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女传》故事29
　　田永明
　　密康公母
　　密康公的母亲，姓隗。周共王出游泾水上，密康公随从，有三个美丽的女子，私自投奔密康公。康公的母亲说：“一定要把她们献给共王。三个兽称群，三个人称众，三个美女称粲。王畋猎时不能猎取群兽，诸侯出巡在众人面前一定会表示谦恭，大王的女官（嫔妃）也不会收取一族三人。现在三个美女归你，你有什么德行能承受如此馈赠？就是大王尝且不能承受，何况你这个小人物！”康公不听，不愿意将三个美女献给周共王。后来，周共王灭了密国。君子说密康公的母亲能从微小中看出兴衰。《诗经》中说：“无已大康，职思其忧”（意为不可太享乐，而应多忧患）说的就是这个啊！
　　故事后的颂文是：
　　密康之母，先识盛衰，非刺康公，受粲不归，公行下众，物满则损，俾献不听，密果灭殒。
　　大致意思是，密康公的母亲，预知盛衰，讽刺康公，接受众美女，诸侯巡行谦下众人，盛物太满则会亏损，让康公进献而不听从，密国果然最终灭亡。
　　这则故事选自《国语》，文字略同，《列女传》中稍有增减。从故事来看，有两个人物值得注意：
　　一是密康公。密，是一个姬姓小国（在今甘肃境内），也就是说是周王朝的宗国，密康公自然也就是一个小小的诸侯了。他在随从周共王出游时，得到三个美女，便归为已有。虽然那个时候诸侯可以妻妾成群，但随从周王出游敢于如此，其行为显然贪色过甚。从这件小事也可以看出，密康公一定是为了美色不顾一切的人。其实，在历史上密国太小，历史记载自然不多，密康公是一个小小的诸侯，记载似乎仅此一件事情，就这一件事情看，密国就是在密康公时灭亡的，据《国语》记载，发生这则故事之后一年，周共王便灭了密国。可见，密康公是一个因为淫乐而亡国的诸侯国君。
　　在网络上查阅，关于密康公的事情，仅此一件。但查到了一则与此故事有关的演绎故事，现抄录如下：
　　密国有百姓莫继先者，家有一女，年方十七岁，未及适人。一日，在花园赏花，见一朵桃花生三蕊，折而戴之，遂有孕。次年一胎产下三女，其父继先异之，将三女孩弃于泾水之上，被水上渔翁救之养大。一日，康公出游于泾水之上，见三女姿态艳美，纳之宫中。康公之母闻知其事，戒之，要其速将此三女子贡献于周王为正。康公不从，遂与三女朝夕作乐，不理国政。一日，共王升殿，大小诸侯尽来朝贺，只有密康公不来。 共王依奏，屯兵泾水之上。时，密康公与三女，朝夕在宫中饮宴，烦刑重敛，百姓不胜愁怨。共王闻奏大怒曰：“此妨民之贼，怎做得一国之主？”命赵侯李造父，率三千铁甲兵，直至密城，活捉密康公与此三女子。李造父领兵打入宫殿，密侯走于西宫帘下，造父活捉绑缚，又令甲兵执三女子，同解来见共王。共王传旨，将密侯与三个女子同斩于市，以戒将来，百姓无不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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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康公母。密康公的母亲在看到儿子在与共王出游时，敢收取三个美女，便觉得自己的儿子贪色太过显眼，她作为母亲自然担心，所以他劝儿子将其献给共王。并对儿子讲了其中的道理。从密康公的母亲所讲的话中可以看出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不取”是为“避害”，文中说：“王田不取群，公行下众，王御不参一族。”对这三句话的理解，古代就有很多种说法，但共同之处是，为了避害就应该有所不取。国王打猎时，不取群，意思是说不杀绝，有很多解释倾向于怕激怒野兽而成害；“公行下众”的意思是说，诸侯在巡行时一定要谦恭待众人，暗含不能骄以待下；“王御不参一族”，古代的解释很多，但基本意思是说，即使是王，其选嫔妃也不能选同族三个女子，是怕因之而带来祸害。就是说，为了国家当有所不取，当有所警惕，方能避开祸患。二是“粲美之物”，“何德以堪”。从表面看“粲美之物”指三个美女，“何德以堪”指康公的德行不足以接受这三个女子。从深层来看，实指如果只是喜好美色，便无德可言，无德可言，自然会走向灭亡之路。
　　正因为密康公之母看到了有所不取，方能避害，失德必亡，而他儿子密康公的行为，取不该取，行失德之事，所以，她觉得这是取亡之道。只是她的劝解儿子密康公并没有听取，最后终于走向灭亡。
　　2011年2月21日
　　
　　附原文：
　　密康公之母，姓隗氏。周共王游于泾上，康公从，有三女奔之，其母曰：“必致之王。夫兽三为群，人三为众，女三为粲。王田不取群，公行下众，王御不参一族。夫粲美之物归汝，而何德以堪之？王犹不堪，况尔小丑乎！”康公不献，王灭密。君子谓密母为能识微。诗云：“无已大康，职思其忧。”此之谓也。
　　颂曰：密康之母，先识盛衰，非刺康公，受粲不归，公行下众，物满则损，俾献不听，密果灭殒。
　　《国语·周语上》原文：
　　恭王游于泾上，密康公从，有三女奔之。其母曰：“必致之于王。夫兽三为群，人三为众，女三为粲。王田不取群，公行下众，王御不参一族。夫粲，美之物也。众以美物归女，而何德以堪之，王犹不堪，况尔小丑乎？小丑备物，终必亡。”康公不献。一年，王灭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