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并不是从汉桓帝开始的,贤明的邓太后主政时,战争便困扰着东汉政权。各地饥民造反还是小问题,大问题是西北与羌人的战争旷日持久,从未间断。之后直到唐朝,羌人的问题仍然不小。唐代诗人王之涣有首著名的《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这首边塞诗很精妙,字面全为景物,背后却全是边疆将士的悲苦。
这种情况下,名将便有用武之地。此时,最著名的当推皇甫规,字威明;张奂,字然明;段颎,字纪明。史称:凉州三明。
皇甫规此前差点被梁冀整死,后被桓帝重新起用为泰山太守,很快当地造反的都被平抚。此时,西北边疆跟羌人的作战屡屡失利,五十九岁的皇甫规主动请缨,作为皇帝特使去西北督战,并指出边疆长治久安的根本之策在于:
力求猛敌,不如清平;勤明孙吴,未若奉法。
强力镇压猛扎猛打,不如清静公平的政治怀柔;靠孙武、吴子胥那样的勤奋英雄的将军,不如靠遵行合理一贯的法规。
皇甫规到任后,对羌人胡萝卜加大棒,很快就将形势扭转。同时,对于边疆军政贪污官员大力整顿,从而增加了羌人对汉朝的信任。但是,得罪人肯定多,很多人告他的状。桓帝将其召回。
本来论功当封侯的。大太监派人来找皇甫规索贿,被拒,于是,陷害之,将其下狱。幸亏好大臣和太学生联名求情,皇甫规才被赦免回家。
张奂最早是做学问出名,被举荐做文官,后来带兵则极富勇略,带兵间隙在军帐中仍以读书讲习为乐。其间因受梁冀案牵扯,被免,后经皇甫规举荐,接替皇甫规成为北部边防的最高指挥官。一次战役中,张奂派大将董卓大破羌人。注意哟,董卓登场了。所谓“西北出将”,董卓是陇西人,史家记其“性粗猛有谋,羌胡畏之”。
张奂的战略思想与皇甫规一致,比较注重招抚,但是,被招抚的羌人经常反覆,今天投降,明天不知道因为什么由头就又反了,怎么办呢?
桓帝找来了段颎,问对策。
羌人分很多部落,大体上分两支,一支称为东羌,在长安以北的方向,跟匈奴、鲜卑、乌桓等经常联合,汉军这边就是皇甫规、张奂来应对;一支称为西羌,在长安西北方向,汉军主将是段颎。段颎的战略思想与皇张不同,是往死里打。
段颎的首秀是带兵打退鲜卑的一次侵扰,看到敌人逃了,段颎想:我要是撤了,他们肯定还回来,得引回来歼灭。于是,他设了个局,给自己假传圣旨,命令部队火速撤回。然后,把这个圣旨召回的信息“泄露”给鲜卑。鲜卑信以为真,就来追着汉军要趁乱打一仗,却正好走进段颎的埋伏圈里,被全歼。
结果,因为假传圣旨被重罚,同时被朝廷所重视。不久后,带兵平定流民造反,斩首万余级,从此成为高级将领,被派往陇西羌人做战。
有次羌人主动来攻段颎部队,战斗非常惨烈,段颎下马肉搏,从黎明打到中午,刀都砍烂了,箭也射没了,羌人也力尽撤退。照常理,汉军伤亡惨重,还不得休整一下,喘口气吗。段颎不这么干,他认为,羌人伤亡更重,不能让其有喘息之机,于是追击,边追边打,连续四十多天,粮食水都没了,就杀战马、吃雪,出塞二千余里,终于把这支羌人部队全歼,首领杀掉。这就是段颎的风格。
就这样,展转山谷间,自春及秋,无日不战,斩首数万,最终平定西羌。
段颎的对策的就是斩尽杀绝,把羌人武装力量彻底消灭。他讲:
狼子野心,难以恩纳,势穷虽服,兵去复动,唯当长矛挟胁,白刃加颈耳。
羌人是狼子野心,很难以恩惠感化。实在打不过时,暂时他就服了,汉军一撤,他就又起来了。所以必须一直用长矛钩住他的腰肋,用刀剑压住他的脖子才行。
这样战争肯定更激烈,需要更大的投入。但是,此前因为羌人反覆为敌,战争费用累计投入320多亿,这次最多投入五六十亿就可以彻底解决,应当是划算的。
桓帝同意,不久便驾崩。那么这几位将军还有无下文呢?当然有啊,马上就是乱世了,军人将成为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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