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将奇谋：五十九、计夺地利诈败诱敌

五十九、计夺地利  诈败诱敌

            ————慕容恪智擒冉闵

     这个故事出自《晋书· 石季龙载记》、《资治通鉴》卷第九十九【晋纪二十一】、《晋书·慕容儁载记》。

 

   东晋永和五年(349年)，后赵主石虎死，后赵大乱，诸子争位，互相残杀。燕王慕容儁在慕容霸（后改名慕容垂）等人的建议下，决定趁机出兵攻赵，并以慕容恪为辅国将军，率兵二十余万南下。

 

  永和六年(350年)初，后赵大将冉闵据邺城（今河北邯郸市临漳县城西南），灭亡后赵，自立为帝，年号永兴，国号大魏(史称冉魏)。随着慕容恪攻占中山(郡治卢奴，今河北定州市)后，冉闵也于永和八年(352年)正月攻取了后赵襄国(今河北邢台)。

 

   冉闵称帝之初，为树私恩，把石氏政权屯积于各地的粮仓全部打开，任由人取，缺少长远的战略眼光。加之与羌、胡相攻，无月不战，冉闵的资储很快便消耗殆尽。所以，冉闵虽屡战屡胜，但也是军疲乏食，只能率军四处游食。

 

  三月，冉闵求食于常山(郡治真定，今河北正定南)、中山各郡，欲图幽州(治蓟，今北京西南)。前燕占领后赵幽州后，也继续南进，企图进据中原。于是，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四月，慕容恪率军进击冉魏。冉闵将与燕战，大将军董闰、车骑将军张温建议：“鲜卑乘胜锋锐，且彼众我寡，请且避之，俟其骄惰，然后益兵以击之。”冉闵不听，大怒道：“吾欲以此众平幽州，斩慕容儁；今遇（慕容）恪而避之，人谓我何”(《资治通鉴·卷第九十九》)！ 刚愎自用之态，溢于言表。

 

  冉闵一心要与鲜卑军拼个高下，遂不纳其计，移军于安喜(今河北定州东南)。慕容恪随即也引兵而至。冉闵引军趋向常山，慕容恪率军追至廉台(今河北无极东北)。两军交战十次，燕兵皆败。冉闵勇猛无比，所部将士皆为精锐，燕军将士十分畏惧。慕容恪面对困境，并没有气馁，他冷静地分析了敌我双方的作战特点和给养物资等方面的情况，很自信地向将士们解释说：“冉闵这个人头脑简单，有勇无谋，并不可怕。他的部队此刻已经十分疲惫，加上粮食不足，所以很难持久。虽然他们的武器比较精良，但也很难发生作用。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打败他！”(《晋书·慕容儁载记》：“冉闵勇而无谋，一夫敌耳！其士卒饥疲，甲兵虽精，其实难用，不足破也！”)。于是，整顿部伍，准备再战。

 

   魏军虽多次取得胜利，怎奈燕军数倍于己，还是处于劣势。此时，冉闵见自己所部多步卒，而燕军皆为骑兵，大平原上作战，对骑兵终究有利。于是，他打算把燕兵引至丛林地区作战，以便扬长避短，发挥优势。然而，魏军刚刚向丛林地区移动，冉闵的计谋便被燕军识破了。慕容恪的参军高开对他说：“吾骑兵利平地，若闵得入林，不可复制。宜亟遣轻骑邀之，既合而阳走，诱致平地，然后可击也”(《资治通鉴·卷第九十九》)。慕容恪从之，急派轻骑截击冉闵。明知在平原作战对自己不利，但被十战十胜搞昏了头脑的冉闵，见燕军追了上来，还是命令部队转身应战。燕军见冉闵中计，虚战几合，拨马便走，又将魏军一步步诱入平原地区。

 

  慕容恪见冉闵已经进入自己的圈套，便对诸将说：“闵性轻锐，又自以众少，必致死于我。我厚集中军之陈（阵）以待之，俟其合战，卿等从旁击之，无不克矣”(《《资治通鉴》卷第九十九【晋纪二十一】》)。

慕容恪将燕军分为三部，自率主力加强中军，选善射者五千人，以铁锁连战马结方阵而前，另两部各置一侧配合主力进击。（《晋书·慕容儁载记》：“恪乃以铁锁连马，简善射鲜卑勇而无刚者五千，方阵而前”）。

这是慕容恪研究战局之后发明的一种新型战术“拐子马，铁浮图”。它是用铁链把战马连在一起作为前军，两面用两支精锐骑兵夹击。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关于连环战马的记载，随后慕容霸以五千拐子马大破桓温十万北伐军。后来，这种战术被胡人用来纵横中国北方近千年，契丹人、沙陀人也都使用过它，女真人更是用它一度横行中原（直到岳飞破之）。“拐子马，铁浮图”实源于此。

 

  冉闵恃勇轻敌，果然中计。他凭着血气之勇，跨上朱龙宝马，左操双刃矛，右执钩戟，身先士卒，直突燕军，一人斩杀三百多人。冲杀之时，远远望见大旗，冉闵知是敌人中军所立，就纵马直冲过去。慕容恪一挥令旗，燕军两翼收摆，把冉闵全军围于中间。如在平日，以冉闵之神勇，会在极短时间内杀出一条血路，率众从重围中突出。但此次战阵，慕容恪用“连环马”，人马即使死掉，仍旧锁连在一处，形成重重障碍，阻挡了冉闵及其兵众的突围。三面受敌之下，又寡不敌众，激战半日，魏军七千余人悉数英勇战死。  

 

  冉闵虽被围数重，最后仍能溃围而出。向东跑出二十多里后，也是上天绝人，他所乘的朱龙宝马忽然倒地而毙，把他摔在地上。鲜卑骑兵一拥而上，生擒了冉闵。　

 

   这一战，慕容恪扬骑兵之长，选择有利战场，计夺地利，诈败诱敌，以铁锁连马结阵为中坚，引敌就范，两翼骑兵适时突然夹攻，终获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