义的深渊。

我时常谈到历史对我们很慷慨,因为我们在短短的三十年的时间,我们的心灵也许经历的是上百年的心灵的演绎。社会的转型巨变,为我们的创作提供了不可复制的辽阔的原生资源,但是直至今日,我们确实没有创作出与这个时代的精神裂变交相辉映的杰出文本。而究其原因,主观上说,一是我们缺少大的人格,二是我们在认知上缺乏对一个时代的精神走向及其本质特征作出最新的最为本质的精神性概括。而从这个意义上说,只有努力提升我们的认知,强化我们的人格建设和情怀塑造,才有可能创作出既属于一个时代,又获得一种共性的上升与超越的杰出文本。

【黄先兵】

南鸥老师,您说诗歌是您一生的艳遇,您是诗歌的仆人。据说,从2006年至今,您每天至少为诗歌工作10个小时以上。您一直担任《中国当代汉诗年鉴》编撰出版工作,近两年一直在做百年新诗大型纪念专题《世纪访谈》和《肖像的光芒》,并携10万元诗作参加“黔中诗会”等等,在国内外引起了极大震动,为中国当代诗歌的发展和研究做出了积极贡献,您是我们贵州的骄傲和荣耀。但我认为应该这样评价您:“您是诗歌的主人,是诗歌事业的仆人。”请问您为何如此热衷诗歌和诗歌事业?您赞成我对您的评价吗?

【南  鸥】

是的,“诗歌是我一生的艳遇”,这是我接受《贵州都市报》的专访时所说,而“我是诗歌的仆人”开始是我自己的戏称,现在这个“诗歌仆人”的身份已经被朋友和诗界“认证”了。管他的,仆人就仆人吧,我喜欢这种向下的视角,更喜欢这种卑微的身份。

您的评价过誉了。是的,我每天都在为诗歌工作,且每天工作的时间很长,家人和一些朋友都感到我已经不食人间烟火了。其实,我的心灵昼夜盛开 ,我昼夜都在吞食人间的烟火,我昼夜都在倾听万事万物的声音,都在倾听神的声音。因为只有这样,我们写下的文字才有可能具有价值和意义。但是,正如我上面所谈到的,并非热衷和执着,只能说我喜欢以诗歌的方式与世界交流,与时代沟通。如果说得唯心一点,诗歌是我的宿命;如果说得文本一点,诗歌是我的存在方式。仅此而已。

【黄先兵】

南鸥老师,您曾说过:“新世纪以来,迅猛发展的网络为人们话语权的释放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制与平台,诗歌也进入了网络全景时代。一方面一些诗人凭借自身的才华脱颖而出,为汉语新诗的发展提供了无限的可能。而另一方面,由于发表的零门槛使得泥沙俱下,彻底混淆了诗歌的真伪。一部分诗歌批评家认为当下诗歌是新诗百年以来最繁荣的黄金时期,一部分则认为是貌似繁荣,是一种假象。”请问您如何评价当下网络对诗歌带来的影响?如何才能通过网络发掘出更多真正优秀的作品?如何才能形成一种良性的网络文学发展环境?

【南  鸥】

其实,您的提问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迅猛发展的网络对我们社会生活的影响是巨大而深刻的,而对当下汉语诗歌的影响更是迅猛而直接。这不仅是一个平台的问题,它为一个时代提供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话语权释放的机制。而对诗歌来说,它让网络诗歌获得了一种与传统纸刊诗歌“相对而坐”的资格与身份,显然这样的影响巨大而深远,为汉语诗歌的发展提供了无限的可能。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发表的零门槛造成了一种诗歌的泛华,混淆了诗歌的真伪,模糊了诗歌的界限,这种诗歌的“泛华”远比所谓的诗歌的边缘化更加致命。因此,面对浩如烟海的诗歌文本,我们应该保持应有的警醒,特别是在这个“多元”的话语背景之下,人们很容易用“多元”来掩盖真诗与伪诗的界限,掩盖优秀诗歌与平庸诗歌的界限。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发挥网络新媒体的优势,形成一种多元、包容、丰富而又纯正的充满活力的诗歌环境,也才能发掘出真正优秀的诗人和诗歌文本。

【黄先兵】

南鸥老师,“杰出的诗人都是站在时代前沿的,尽管深刻巨变的时代为我们的创作提供了不可复制的辽阔的原生资源……”这是您采访著名诗人谢冕的一段精辟论述。您能否结合贵州历史上和现当代的一些杰出诗人或诗作,谈谈如何传承贵州文化?您能说说贵州文学今后的发展和态势吗?

【南  鸥】

是的,杰出的诗人总是站在时代的最前沿,但是可能有些朋友对这个观点会有些误读,认为是所谓的紧跟时代,图解时代。我这里强调的是对一个时代的精神性的概括与历史性的掲示或引领。对于文学艺术来说,我词典里更多的是母语、是全球视野和当下性的概念,而没有行政地域的概念,而从发生学的角度来说,我尊重的是地域的人文历史、自然地貌所赐予我们的奇异的地域元素。在人文资源上我们贵州尽管不能与中原那些华夏文明摇篮地区相提并论,但依然有令这片土地骄傲的人文资源。例如尹珍(79-162),字道真,东汉牂牁郡毋敛(今独山县)人,是贵州最早见诸文字,最先走出大山、叩问中原文化的著名学者、文学家、教育家和书法家;再如莫友芝(1811~1871)字子偲,自号郘亭,又号紫泉、眲叟,贵州独山人。晚清金石学家、目录版本学家、书法家,宋诗派重要成员。家世传业,通文字训诂之学,与遵义郑珍并称“西南巨儒”。而2008年我们贵州发掘出了苗族英雄史诗《亚鲁王》,它的横空出世,更是改变了中国文学史、民族学史、苗学史、民俗学史的已有格局,在我国史诗谱系中,它与举世闻名的《格萨尔》《江格尔》和《玛纳斯》共同构成了我国英雄史诗谱系,齐名天下。

记得2008年在《诗选刊》(下半月)约稿的一篇随笔《诗人与他的城市》中,我隐约地谈到“贵阳不具有中原城市那种深厚的历史沉淀和人文底蕴,如从我纯粹个人化的诗性感觉来说,我倒认为贵阳独具一种奇异的忧伤和高贵的异动的精神品格,是一座忧伤而热烈,边缘而异动的城市。”现在我将贵阳放大到我们贵州,我深信上苍赐予的这片孤绝奇险的土地,必将出现与这片土地一样,独具孤绝奇险的精神品格的诗人。

【黄先兵】

南鸥老师,最后一个问题可能是题外话,但我想这也许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一个答案。贵州没有大海,您的笔名为什么叫做“南鸥”呢?南鸥,是不是跟您的一些经历有关?还是跟古代神秘的贵州的一些文化元素有关?您能跟我们说说吗?

【南  鸥】

呵呵,这个问题我被无数的诗人和朋友问到过,每次我都是轻描淡写的带过,这次看来也只能大致如此。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当时我在一个非常特殊的环境,一位叫郑旭冰的香港友人阴差阳错地与我为伴。记得当时我在写《长城》《一条古河在我的血管中蜿蜒》等诗歌,在他即将离开时为我取了南鸥这个名字,他用这个名字祝福我,希望我像一只海鸥一样拥有自由的天空……

来源:贵州作家网-《贵州文学》(网刊·月刊)2013年9月第1期(创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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