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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笔记(一百零三)辽朝(下)

耶律延禧(公元1075——1128年),字延宁,小字阿果,史称天祚皇帝,辽朝末帝,道宗之孙,废太子耶律濬之子,母贞顺皇后(追认)萧氏。六岁封梁王,加守太尉,兼中书令。九岁进封燕国王。大安七年,总北南院枢密使事,加尚书令,天下兵马大元帅。寿隆七年正月,奉遗诏,即皇帝位,群臣上尊号曰天祚皇帝。二月,改元乾统(公元1101年),大赦。诏为耶律乙辛诬陷者平反。将张孝杰家属分赐群臣为妾为奴。追谥萧观音为宣懿皇后。追谥父耶律濬为顺圣皇帝,母萧氏为贞顺皇后。乾统二年四月,诏诛乙辛同党,徙其子孙戍边;掘耶律乙辛、萧特里得墓,开棺戮尸;以其家属分赐被杀之家为妾为奴。道宗惠妃萧坦思,是耶律乙辛、张孝杰同伙驸马都尉萧霞抹之妹,被降为庶人。

调整人事安排。乾统元年正月,对保护他不被乙辛所害的北府宰相萧兀纳,任其为辽兴军节度使,加守太傅。六月,以南府宰相斡特剌兼南府枢密使事,以宋魏国王和鲁斡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乾统三年十一月封皇太叔,以北平郡王耶律淳进封郑王,北院枢密使耶律阿思加于越。十二月,枢密副使张琳知枢密院事,翰林学士张奉珪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乾统二年十月,以南府宰相斡特剌为北院枢密使,参知政事牛温舒知南院枢密使事。十一月,以上京留守耶律慎思为北院枢密副使。乾统三年十一月,梁王挞鲁进封燕国王,郑王淳为东京留守,进封越国王。惕隐耶律阿扫古为南院大王。乾统四年七月,以西北路招讨使萧得里特、北院枢密副使耶律慎思并知北院枢密使事,以同知南院枢密使事萧敌里为西北路招讨使。十二月,以张琳为南府宰相。乾统五年正月,以辽兴军节度使萧常哥为北府宰相。乾统六年十月,以南京留守皇太叔和鲁斡兼惕隐,东京留守越国王淳为南府宰相。十一月,以谢家奴为南院大王,马奴为奚六部大王。十二月,封耶律俨为漆水郡王。

诛杀乙辛党人,调整人事安排,辽朝形势并未出现根本好转。部落、属国叛乱不已,阻卜侵边,耶覩刮反叛,南强大宋,北有生女直崛起。耶律延禧面临的形势并不乐观。然而,他却不思进取,热衷渔猎,荒废朝政。重用萧奉先、萧德里底等奸佞之臣,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最终导致辽朝灭亡。乾统十年,威胁其皇位的皇太叔和鲁斡薨逝,耶律延禧长长舒了一口气,决定明年改元天庆。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天赐之祚,从此帝位永固,安享洪福。天庆元年,耶律延禧几乎全年都在钓鱼打猎,从鸭子河到春州,从春州到散水源,从散水源到藕丝淀,除了接待一次五国部长,几乎什么政事都未处理。

天庆二年正月,他在鸭子河,接受五国部长朝贡。二月,去混同江钓鱼。按老规矩,皇帝巡幸到某地,千里之内的属国、部族酋长都要来朝见。耶律延禧为他们举行“头鱼宴”。酒喝得差不多了,耶律延禧命令来朝的各部酋长依次舞蹈,以助酒兴。其他酋长遵命表演,唯独生女直酋长阿骨打抗命不从。尽管耶律延禧晓谕再三,阿骨打始终不给面子。作为辽帝,拿酋长们开心固然不当,但,阿骨打一点面子都不给,蔑视之意不言而喻。有一天,耶律延禧密嘱枢密使萧奉先:“前日之燕,阿骨打意气雄豪,顾视不常,可托边事诛之。否则,必贻后患。”对于阿骨打,耶律延禧可谓见微知著。然而,萧奉先却不以为然:“麄(cu)人不知礼仪,无大过而杀之,恐伤向化之心。假有异志,又何能为?”还说,阿骨打的弟弟(侄子)吴乞买、粘罕、胡舍都跟你打过猎,他们能呼鹿、刺虎、搏熊。耶律延禧被说动,不但不杀阿骨打,还多次为其加官晋爵。

阿骨打回本部,怀疑耶律延禧知道他有不臣之心,遂强化军事准备,吞并附近的女直和其他部族,壮大实力。被侵掠酋长赵三、阿鹘产上告到北枢密院。萧奉先不当一回事,只让咸州详隐责问阿骨打。咸州详隐司数召阿骨打,他都称病不往。天庆三年三月,阿骨打率五百骑兵突然来到咸州。详隐司让赵三等与阿骨打对质。阿骨打不服,详隐司送他去有关衙门问罪。他却逃之夭夭,恶人先告状,派人报告耶律延禧,说详隐司要杀他,所以不敢逗留。咸州详隐司再召,不予答理。阿骨打起兵打仗,征用纥石烈部兵马,纥烈部头领阿疎不从,阿骨打令撒改讨伐阿疎。阿疎向朝廷告状。耶律延禧诏告阿骨打,不得攻打阿疎,阿骨打不听。阿疎躲入辽境,阿骨打遣使索要,朝廷不给,再索要,仍不给。朝廷派侍御阿息保质问阿骨打,为什么在边境建那么多城堡。女直傲慢的对使者说:若还阿疎,朝贡如故;不然,继续建城,你们管不着。辽发浑河北诸军,充实东北路统军司。阿骨打集合女直诸部军,攻打宁江州。统军司将女直来攻情况上报朝廷,耶律延禧正在庆州射鹿,不假思索的派海州刺史高仙寿统渤海军赴援。

战争第一阶段,女直攻城略地,契丹频频败绩。辽、女直两军首战宁江东,辽将萧挞不也战败。天庆四年十月,守司空萧嗣先为(萧奉先弟)东北路都统,静江军节度使萧挞不也为副,发契丹奚军三千,中京禁兵和土豪家兵二千,选拔诸路武勇二千余人,屯驻出河店,与女直军隔混同江对垒。女直军乘夜渡江,掩杀辽军。萧嗣先所部毫无准备,溃不成军,崔公义等将官战死,只有十七人幸免于难。萧奉先为保弟弟不死,上报朝廷撒谎说,东征溃军烧杀抢掠,若不赦免,恐聚众为患。耶律延禧把败仗当溃军处理,既不给战死者记功,也不论败军将领之罪,只将萧嗣先免官。诸军哗然,战死无功,退生无罪,还打什么仗。于是,士无斗志,闻风溃逃。十一月,都统萧敌里所部又为女直军突袭,损失惨重,参照萧嗣先,萧敌里也仅免官。辽调西北路招讨使耶律斡里朵为行军都统,副点检萧乙薛、同知南院枢密使事耶律章奴为副,以对仗女直。十二月,咸、宾、祥、铁骊、兀惹皆叛归女直。乙薛等率部赴援咸州、宾州,皆为女直所败。辽军一败再败,耶律延禧深感威胁,终于停止渔猎,认真处理危机。天庆五年正月,耶律延禧下诏亲征。先礼后兵,遣僧家奴持书与阿骨打约和,要求女直认罪领罚退回领地,否则天兵降临灭尔全族。这哪里是约和,就是最后通牒。阿骨打毫不示弱,回复:归还阿疎,把黄龙府迁往别处,然后再议和。都统耶律斡里朵等与女直军战于达鲁古城,女直军胜。屋漏偏遇连阴雨,辽军正积极备战,饶州渤海人古欲等起义反辽,自称大王。耶律延禧派萧谢佛留等前去镇压古欲,派耶律张家奴等为使,斥责阿骨打,希望他速速投降。萧谢佛留为古欲所败;阿骨打复书,斥责耶律延禧所为,反劝他尽早投降。耶律延禧一面命南面副部署萧陶苏斡为都统,继续讨伐古欲;一面以亲征通知诸部。耶律延禧虽说亲征,仍然抱有不战而屈女直的幻想,又派萧辞剌出使女直。阿骨打索性把萧辞剌扣留,派兵与斡里朵战于白马泺,斡里朵败绩。耶律延禧正在岭东狩猎,得到前方打了败仗,这才紧张起来。命围场使阿不任中军都统,耶律张家奴为都监,率领番、汉兵十万;萧奉先充御营都统、诸行营都部署耶律章奴为副,领精兵二万为先锋。余分五部为正军,贵族子弟千人为硬军,护从百司为护卫军,北出骆驼口;以都检点萧胡覩姑为都统,将汉步骑三万,南出宁江州。自长春州分道而进,计划一举歼灭女直。

战争第二阶段,契丹将领纷纷叛逃,女直建立大金。天庆五年九月,女直军攻陷黄龙府,向辽提出要求,归还阿疎即撤军。耶律延禧亲征。女直将领粘罕、兀术等上书,阳为卑辞实为求战,激怒了耶律延禧。耶律延禧下诏有“女直作过,大军翦除”之语。阿骨打进行战争动员,以哀情动众仰天痛苦曰:“始与汝等起兵,盖苦契丹残忍,欲自立国。今主上亲征,奈何?非人(人)死战,莫能当之。不若杀我一族,汝等迎降,转祸为福。”诸军皆曰:“事已至此,惟命是从。”大战在即,辽军内乱,诸行营都部署耶律章奴谋反,奔上京,欲迎立魏国王耶律淳。耶律淳是兴宗第四子,他不想当这个皇帝,将前来劝说他当皇帝的萧谛里杀了,单骑赴广平淀(行宫所在地)待罪。耶律章奴计划落空,索性去当土匪,率麾下抢掠庆、饶、怀、祖等州,与渤海群匪合并,聚众数万,图谋攻打广平淀行宫。然而,部下多为乌合之众,一战即溃,耶律章奴与贵族子弟二百余人被擒。耶律章奴被肢解,动乱被平定,军心却动摇了。辽军一百余万会集驼门,准备与女直决战,中军都监耶律张家奴又叛变了。十二月,辽、女直战于护步答冈,辽军大败,辎重全失。锦州刺史耶律朮者叛应耶律张家奴。耶律延禧不得不分兵应对叛军。天庆六年正月,东京恶少十多人,夜乘酒兴,将留守酷吏萧保先刺杀。十几个恶少被捕杀,裨将渤海人高永昌却自立为帝,不从招抚。耶律延禧又得分兵讨伐高永昌。贵德州守将耶律余覩却以广州、渤海叛附高永昌。攘外必先安内,耶律延禧亲征女直,改为亲征章奴、张家奴、高永昌。女直军乘机攻下沈州、东京,擒获高永昌。东京世家名族十三人皆投降女直。天庆七年正月,女直军攻下春州,东北面诸军不战自溃,女古、皮室四部和渤海人皆降女直。女直军再下泰州。涞水黄宠儿聚众万余起义,辽军亦需分兵镇压。女直攻城略地,耶律延禧却留恋狩猎。十二月,女直击败耶律淳军,攻拔显州附近州郡。这一年,阿骨打称帝,国号金,建元天辅,遂遣使议和,求辽帝册封。辽派耶律奴哥使金议和。阿骨打提出的条件是:“能以兄事朕,岁贡方物,归我上、中京、兴中府三路州县;以亲王、公主、驸马、大臣子孙为质;还我行人(使者)及元给信符,并宋、夏、高丽往复书诏、表牒,则可以如约。”此时,辽境动乱不已,各地农牧渔民纷纷起义,边区军队、州县官民陆续降金,阻卜等部落不断反叛,耶律延禧无力再与女直争战,急于求和。

经过几个回合讨价还价,始终未能达成协议。金的条件稍有放宽,放弃索要人质和上京、兴中府所属州郡,裁减岁币之数,如宋辽关系,辽以兄称金主,金以弟称辽帝。天庆九年三月,辽帝欲册阿骨打为东怀国皇帝,将策文草稿送金征求意见。阿骨打以册书中无以兄事金之意,也无“大金”字样,还有“渠材”、“遥芬多戬”等轻慢大金之意,有乖体式,予以驳回。遣使责问辽帝,为何向高丽借兵,并将自拟册书送辽复制。辽册书,以“大圣”与先帝称号相同,拒绝使用。此事激怒了阿骨打,天庆十年五月,他亲自挂帅,攻打上京,辽留守耶律挞不也率众出降。尽管形势已十分糟糕,耶律延禧依然狩猎不已。辽辖郡县丢失几近一半,耶律延禧不思己过,不问死活,渔猎,渔猎,还是渔猎。天庆十一年改为保大元年,取上天保佑辽朝独大之意。

奸佞当道,祸起萧墙。耶律延禧有四个儿子,赵王(赵昭容所生)、晋王(文妃所生)、秦王(元妃所生)、许王(元妃所生),其中次子晋王(耶律敖卢斡)深得众望。晋王大姨夫耶律挞曷里、三姨夫耶律余覩,二人皆为宗室成员。枢密使萧奉先担心自己外甥秦王(其母是萧奉先胞妹)不得立,便诬陷驸马萧昱和耶律余覩等谋立晋王。萧昱、耶律挞曷里、文妃等被诛杀。耶律余覩在军中闻变,十分恐惧,遂率千余骑叛附于金。保大二年正月,金克中京、下泽州。耶律延禧逃出居庸关,驻跸鸳鸯泺(今河北省张北县境内),继续钓他的鱼。耶律余覩领金军来攻,萧奉先却给耶律延禧出了个馊主意,说耶律余覩此来是要立晋王(余覩外甥),你只要杀了晋王,可不战而退余覩兵,安保社稷无恙。耶律延禧居然听信不疑,赐晋王死,并把与晋王关系较近的耶律撒八等人都杀了。诸军闻晋王被杀,无不唏嘘心寒,从此,耶律延禧对军队失去号召力力。耶律余覩领金人来战,耶律延禧连传国玉玺都落在桑干河了,率领五千骑兵撤往云中(今内蒙古托克托县古城乡)。金人败奚王霞末于北安州,州城降附于金。三月,群牧使谟鲁斡降金。耶律延禧闻金人出岭西,遂趋白水泺(今内蒙乌兰察布市察哈尔右翼前旗境内黄旗海),达女古底仓,听说金军已经逼近,不知所措,轻骑简从躲入夹山。耶律延禧穷途末路,这才悟到萧奉先不忠,怒曰:“汝父子误我至此,今欲诛汝,何益于事!汝去,毋从我行。恐军心忿怨,祸必及我。”萧奉先父子恸哭而去,刚走几里地,就被左右绑缚送给金军了。金人将其长子萧昂斩首,把他和次子萧昱械送金主处置。道中被辽军夺回,耶律延禧将其父子赐死。那个和萧奉先一起,阻止讨伐女直的北院枢密使萧得里底(元妃叔父)父子,亦被驱逐。此时,耶律延禧身边诸局百工死的死逃的逃,连同知殿前都检点事的耶律高八也率卫士投金了,没办法,吏民凡愿意护从的,都有官当。

耶律淳称帝,辽朝乱像丛生。按说,当时辽朝尚有一半郡县,耶律延禧若举全国之力抗金,鹿死谁手还很难说。然而,耶律延禧众叛亲离,躲入夹山,数日信息全无。守燕地的宰相张琳、李处温、大臣耶律大石、左企弓、虞仲文等发动百官、诸军、耆老数万人请愿,要求立秦晋国王耶律淳为帝。耶律淳及帝位,自称天锡皇帝,改元建福,史称北辽。降封天祚皇帝为湘阴王。北辽拥有燕、云、平及上京、辽西六路。耶律延禧仅有沙漠以北,西南、西北两路招讨府、诸蕃部族。保大二年四月,西南面招讨使耶律佛顶降金,随之降金的还有云内(今内蒙固阳县、土左、右旗)、宁边(今山西省偏关县)、东胜(今内蒙托克托县)等州。阿疎亦为金军所擒。金取西京(今山西省大同市),沙漠以南部族皆降。耶律延禧遁于讹莎烈。六月,耶律淳病逝,萧干等拥契丹兵,强夺李处温马步军都元帅之任命,立淳妻萧普贤女为皇太后,主军国事。萧普贤女奉遗诏,迎立天祚皇帝三子秦王耶律定为帝,太后称制,改元德兴。李处温父子惧祸,南与宋童贯交通,欲裹挟萧太后纳土北宋;北交于金,欲为内应。萧太后骂李处温:“误秦晋国王者,皆汝父子!”数其罪数十宗,将其赐死,其子奭被凌迟,家产抄没归公。耶律延禧所属各部军或遇金而败,或降金而去,或僭号自立,只得出居四部族详隐家。耶律淳妻萧德妃五表上金,请立秦王为帝,金主不许。金军陷燕京,萧德妃逃往天德军(今内蒙古呼和浩特东),投奔耶律延禧。耶律延禧杀了萧德妃,降耶律淳为庶人,耶律大石等不予追究。保大三年五月,耶律敌烈等夜劫梁王雅里,奔西北部,立以为帝,改元神历。十月,雅里病殁,耶律术烈继位。十一月,术烈为人所杀,北辽终结。

宋金海上之盟。宋徽宗与蔡京、童贯认为金灭辽使早晚之事,不如联金攻辽,乘机收回燕云十六州。宋徽宗派武义大夫马政,从登、莱乘船渡海,与金谈判攻辽。宋宣和二年(公元1120年),北宋与金订立海上之盟。金取辽中京大定府,宋取辽南京析津府,辽亡后,宋将原奉辽之岁币转纳于金,金同意将燕云十六州之地归宋朝。宋攻燕京,萧普贤女指挥三军,战胜北宋。保大二年十二月,金军克燕。金责宋未能履约,攻下南京,拒绝交还燕云十六州。经交涉,北宋年给岁币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予金,另交燕京租费钱一百万贯;金将燕城大家巨族迁往东部,保大四年五月,金以燕空城、涿、易、檀、顺、景、蓟六州还给北宋。保大三年正月,宜、锦、乾、显、成、川、豪、懿等州皆降于金。

不听劝谏,辽朝灭亡。保大三年二月,兴中府降金,莱州归德军节度使田颢、权隰洲刺史杜师回、权迁州刺史高永昌、权润州刺史张成携所辖户籍降金。辽军夺回了兴中、宜州。四月,金军至居庸关,擒获耶律大石。秦王、许王、诸妃、公主、从臣皆落入金人之手。金遣人来招降。辽帝请和。金与辽战于白水泺,赵王习泥烈、萧道宁被俘。金帅招降,不许请和。西夏王李乾顺邀请辽帝赴西夏。保大三年九月,耶律大石领兵自金来归。保大四年正月,耶律延禧得阴山室韦谟葛失兵,计划收复燕、云。耶律大石不以为然,劝耶律延禧说,过去军力强大,你不谋战备,现在汉地皆为金有,国势不堪如此,你才求战,不是什么好办法,“当养兵待时而动,不可轻举。”耶律延禧不从。耶律大石遂杀了知北院枢密使事耶律乙薛、坡里括,自立为王,率所部西去。其政权史称西辽。耶律延禧率诸军出夹山,下渔阳岭,取天德、东胜、宁边、云内等州。南下武州,与金军战于奄遏下水(今内蒙乌兰察布市凉城县岱海),大败,向阴山撤退。兵败人散,国舅萧挞不也、笔砚袛侯察剌、昭古牙等率众降金,从行者以兵作乱,虽被镇压,士气沮丧。保大五年正月,应党项小斛禄部之邀,前往党项,过沙漠时遭遇金兵,藏匿民家,才躲过一劫。二月,至应州新城东六十里,被金军俘虏。八月,金封耶律延禧为海滨王,后改封豫王。当月,病殁,时年五十四,在位二十四年。辽朝灭亡。

至于西辽,它虽是耶律阿保机后人耶律大石所建的契丹人政权,国家位于今新疆、内蒙、蒙古以及中亚地区,与中原王朝无甚来往,这里只做简单介绍。

西辽(公元1124——1218年),耶律大石创建的契丹政权,历三帝二后,八十八年。公元1218年,西辽为大蒙古国所灭。首都虎思斡耳朵(今吉尔吉斯境内)。国土面积约351万平方公里,领地以虎思斡耳朵为中心,北至伊犁河,南至锡尔河上游,西至怛罗斯,东至巴尔思罕(今伊塞克湖东南)。其附庸国有西喀喇汗国、东喀喇汗国、高昌回鹘和花剌子模,附属部族主要有粘拔恩部(乃蛮部)、康里部和葛逻禄部。主要民族有契丹人、汉人、突厥人。官方语言为契丹语、汉语。官制是辽代的延续——“官分南、北,以国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北面治宫帐、部族、属国之政;南面治汉人州县、租赋、军马之事”定居的农业民族按地区管理,设置州县,中央设南面朝官总理军政事务;流动的畜牧民族,以部族为行政单位,设官统治,中央设北面朝官总领部族军政事务。

耶律大石(公元1087——1143年),字重德,他是耶律阿保机第八世孙,天庆五年进士,熟悉契丹和汉文化,授官翰林(林牙)承旨,历任泰、祥州刺史、辽兴军节度使、南京留守、都元帅。保大二年,天祚帝颠沛流离,躲入夹山,音信皆无,耶律大石与李处温、张琳等立皇叔秦晋为耶律淳为帝,史称北辽。耶律淳病逝,又立其妻德妃萧普贤女为太后,守燕地。金军克燕,随萧德妃投附天祚帝。天祚帝怒斩萧德妃,谴责大石擅立耶律淳。大石毫不畏惧的说:“陛下以全国之势,不能一拒敌,弃国远遁,使吏民涂炭。即立十淳,皆太祖子孙,岂不胜乞命于他人耶?”天祚帝无以回答,只得赦罪赐酒。天祚帝穷兵黩武,欲收复失地。大石劝他不要急于求成,应养兵待时而动,不听。

大石心中不安,杀了知北院枢密使事萧乙薛、坡里括,自立为王,率二百骑西遁。西至可敦城(位于今内蒙古乌拉特中旗西北阴山北麓),驻北庭都护府,召集威武、崇德等七州以及大黄室韦、敌剌等十八部王众说,金本臣属,犯我国家,残害黎庶,占据州邑,天祚蒙尘,痛心疾首,我仗义西行,欲借力诸蕃,剪除仇敌,恢复疆域,不知你们可有忧国忧民共救君父之心?拥护他的人居多,遂得精兵万余,置官吏,立排甲,具器仗,建立了政权。第二年二月,起帐西行,前往大食,沿途降服了回鹘等部落,获驼马牛羊不计其数,“军势日盛,锐气日倍”。至寻思干(今乌兹别克撒马尔罕州,花拉子模国都),西域诸国合兵十万来拒,号忽儿珊。大石三军齐发,十万乌合之众灰飞烟灭。西至起儿漫(今乌兹别克纳沃伊省卡尼梅赫镇),百官拥立大石为帝,号葛儿罕,尊号天佑皇帝,改元延庆。

延庆三年,应东喀喇罕国新主易普拉欣之邀,班师东迁,马行二十日,来到东喀喇罕首都八剌沙衮,在此筑城建都,号虎思斡耳朵(今吉尔吉斯楚河州托克马克境内),改延庆三年为康国元年。康国十年,耶律大石病殁,在位二十年,庙号德宗。其子年幼,遗命皇后塔不烟临朝称制,号感天皇后。改元咸清。在位七年。子夷列即位,改元绍兴。国有八万四千五百户,不含十八岁以下户数。夷列在位十三年,庙号仁宗。其子年幼,遗诏委政于妹,普速完称制,改元崇福,号承天太后,在位十四年。承天太后与驸马萧朵鲁不的弟弟朴古只沙里私通,二人罗织罪状,将萧朵鲁不杀害,驸马父亲斡里剌兵围皇宫,将承天太后和朴古只沙里射死。仁宗次子直鲁古即位,改元天禧,在位三十四年。直鲁古秋猎,乃蛮王屈出律勾结花剌子模,伏兵八千,将他擒获,加以控制。曲出律自称辽帝,尊直鲁古为太上皇,皇后为皇太后,朝问起,夕问居,直到公元1213年,直鲁古去世。西辽政权在屈出律控制下又延续五年。公元1218年,成吉思汗命哲别率二万人进攻西辽,屈出律逃至巴达哈伤(今塔吉克斯坦与阿富汗交界处),被当地伊斯兰教徒抓获,送给哲别,被处死。西辽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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