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不糊涂（杂谈下）

                          颂明

 

我常常在暗自为汉字的博大精深而赞叹不已。比如说“哲学”的“哲”字，本义是聪明，有智慧。哲士、哲人、哲子都是指聪明有智慧、有见识的贤明之人。用俗话说就是“明白人”。哲学呢，如果从字面理解无疑是“使人聪明的学问”。哲是中国古代对思想、言语进行折中以求达到平衡、和谐的世界观与方法论。

我这样说哲学家就不答应了，会骂我个灵魂出窍。

最近我读了一位中国当代“著名学者、作家、哲学家”（本文引号内的皆为引用语）的著作《人生哲思录MEDITATIONS ON LIFE》。

说实话，其中《哲学》两章真的把我给读懵了。

他说“哲学开始于惊疑——惊奇和疑惑。”然后说了一大堆绕圈子的话，最终把哲学定义成了“哲学是对整个世界和人生的根本问题的思考。”

哲学是一种思考，也还说得过去。但“根本问题”是什么？思考的目的是什么？哲学家就王顾左右而言他了。他说“哲学并不提供答案，它只推动你去思考。在哲学中第一位的是问题，如果你没有问题，哲学对于你的确是没有用的。”

他绕来绕去到底想说明什么呢？为使读者明白我归纳一下：

哲学就是自己提出问题，自己进行思考，最后没有答案。哲学只属于一部分“有问题”的人。这部分人无疑就是高于常人的上等人。

这位哲学家同时是个诗人。他用诗的语言描述道：“哲学是对永恒之谜的永久探索，X的无限次方，没有止境的为什么。”“哲学是人类的乡愁，是对永恒故乡的怀念和追求。”

感谢上帝，没有让我遇到这样的老师，否则我必定会当堂和他吵起来，并且会愤然退学（这样的傻事我真干过的）。你自己在家里酸也就算了，你在课堂上这么浪费青年的时间，还要印成书让别人读。这不是坑人吗？

如果我们跟着他往下绕的话会怎么样呢？

“哲学让人从当下的具体生活跳出来，给人一个更高的视角……你尽可以在人世间执着和追求，但是，有了哲学你就有了退路。”

“哲学是分身术，把精神的自我从肉体的自我中分离出来，立足于精神的自我，与那个肉体的自我拉开距离，不被它所累。如果这个距离达到无限远，肉体的自我等于不复存在，便是宗教的境界了。”

“人们常说哲学是方法论。遇到什么具体问题，就用哲学的方法分析一下。哲学根本不存在这种可以用来解决一切具体问题的万能方法。哲学是让你想大问题，大问题想明白了，你面对具体问题就有了开阔的视野和从容的心态。它给你的是智慧和境界，舍此而求所谓方法，就是舍本求末，而这恰恰是违背哲学的本性的。”

我的妈耶，累死我了。亲爱的读者，你看懂他说什么了吗？

哲学归于宗教？

他却又说了：非也！“哲学家有一个宗教的灵魂，却长着科学的脑袋。灵魂是一个疯子，它问的问题漫无边际，神秘莫测。头脑是一个呆子，偏要一丝不苟，有根有据地来解答。疯子问，呆子答，其结果可想而知。”

“哲学和宗教的区别在于，宗教在一个确定的信仰中找到了归宿，哲学则始终走在寻找信仰的途中。”

“哲学和诗都孕育于神话的怀抱。神话是永恒的化身，她死了，留下了一双儿女。直到今天，哲学一醒来就谈论死去的母亲，诗一睡着就梦见死去的母亲。”

“哲学是男性的，诗是女性的，二者不可分离。……”

喂！亲，你还在看吗？假如你能跟着他绕到了这里。那我就由衷地佩服你是个好读者。

到现在有谁读懂了他的高论？其实他就说了一句话：

哲学家就是善于提问却永远找不到答案，寻找信仰却永远找不到信仰的人。

这就是我们当代的哲学家！

单单引用是算不上一篇文章的，以下轮到我来谈哲学了。

我也有一个哲学老师。他就是我的父亲。算不算得上哲学家我不知道，但他确实是教过高中哲学课的。他的学生中流行着一句调侃他的话“有可能但也不一定。”这句话的原意是这样的：

有人说辩证法就是“有可能但也不一定”，还是很形象的。“有可能”就是事物运动指向结果的方向，“不一定”就是这个方向中存在影响结果的各种因素。世界是物质貌似混沌的运动，哲学就是这混沌世界的坐标，可以使世界的某一部分或过程清晰起来。标轴表示着事物运动的方向。事物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有指向运动的，影响规律的有常量也有变量。你弄清了变量和常量的意义，就容易把握到事物发展的规律从而认识世界并且改变世界。古人已经认识到利益是人类社会运动的根本因素。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简单地说就是“哲学是认识世界的坐标”，使人能够把握到事物运动的方向和规律，以便清晰地认识世界并改变世界。

进一步说，影响事物运动的有不变因素和可变因素。通过掌握这些因素可以认识或改变结果。

再具体到人类社会来说，利益是决定一切运动的根本因素。趋利避害是运动的基本规律。人类共同命运是运动的终极方向。改造世界的根本动力是人民大众。有了这样的哲学认识，人就会变得聪明起来，游刃有余地认识并改造人类社会。

2014年，我把印好的《陶栤》拿给老父亲看，他很高兴，说“这回有点像了。”他谈兴很浓，回顾了一些往事：“我在文教战线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对空头知识分子的秉性最了解。他们就是喜欢脱离现实去讨论一些所谓纯理的东西以示高明，越搞越糊涂，给人灌迷魂汤，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最后只好找上帝。主席的哲学很简明，就三句话：现实究竟发生什么？为什么会发生？如何去解决？这就是《实践论》《矛盾论》的精髓所在。人民群众一旦掌握了就是改天换地的力量。”

我顿时如醍醐灌顶。哲学不糊涂。把人绕糊涂的不是哲学而是迷魂汤！

                     2020年1月28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