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傻子才会陷进去——简评电影《四海》

                            颂明

年初七晚，居然看了电影《四海》。小孩给买的票，说是给我换换脑子。

我必须坦白，我很早就听说过韩寒这个名字却从来没有看过他的作品——无论小说、电影还是其它任何作品。

我没看韩寒的原因主要是先入为主地觉得他是小孩子，尤其是这样“少年得志”的孩子，我总会有先入为主的、想当然的偏见，我称之为“代沟”。

看了《四海（only fools rush in）》之后，彻底颠覆了我原来的认识。他还真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类型的人物，既有真才实学又有思想。我常常听一些庙堂之上的“文学家”们口口声声地喊“写人性”，耳朵都听起茧了却还真没看到能入眼的“人性之作”。而《四海》却让我眼前一亮。电影的英语名称only fools rush in是非常贴切的。我翻译成“只有傻子才会陷进去”就是我理解的主题。

什么是“人性”，其实就是影片所要表现的“人人都在为梦想而挣扎，梦想却一次次被现实击碎”的矛盾。对一般人而言，这个所谓的梦想就是虚名和金钱（捎带着“权力”）。现实又是什么呢？就是资本的主宰以及法律的制约。简单地说，就是人人都在追求资本（金钱）又处处都在受到资本的主宰。人（小人物）就是在这样一种梦想与现实的矛盾之中苦苦挣扎着。only fools rush in！千万不要陷进去，陷进去就是毁灭，跳出来就是希望。电影因此有了“哲理”。

电影披着“喜剧”的外衣却裹着“悲剧”的躯干。似乎要追求“带着眼泪的笑”这样一种艺术效果，但观众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影片整体的气氛很压抑：

天真善良的吴仁耀和美丽而纯洁的周欢颂之间的爱情是个悲剧。

周欢歌在追求刺激和快乐中被巨轮掀起的浪涛所吞没是个悲剧。

好像只有吴仁腾是快乐的，在喧嚣的世界中苟且偷生地“快乐着”，也算是一种“跳出来”。

影片对执法者李队也没有丝毫的丑化，应当是为崇高理想而活的人。在表现上稍显单薄，也不能苛求。

超现实主义而没有刻意的political的隐喻。如果说“纯文学”的话，这才是我看到的最接近“纯文学”的作品，立足于人性的刻画——在“快乐还是烦恼”，“名扬四海还是四海为家”之间挣扎。剧本是扎实的，电影语言的运用是成功的。人物的行为动机以及故事情节的发展都是符合美学逻辑的。过多运用“巧合”对于叙事性较强的故事片来说是一个缺陷，然而《四海》应当属于“漫画式”轻喜剧叙事，用简单而夸张的手法来描绘生活，多用巧合也是情理之中的。在讽刺与幽默之中揭示深刻的社会主题，有内涵，耐咀嚼——理想生活就是命运捉弄下一墙之隔无法进入的环境；在笼子中的摩托车表演就是小镇青年走不出的围城；不说谎的少年也蜕变为满口“善意”谎言；改变的风向是捉摸不定的宿命；小人物很难靠壮举来改命；对星空发问，也从来得不到答案。

一个“小孩子”能写出如此厚重的电影，真让我刮目相看了。《四海》不是主旋律电影，却实一部文学性很强的、值得一看的电影，应当是主旋律的和弦而不是杂音，更不是Anti-theme的噪音，乱音。比起那些层出不穷的“神剧”之作来说，强得还真不是一点点；更不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作所能同日而语的。

                   2022年2月8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