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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宰相王皋(四)

 权判开封

 

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户更新

哲宗元符三年正月,年仅二十余岁的哲宇驾崩,赵煦没有儿子,立兄弟赵佶为皇嗣。这就是宋徽宗。宋神宗皇后现为新太后暂且摄政。这位太后秉承高太后的遗志,成了苏轼等元祐大臣的保护神,她立即大赦了元祐党人。五月,王巩接到诰命,六月北上,全家日夜兼程,王巩更似心有天游之感,一路只觉得两袖习习,随心北去;王皋心潮澎湃,归心似箭,恨不能一步跨入汴京,父子俩心之不同,然精神惟一,默默然并肩挺立在船头。

王皋终于憋不住了:“爹爹,此去京师,皋儿定将伦儿找了回来,好好劝劝他。爹爹可否既往不咎。”

王巩对儿子横了一眼:“既往不咎?谁知能否找到此人。”

忽然,王皋只觉得所乘之船方向不对:“爹爹,舟船似并非去京师之道”。

王巩狡诈地一笑:“皋儿看出来了?不急,先去永州。”

王皋诧异地又问:“去永州,可朝廷没有让爹爹去永州安置呀。”

王巩微微一笑:“可朝廷也没有禁止与苏子瞻会面呀。”

王皋大惑不解:“苏伯父乃是以琼州别驾廉州安置,并非永州。”

宇文柔奴从船舱中出来,听到了父子俩的说话,她笑道:“傻儿子,苏大人从琼州渡海去廉州任上,永州可是必经之路。”

王皋大惑不解:“不对,可孩儿知道琼州去廉州可比去永州近些。”

宇文柔奴不解释道:“苏大人接到廉州安置之诏不假,可适才你爹爹又听到信使说,苏大人又接新的诏书:被授舒州团练副使,移永州安置。”

王皋无限感慨:“真可谓朝令夕变呀。”

王巩深沉地:“非也,恐朝中又有变,高太后掌控不住此赵佶。”

宇文柔奴听老爷如此说法,阵阵心悸:“老爷,这便如何是好?”

王巩沉沉叹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随遇而安吧。”

王皋似有所悟:“故而,爹爹又不急于赴京师?”

王巩诡谲地一笑:“皋儿长大了。”

 

秋色无远近,出门尽寒山。

汴京王巩旧宅,书房中,书桌上香烟冉冉。

太常博士王巩在阅读邸报,悠悠自得。王皋孜孜读史,一目十行,全神贯之。张氏夫人不时地出现在书房窗下,望着这父子俩,可谓喜心翻倒极,鸣咽泪沾巾。

宇文柔奴端着托盘走近书房,在张氏夫人身边停了下来,柔声说:“夫人,何不进书房去?站在此风大,可别着了凉。”

张氏夫人回头对宇文柔奴微微摇头,悄悄说:“偶尔看上一眼,足够了,切莫扰了皋儿读书。”说着,与宇文柔奴一起走上复廊,善眉善眼地轻声对柔奴说:“柔娘,姐姐谢谢你,经这么两大劫,均是柔娘在老爷身边侍候,姐姐心中有愧呀。”

宇文柔奴慌忙说:“夫人千万莫说此等话,柔奴可受不起,侍候老爷乃是柔奴之本分。姐姐如此大度,宇文柔奴之福气,说不得谢字的。”

张氏夫人:“可柔娘将皋儿抚养成这般健壮,为王家立了首功,姐姐是过来人,也曾生育过三个儿子,可没有一个如此健壮的,长子嗣给大伯,次、季两个孩子又命薄早亡。”说着说着,她竟然伤心地恸哭起来。

宇文柔奴着急了,她放下茶盘,在张氏夫人面前双膝跪下,声泪俱下:“都是柔奴的罪过,都怪宇文柔奴没有照顾好二少爷,柔奴有罪。”

张氏夫人慌忙携起柔奴:“妹妹快快起来,不可如此自责,在这等岭南荒蛮瘴气氤氲之地,老爷如此健壮的身躯尚且大病几死,何况时儿,这怪不得妹妹的,起来,快起来,这地上太凉。”

忽然,书房中传出王巩的大喊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慌得柔奴端起茶盘快步上前,行至书房门首又止了步,待张氏夫人先进了书房,她才小心奕奕跟着跨进门槛。

张氏夫人焦虑地问:“老爷,此话怎讲?何故发这等闲气,邸报上不过是些传闻而已。”

王巩生气地大声说道:“传闻?夫人可知,此番苏子瞻诏还,出任何等样官了?难怪我去了永州也未遇见子瞻兄台。”

张氏夫人茫然地摇头,小心地:“老爷,有话慢慢地说,何须大动肝火。”

王巩愤愤然:“能不动肝火?朝廷封苏氏兄弟作了道观中的提举,且降旨说不必上任,尽可挑选一处安居,这分明是让苏氏兄弟养老退休致仕呀!”

张氏夫人叹道:“老爷不也相差无几嘛?”

王巩:“不一样,大不一样。可知苏氏兄弟可是何等样爱民治国之臣,上能无知乎?原委只有一个乃当今又返其道而行之,如此折腾,宋将亡矣!”他悲愤之极,说出话来也变得嘶哑了。

王皋仍然坐在书桌前,听父亲说出此番话,他心潮翻复,似波涌,默默然放书卷站立起来,直径向门外走去。

张氏夫人轻声:“老爷。”她双目注视着王皋出去的身影。

王皋走出书房门,忽然听见房上有响动,他向复廊下走去,眼梢处窥见房上果然有个人影,一窜向后园而去。王皋警觉地尾随着,一路被房上之人引入街坊,转向大街,忽而,人影不见了,他立停脚步,定睛观望,原来这人影已下了房,正折进一条极为僻静的小街坊,街坊内仅一个小院落,门可罗雀,却四壁肃然,人影在转弯墙角处一棵老槐树下四处张望后,一跃进了院落,王皋在树下等了片刻,并不见此人出来,      然退回了原路,边走边心里嘀咕,此人的身手似曾相识,又不知院落内住的何人,为何不走大门而跃墙入院,他带着这许多的疑问,闷闷不乐地折回家中,正沉着头向书房走去,不料撞在了父亲身上。

王巩一惊:“皋儿,何事如此心不在焉?”

王皋带着满腹狐疑,正不知从何说起,忽然冒出一句:“爹爹,大内后只有一个院落的小街坊为何人所居?”

王巩被问得一头迷雾,在听完儿子祥细的叙述之后,若有所思,“这可是所谓的瑶华宫,住着被废的孟皇后,皋儿如何会去了那里?”

王皋大惊:“孟皇后,不是向太后已为皇后恢复了皇后位号,已回宫了,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在其中?”忽然,他脱口而出“明白了,难怪这身手如此的熟识。”

父子俩异口同声:“伦儿。”又相视而笑。

王皋突然问:“爹爹,伦儿既已寻找至处了,为何不见我耶?难道他不想回来?”

王巩心事重重:“恐回不来了。”

王皋听父亲如此说法,情急之下:“不,皋儿这就去寻伦儿回家。”说着,他拔腿就跑。

王巩大喝一声:“回来!”

王皋委屈地:“爹爹。”

王巩:“或许此空院落已是伦儿暂且在京师的落脚之处,如皋儿明着与伦儿一见面,惊了他,依伦儿之习性,就再也不会回此处了,到不如。”他边思想边说出“到不如,皋儿暗中探视伦儿,适时可给予方便。伦儿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只要不冒然与他见面,他会容纳皋儿的,天长地久或许有朝一日也就随皋儿回来了。”

王皋听完父亲的这一片苦心,明白了父亲的深虑,“是,爹爹,皋儿就暗中与伦儿交往,相信伦作定然会回来的。”

 

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

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八月初三日

王皋新居。

堂上披红挂绿,喜气洋洋。

王巩以老太爷自居,坐在太师椅中与建隆观道人姚丹元侃侃而谈。

新郎少府监王皋通体鲜红披挂,直立在滴水檐前,只等吉时前往迎娶,可谓花迎喜气皆知笑,鸟语欢心亦解歌。忽然,只听见头顶之上滴水檐上的瓦当轻微响动了一下,他极为敏感地提高了嗓门叹道:“可叹,应来之人不愿露面,露面之人均为俗人。”

上房一片寂静。王伦卧倒在屋脊后惊喜参半,随后悄无声息地隐退了。

丝弦声起,吉时已到。王皋拜别双亲,向姚丹元一揖,阔步向大门走去。

王巩对姚丹元会心地一笑:“犬子能有今日,全仗大法师玉成。”

所说道人姚丹元原本也是京师富户王氏之子。因举止异行,被家父逐出,却成就他专心修道。他天资聪慧,遍读道藏,又多学道藏之中的方术丹药,内功极好。他既能作诗,又风格放浪奇谲,为了不让别人识破其真面目,故而屡易姓名,却与王巩极为投机,虽为道人,却不关心政局。

王巩将姚丹元引入耳房中,低声问道:“敢问大法师,此番去常州探望子瞻,子瞻可好?”

姚丹元:“苏学士病后显得十分精瘦,一对方瞳正碧,婉若神仙方家一般。多亏米南宫冒酷暑送去麦门冬饮子,如今已精神振奋,又雅兴作诗送南宫。尤其听幼子苏过朗读米南宫之《宝月观赋》后,竟然从病榻上一跃而起,盛赞南宫此赋超过古人云云。”

王巩关切地询问:“可知子瞻如今耽搁在何人府上,竟留连忘返,将京师之故友均忘却了。”

姚丹元:“日前由钱济明引荐,寓居毗陵孙氏宅,时时上表朝廷,欲以本官致仕。”

王巩叹息道:“子瞻初贬黄州,再贬惠州,三贬儋耳,三次均患上“热毒”,却因练胎息之法而度过。纯属不易,但愿朝廷这次应了子瞻的上表,让他过上几年安静日子。其实,到了这年岁,什么功名,仕途均是空。”

姚丹元:“定国公说得极是,只是身在官场之中,身不由己呀!子瞻何尚不欲淡泊清静。”

忽然,门公匆匆进来:“老爷,老爷。”

王巩:“可是喜轿到了?”

门公走到王巩一侧,凑上前去:“老爷,毗陵来人报丧。”

王巩一阵眩晕:“毗陵何人?”

门公哀哀地:“苏大人仙逝了。”

王巩与姚丹元大惊,异口同声:“不对。”

门公:“老爷不信?苏家来人正在门房,可要让他进来?不,不可让他进来的,冲了少年的喜,不可,不可。”

王巩快步向大门跨去,姚丹元亦然相随去了门房。远远望见门房中站着一位身穿孝服之人,王巩率先发问:“这是苏氏府上何人?竟然在此信口雌黄?竟又狂语子瞻仙逝?”

身披孝服的苏氏门人哀哀地说:“在下不敢狂话。回王老爷话,在下乃大公子的随从,是大公子令在下前来报丧的。”说着,他双膝跪在王巩面前,哀哀地叩头不已,接着,他又从大襟内取出一张宣纸来,递与王巩“大公子恐王老爷不敢相信,特将老爷七月廿八日临终前日留下的绝笔遗嘱为凭,请王老爷过目。”

王巩双手接过苏轼的绝笔,肠皆寸寸断,与姚丹元相看泪眼情难说。许久,他勉强恢复常态,沉沉叹道:“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法师,这便如何是好?”

姚丹元:“苏学士平时不善理家,想必连殡葬费用尚还悬着,眼下急需助苏家好好安葬了苏学士。想必苏子由也已得讯,正在赶往毗陵途中。”

王巩:“子瞻为自己安排得十分妥贴,由子由写墓志铭,子由负责编兄长的集子,与妻王闰之合葬,要移柩嵩山,这却是难事。”忽然又问苏家随从“你家老爷临终有何人在旁?”

姚丹元不解地望着王巩。

苏家随从又哀哀地回答:“回王老爷,由杭州维琳长志照料,长老劝老爷临终前皈依佛门,祈求死后去西方极乐世界。”

王巩追问:“老爷如何说?”

苏家随从:“老爷说:我不信有地狱,即使有地狱也只收坏人,想我生平未作坏事,岂能入地狱?”

王巩又问:“钱济明可在榻前?”

苏家随从:“钱老爷到是赶了来,还问我家老爷平生喜爱佛吗?”

王巩狐疑地:“喜爱佛?你家老爷又是如何答的?”

苏家随从:“此时,老爷的说话声极低,对钱老老爷说:谈禅,我喜爱,佛教,不信仰。此话是后来在下听大公子说的。”

王巩:“大公子还说了什么?”

苏家随从:“说长老与老爷耳语:今日信佛,也还来得及。”

王巩:“你家老爷回答了吗?”

苏家随从:“老爷说:此话亦不受。说完便咽了气,大公子流着泪将两片棉纸蒙上老爷的鼻子时,维琳长老拉住老爷的耳朵大呼:端明,别忘记西方,谁知老爷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竭力说道:西方乐土顶何用!我欲回归自然。”

王巩听苏家随从说完,浸入沉思,竟然连娶亲的轿子回府,门前如此的敲锣打鼓全然不知。

新郎王皋站在父亲身后,凄凄地说:“苏大人一生崇信道家,临终时也不想依靠佛祖解脱痛苦,这可是彻底的苏大人。”

王巩自言自语:“彻底的苏大人。”忽然,他省悟:“皋儿,接到新人否?”

王皋默默然点点头。

王巩一抹满脸老泪:“走,先行过大礼再论此事。”他歉意地向苏家随从一抱拳,随儿子去了大厅。

 

万叶秋声里,千家落照时。

崇宁元年八月初九日。

王巩府第。傍晚。

王皋访友回府,老家院站在大门前高声地喊道:“老奴恭喜少爷,贺喜少爷。”顿时,府中上下一片贺喜声起。

王皋惊异地:“莫非?生了?”

老家院眯花眼笑:“回少爷,少夫人生了,生了。少夫人给少爷生了个大胖公子。”

王皋喜心翻到极:“当真?本少爷作人父了?”

老家院喜滋滋地:“千真万确。少爷快快去后堂,此番老爷,夫人都去了后堂,看孙子去了。可喜老王家又添一代。”

王皋临清风,对朗月,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忽然转身迅步向后堂而去。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书房中

王巩长吁短叹:“交亲逾四纪,忧患共平生。子由平时软蒸饭,烂煮肉。温美汤,厚毡褥,少饮酒,惺惺宿,缓缓行,双拳曲,虚其心,实其腹。丧其耳,忘其目。久久行,金丹熟。终究还是逃不过这条黄泉路。想王巩不知何日亦赴此道,便可为十日饮。”

王皋阔步进书房:“爹爹想子由伯父,已故近两年了,人死不能复生,爹爹,不能总沉淀于昔日之中。”

王巩在不以为然:“皋儿,想为父的与子瞻兄弟以诗相交,以性命相托,几十年如一日,不是想忘却便能忘却的,即便子瞻去了,子由还总与我保持着诗书往来,子由去世前两年,还从许田来信邀约吾所谓‘南斋翠竹满轩,可与定国为十日之饮’想当年之情景历历在目,历历在目呀。”说着,说着,已是老泪纵横。

王皋欲相劝又恐触及父亲的创伤,便换了个话题:“爹爹,铎儿见兄长在学馆读书,嚷嚷着也要读书。”

王巩面无表情地说;“如今易儿年十一,铎儿也已五令了,铎儿真要读书,就让他随易儿同去学馆说是了。”忽然,他又说:“书不要读得太多,太多了可是自寻烦恼,切莫让这辈人走你爹爹老路。”

王皋;“皋儿记下了,爹爹,可铎儿也上学馆,两个可不是同一水准,这先生的学资?”

王巩:“自然是要加倍给了,皋儿可向你娘要去。”

王皋:“可,可我娘连平时爹爹给的首饰全典了,尽数用在日常开销,如今欲加学资,已无处可寻了。”

这时,宇文柔奴与王皋夫人赵氏,一同来到书房,见父子俩一脸愁容,宇文柔奴心中已猜出八九不离十:“老爷,可是为两个孩儿的学资犯愁,老爷尽可放心,易儿、铎儿的学资奴收着呢,奴这就去给老爷拿了来。”

王巩大惊:“柔娘那里来的银两?日前揭不开锅时,却情愿典了老爷我送你首饰。”

王皋自然更觉诧异,莫名地听着母亲说话。

宇文柔奴:“这些银两可是老夫人临终托付于奴的,且再三叮嘱,只能用在孙儿的学业上。故而奴收着,不敢乱花,如今既是急需筹划铎儿的学资,奴想自然可动用此银两的了,老爷你说可是。”

王皋羞愧难当:“娘,皋儿未曾想到嫡母将两个孩子的学业早已安排妥贴,皋儿愧对嫡母了。”

赵氏夫人也深受感染,她迅速摘下头饰,又褪下一对玉镯,交到王皋手上:“夫君,先将此交付了先生,嫡母的银两暂不动为妥,可留作日后走上仕途之资。”

王皋:“夫人,这,这便如何是好?”

赵氏夫人到也爽快:“易儿、铎儿可也是妾生的儿子呀。夫君难道与妾身生分了不成?”

王皋无可柰何接过这些首饰,语重心长地说:“夫人,日后,王皋定然加倍送还于夫人。”

 

不应常在藩篱下,他日凌云谁见心。

大宋宣和二年,秋。

开封府大堂

吏部郎中权判开封府尹王皋端坐在大堂之上,心中百忧如草雨中生。自奉旨权判开封府日始他时时担心之事终于在眼前,今日升堂,所审之罪犯却是自幼与之亲如同胞,日夜为其担忧着的强梁王伦。此刻,王皋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不知如何审理此案。容不得他细思量,王伦被绳捆索绑已押上大堂。

叔侄俩四目相撞,王皋一阵心悸,这是自任开封府以来从未有过的。

王伦见眼前大堂之上的皋叔已蓄起了胡须,清瘦的仪表,不似堂堂府台,却似仙骨道长一般,他饶有风趣地细细品味着。

坐在大堂上的王皋,窥视着堂下的王伦,心中默默然,谁想叔侄相见竟在此情景。此情此景令他悲从中来。正在他迟迟疑疑不知如何开口时,堂下的衙役见状窃窃私语,堂外围观之百姓议论纷纷。一旁的书记员明白其中之原委,他悄声上前,附在王皋耳边:“王大人,朝中由大人审理此案,乃是送个人情与大人,大人尽可寻找理由为其开脱无妨。”

王皋大惊:“开脱?不,本府做不到。本府自有分寸,你下去吧。”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稍稍梳理一下思绪,恢复了常态:“堂下所跪何人?”

王伦朗朗回答:“回大人,在下草民王伦,汴人,家父乃前朝散郎。”

堂下又是一阵窃窃之声。

王皋正颜厉色:“日前蔡相府失窃,可是尔所为?”

王伦:“正是草民所为,若不是当铺出首,量官府无可奈何。”

王皋:“大胆,本府问尔,三百六十行,行行可为之,为何偏作此营生?可知罪?”

王伦:“劫富济贫,草民何罪之有?”

王皋:“可知蔡相乃堂堂大宋丞相,位高权重?”

王伦理直气壮:“可蔡贼与草民有杀父之仇,劫他家产及还算便宜了此贼。”

堂下、堂外一阵喧闹,众说纷纭。

王皋见状,启手一拍惊堂木:“胡闹,尔劫了人家财,还自有理了。”

王伦:“草民已说明,劫财为济民,至于为何劫蔡贼家,为报杀父之仇,这是其一;其二,蔡京怂通圣上假清算元祐党人和元符之中的奸人为名,同已为正,异已为邪,前后共列所谓奸党三百零九人,其中司马光、文彦博等朝廷重臣亦均为其所害,竟荒唐地制造御笔手诏,将忠良以抗旨不遵放罪,如今,蔡贼又罗织起庞大的蔡氏势力网,从而架空圣上,此等奸佞必将遭天遣。”他一口气列数蔡京罪状,激发起堂外百姓声援,一时间审案变为声讨蔡京之罪恶,群情激昂,高喊:“大人开恩,放了王伦!”、“如此奸佞,理应公审之!”呼声时起彼伏。王皋的脸上隐现出一丝不易深察的浅笑。

 

汴京失守

 

昨夜春风吹血腥,东来橐驼满旧都。

宋宣和七年十月,金兵借口宋朝招纳叛将,迅速占领了燕京等地,兵分两路,一路由粘罕率领,经太原,一路由翰离不率领,从燕京南下,约定两路兵马在宋朝东京汴梁会合,金兵一日比一日逼近东京汴梁,情势紧迫。

皇宫大内

宋徽宗赵佶心急如麻。突然,他假装晕倒在地,昏迷不肯醒,待大臣们七手八脚将他抬上御榻,强行灌下汤药,他这才慢慢睁开双眼,向四处窥视,然后,装痴卖疯地比划着向内侍索要纸笔,勉强挣扎起来,双手颤抖着写下四个字“传位东宫”。

这时,离徽宗最近的蔡攸接过御笔,大惊,立即差人去东宫接太子赵桓。

片刻,赵桓赶到御榻前,双膝跪下,蔡攸当众宣读了这四个字,宣布圣上禅位与太子。赵桓在担惊受怕中登上宝位,这就是钦宗。第二年,改国号靖康。

 

靖康元年十一月

王皋退朝回府。途经大内附近一条街坊时,只见街坊内浓烟滚滚,大火熊熊。王皋细辨之后惊呼:“不好,瑶华宫。”他边将袍角挽进腰带中,边跑进街坊,刚入墙角处,正寻思着如何营救,抬头望去,老槐树上似有动静,忽见一人身背重负攀上树来,向树下滑行。王皋已经看出此人就是侄儿王伦。心中愤愤:“伦儿又犯事了。”

这时,王伦已经着地,侧身轻轻将背上之物放倒在街坊对面地上,低声呼唤:“太后,太后醒醒。不妨事了。不妨事了。”

王皋大惊,走近前去,方才看清,原来王伦从大墙里背出的并非财物,竟然是孟太后。他急切地上前蹲下身子,凑近王伦,低声说:“伦儿,此处不安全,快随吾来。”

叔侄俩将孟太后救醒,王皋在前,王伦背负孟太后在迅速离开火场,直径向皇宫大内直奔而去。忽然王皋停住了脚步,回头对身后的火场望去,只见火场又有一人影闪出,他与王伦耳语数言,又折回大街,直接将孟太后背进自己的府内。匆匆进府,王伦将孟太后背到花厅,刚一放下,王皋就催促说:“伦儿,速速离开此处,不要走正门,快。”王伦会意地一窜出花厅,朝后园而去。

王皋见太后已恢复常态,他整整衣衫,向太后一揖到底:“开封府见过太后。”

孟太后惊喜参半:“王爱卿快快请起,哀家若非王大人与王伦冒死相救,恐早去了阎王殿了。哀家多谢王大人救命之恩。”

王皋谦恭地:“太后言重了,王皋有一不请之请,可否请太后移驾后堂,先由贱内侍候着,待小臣与圣上安排妥贴后,再送太后回去。”

孟太后频频点头,沉沉叹气:“只是讨扰府上了。”

王皋:“普天之下,尽是皇土。小臣之家亦是朝廷所赐,小臣请太后移驾,请。”

孟太后随王皋一路进后堂,早有家人进去通报了,赵氏夫人携扶着宇文柔奴早早在内堂前迎候多时,见王皋引导着太后一到,举家跪拜,孟太后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暖流,含泪频频摆手:“众人快快平身,如今老身如同伤家,不必行此大礼的。何况老身如今只是妙静仙师。”

 

相国寺前一所私第前。

王皋夫妇从暖轿中携出孟太后,“太后请,延宁宫到了。”

孟太后随王皋进宅门,一路进去,抬头望去,低矮的房檐上一块匾额上书“延宁宫”三个字,似墨渍未干。屋中除一榻一桌一椅,几乎四面徒壁。

王皋见状悲愤难忍,强打起精神宽慰着:“太后先坐下歇歇,缓缓气,小臣即去将日常一应送来,他对赵氏夫人说:“夫人先陪着太后,稍停停为夫的去府内派一名丫环来侍候太后。”说着他起步跨出落地长窗门槛,直径向宅门走去。

宅门前,王伦随一辆马车缓缓停下,从车内搬出一应用具。王皋心中一热,上前与王伦一照面便说:“伦儿果然想得周全。”

王伦滑稽地向叔父上笑:“借花献佛而已。好歹太后亦是人上人,锦衣玉食惯了的,总不能看着她受罪,与心不忍,叔父若真心欲帮助太后,尚需在圣上面前说项,敦促圣上早日将太后接了回宫,方为上等。”

王皋:“伦儿说得极是,王皋定然尽力而为之。”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千云霄。

靖康二年。晨。惨白的阳光射入大殿。

宋钦宗赵桓上朝。

王皋出现启奏:“启奏圣上,昨日延宁宫大火,孟太后不知去向。万望圣上看在先帝分上,派人寻找。刻不容缓!”

赵桓紧皱双眉:“瑶华宫烧毁才月余,如何延宁宫又大火,这孟氏也太不小心了。”

王皋:“回至上,此火来得蹊跷,似并非太后不小心,而有人别有用心。”

赵桓大惊:“爱卿此话怎讲?”

王皋:“瑶华宫大火,小臣在火场处拾得纵火者留下的腰牌一枚,竟是大内中之物。”

赵桓:“此牌何在?”

王皋:“小臣已交於孟太后收着。故而,依小臣之见,此次延宁宫之火决非偶然。万请圣上妥然安置太后为上。”

赵桓:“朕日前正与朝中老臣们商议过此事,不日欲将孟氏接回宫里,谁知诏令尚未下达,竟又出事。如今安知孟氏生死?”

王皋十分恳切地说:“圣上既有此一意,需快。至于孟太后今安否?小臣即刻派人员寻访。”说罢,出殿而去。

忽然听到殿下一阵喧闹,有人高喊着:“不好了,金人打进汴京了,皇宫被围住了!”

赵桓一阵哆嗦:“这,这便如何是好。”他望着满朝文武:“爱卿,谁人可前去抵挡。诸爱卿快替朕拿个主意呀。”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金将粘罕大步进殿。

赵桓吓得魂不附体,绝望的眼神乞求着朝堂上的众臣。

金将粘罕一阵窃喜,以嘲弄的口气说:“皇帝不必惊恐,粘罕此来请皇帝前往金营商讨大事。”他拉开左衽,掏出一封信来,赵桓毫无反抗地就这样被粘罕带出金殿。惨白的阳光折射在满朝文武身上。傍晚时分,赵桓拖着无力的脚步从金营回来,长吁短叹:“金人太过横蛮。”忽又忿满地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满朝文武竟如此看着朕受金人侮辱而不顾。”

一个内侍凑上前去,低声说道:“皇上何不找开封府王皋前来商讨,以老奴看来,唯有此人有些胆色。”

铁宗从御榻上撑起:“可日间,王皋也无计可施,不也如同虚设。”

内侍:“皇上差矣,日间王皋急着去寻找孟后,先行退班了。王皋决非满朝文武之辈。”

赵桓病急乱投医:“快,快去传王皋。”

内侍:“是,皇上,老奴这就去吩咐。”

 

王皋府第,傍晚。

王皋满身疲惫地进府。赵氏夫人迎上前来,关切地询问:“老爷,可有太后消息?”

王皋微微点头:“找着了,也难为伦儿了,竟不是伦儿将太后从大火中背出。”

赵氏夫人:“伦儿似乎在暗中护着太后?那太后如今人在何处?”

王皋凑在夫人耳边:“伦儿徒步将太后送往孟忠厚府上了,也只能如此,否则,保不住还会出事。”

赵氏夫人悲从中来:“听说太后之弟孟忠厚可是住在郊外,多有不便。”

王皋:“至少有人护着了,太后真是多灾多难,但愿能就此躲过此劫,方为上策。”

夫妇俩正说着话,门公匆匆进来通报:“老爷,宫中派人请老爷速速进宫,皇上召见。”

王皋大惊:“此时还有何事?圣上竟如此迫不及待欲见王皋,该不会是接孟太后回宫?夫人,老爷得赶快进宫,或许当真是好事?”

 

烛火照得白昼一般,钦宗寝室。

钦宗皇帝坐卧不安,时不时地问:“王皋来了否?”

内侍小心奕奕地回答:“快了,快了,皇上不妨先坐下歇歇,养养精神。”

钦宗皇帝怨愤地说:“朕能安心坐下歇歇吗?朕的精神尚且被金人打垮了,这该如何是好?”

外面已经传来:“开封府王皋到。”

钦宗皇帝喜出望外:“请,请,快请。”不象是皇帝召见臣子,却似迎接救星一般。

王皋大踏步进寝室,在钦宗皇帝的龙榻前跪下:“开封府王皋见过圣上,圣上万岁……”

钦宗皇帝立即摆摆手:“免了,免了,王爱卿快起来,坐下说话。”此刻,内侍已经给王皋赐了座,皇帝急不可奈地“王爱卿,这许久去了哪里?如何才到?朕急煞了。”

王皋站立起来,“回圣上,王皋已寻访到孟太后了。被人救出,正——”

钦宗皇帝摆摆手:“王爱卿先不说此事,朕急着召见是件十万火急的大事,天要塌了。”

王皋只觉得浑身一震,不解地问道:“圣上何事如此紧急?”

钦宗皇帝哀声说:“今日早朝时,金人竟在殿上将朕掳了去。”

王皋大惊急切地:“圣上受伤害否?”

钦宗皇帝忧忧地:“体肤虽未受大碍,可金人太狠,竟向朕索要黄金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

王皋:“朕上答应否?”

钦宗皇帝:“爱卿知道,如今连年征战,国库空虚,那来这么多东西?”

王皋狐疑地问:“如此,朕上并未答应?”

钦宗皇帝:“朕不答应,金人能放朕回来吗?”

王皋忿满地:“圣上还是应了金人。”他沉默了许久。

钦宗皇帝:“王爱卿,快替朕想想法子。”

王皋沉重地说:“去岁冬,朕上既然罢免了李邦彦、张邦昌的相位,起用了李纲,本是件大好事,如李纲在京师,定能弹压住金人,可圣上为何又将李将军罢了官呢?”

钦宗皇帝似乎见到了一丝希望:“如此,朕即刻就拟旨,派八百里加急召李爱卿回来?”

王皋摇摇头:“来不及了,远水解不了近火。只是不知圣上现今如何面对金人,如何打算?给金人送财物否?”

王皋试探着皇帝的心思。

钦宗皇帝:“只要不给金人如此之多的财物,爱卿用什么法子,朕可答应。”

王皋双膝跪下:“依臣之见,既然国库拿不出这么多财物,干脆不理金人。”

钦宗皇帝战战兢兢:“这样行吗?可金人不定那一天又将朕掳了去。”

王皋激烈地“臣有一主意。只是不知圣上可有此胆略?”

钦宗皇帝:“说,快说。”

王皋:“金人围攻汴京,国家将亡,谁愿作亡国奴。只需圣上明日在宣德门摆下阵势,招兵买马,定然一呼百应,到时候百姓之呼声将金人淹都被淹死了。”

钦宗皇帝惧怕地:“这样行吗?宣德门可离皇宫远着呢,朕恐怕——”

王皋:“圣上切莫惧怕,即便心中害怕,脸上也不可显露出来,只要圣上亲临宣德门,大事便定了大半。”

钦宗皇帝将信将疑:“如此行吗?可要召大臣们议一议?”

王皋不屑一顾:“恐不必召大臣了,臣在过来的路上,见朝中大臣纷纷携家眷出逃。”

钦宗皇帝:“这便如何是好?”他哭着连连说:“王爱卿救朕,王爱卿救朕。”

王皋坚定不移:“如若圣上信得过小臣,就照小臣说的办。今晚小臣也不回府了,就陪着圣上,即便明日去宣德门,小臣亦然寸步不离圣上。”他恐怕自己这一回府,皇帝又会听信那个小人之言,改变主意。

 

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

宣德门前,如同金殿上朝,可站在两侧的官员寥寥无几。

钦宗皇帝端坐在銮驾上,惶惶不安,王皋立在一侧,时时为皇帝鼓气。

一个老内侍公鸭般的嗓门在大声喊话:“大宋子民听着,如今金兵大举抢掠,无恶不作如今又兵围汴京。皇上亲临宣德门欲招募兵勇,与朝廷一同抗金……”

宣德门外,万人涌动。

钦宗皇帝只觉得背脊阵阵凉意:“蔡京可在?”

内侍低声说:“回皇上,蔡相今日偶感风寒,一早上就差人前来告了假。”

钦宗皇帝:“何相呢?来了否?”

内侍又低声答道:“何相适才还在殿外候着。”

钦宗皇帝:“唤何相前来。”

内侍又为难地说:“适才何相亦说偶感风寒,在殿站立不住刚刚退下。”内侍小心奕奕地“皇上,依老奴之见,不如还宣李丞相前来。”

钦宗皇帝:“可三日前朕已罢了李邦彦的相位。”

内侍忽然高兴起来:“皇上到不如即刻便复了李相的相位,量李相定然欣然前来。”

钦宗皇帝无可奈何:“也只能如此了。”

内侍答应一声退下,只片刻功夫,内侍去而复回,气急败坏地:“皇上,皇上,不好了,金人来下战书了。”钦宗皇帝正在惧怕之际,宣德门外一阵喧闹。

一位女将军全身戎装,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着的宋军将领,雄赳赳行至宣德门前,铿锵中略带柔声朗声说:“末将梁红玉押解偏将韩世忠上殿请罪来了!”

钦宗皇帝大惊,眉头舒展,柔声问道:“韩世忠何罪之有?”

梁红玉:“回圣上,韩世忠指挥失误,导致金兵乘虚而入,罪不可赦!”

钦宗皇帝对卸去盔甲,跪在地上的韩世忠望去,心头一震,低声问内侍:“这跪着的韩世忠可是梁红玉的夫君?”

内侍:“回皇上,正是。”

钦宗皇帝对梁红玉此举非常惊奇:“梁红玉,好大胆,竟敢捆绑你丈夫。”

梁红玉振振有词:“回圣上,梁红玉是在执行军令,军中无戏言。万望圣上从严处置韩世忠,以诫后患!”

这时,金使已在一旁看了许久,对这位女将军钦佩不已,不禁脱口而出:“难得大宋军中有此执严的女将军,何愁无人接战书。”

梁红玉听到金使如此说话,她怒目以对,“住口!大宋的国土上还轮不上你胡人横加议论。”

金使自讨没趣,嘲弄起钦宗来:“大宋无良将,连小女子也用上了。哈,哈,哈,哈。”他将战书向钦宗面前一扔,转身就走。

梁红玉大声地回敬:“大宋全民皆兵,难道还受你金寇之气不成!”说着,双膝跪下“末将恳请圣上将韩世忠带罪立功,杀了这些贼寇,凯旋回来再论罪不妨。”

梁红玉的正气似乎感染了钦宗皇帝:“来人,快给韩将军松绑。”

王皋在一侧大喜:“圣上,大敌当前,兵临城下,依为臣之见,大宋岂可受贼寇侮辱,朝中首辅又同时偶感风寒,小臣斗胆请缨。”

钦宗:“这——”

王皋情绪激烈:“圣上,大宋朝有的是强兵良将,金国乃区区小国,何愁打不下来。”忽然,他呆呆地望着远处,没有了下文。

钦宗颇觉奇怪:“王爱卿,王爱卿。”

王皋自言自语:“金人已将此围得水泄不通。”

钦宗吓瘫在龙椅上。

王伦从人群中挤来,直奔宣德门,一路上强行撩开禁军手中武器,边跑边喊:“在下乃前朝宰相王旦之孙王伦也。愿募敢死队数万人等,誓死保卫皇上,保护宫中诸皇亲突围。”

宣德门外又是一阵罗唣,各路英豪振臂高呼:“皇帝万岁,万万岁!”禁军们已无法控制局面。

钦宗的銮驾在步步后退。

一位禁军将领终于拦住了王伦:“先莫说大话,你能退门外之金人否?”

王伦朗朗回答:“只需圣上下旨意。”

钦宗皇帝听得真切,他起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宝剑,让禁军将领接了过去:“朕将此西夏宝剑赏赐与尔,尔可仗剑号令。”

王伦逼近钦宗:“有宝剑而无官职难能镇服人心。”

钦宗:“这——”

王伦拔剑在自己的长袍内衬下摆处斩下一条丝帛,递了上去。

钦宗皇帝吩咐:“取笔砚。”内侍送上笔砚,钦宗颤抖着双手,对王伦望望,王伦对视着皇帝,坚定地点点头,钦宗终于在丝帛上写下:

王伦可任兵部侍郎

王伦持帛执剑到退着出宣德门,居高临下,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吾等效命之时,谁敢阻拦捣乱,格杀无论!”

宣德门外的民众在各位壮士的带领下迎向金兵。

钦宗皇帝见状,虽心有余悸,却安然地退回皇宫大内,稳坐在龙椅上。

忽然,内侍又报:“蔡相,何相求见皇上。”

何丞相匆忙上金殿:“皇上不可,如此草率下任命,谁知此无赖能成何大事?”

钦宗皇帝:“何爱卿之意?”

何丞相:“皇上可速速派人与金兵议和。”

王皋大义凛然:“谁敢贸然议和!民意难违,民心难向,圣上三思而后行。”

蔡京盛气凌人:“国难当头,王子高却欲为私邀功生事,阻挠国计!”

王皋怒发冲冠:“何为国计,积极抵抗?还是屈辱求和?难道相爷愿作亡国之臣不成!”

蔡京冷言:“圣上,切不可令王皋之言扰乱君心。”

梁红玉夫妇对两相怒目以视:“圣上,圣上。”

钦宗皇帝烦恼地摆摆手:“退朝,容朕好好思量思量。”忽然,他又吩咐内侍:“让蔡相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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