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卷宋纪九十七
宋钦宗靖康元年(丙午,公元1126年)
何㮚屡趣郭京出师,京徒期再三,曰:“非至危急,吾师不出。”丙辰,大风雪,京乃令守御者悉下城,毋得窃窥……京与张叔夜坐城楼上。金人分四翼,噪而前,京兵败走,堕死于护龙河,城门急闭。京向叔夜曰:“须自下作法。”因下城,引馀众南遁。
居士曰:找郭京已经是病急乱投医。郭京作法是导致汴京沦陷、北宋灭亡的直接原因,但已经到了金兵围城的地步,即使没有郭京,北宋帝国也非亡不可。
宋钦宗靖康二年(丁未,公元1127年)
春,正月,辛卯朔,诣延福宫朝太上皇帝。命济王栩、景王杞出贺金二帅、二帅亦遣人入贺。
居士曰:宋朝竟然在战争如此紧迫的前提下与金国军队相互拜年,赵佶当然是以诗人的气质表示他临危不乱、不乏礼节的态度,可是只有态度没有退敌的对策,依然只能看出他的毫无心肝。
时金人索金银益急,欲纵兵入城。帝以问萧庆,庆曰:“须陛下亲见元帅乃可。”帝有难色,何㮚、李若水以为无虞,劝帝行。帝乃命孙傅辅太子监国,而与㮚、若水等往。唐恪闻之曰:“一之为甚,其可再乎!”……㮚不听。
居士曰:当金国以赵桓为人质索要金银的时候,正确的做法是赵佶重新出来主持政局,检讨过失,与金国再度交战。但现在赵佶除了坐以待毙,毫无作为,活该被擒。北宋帝国的另一个失策就是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没有听从范仲淹当年设计的经营北京和洛阳,导致国家在外敌入侵之际,无法翻身,且权力集中在皇帝一人身上,赵佶和赵桓同时落网后帝国就只能陷入瘫痪状态,多亏赵构远离中枢才为宋帝国留下了最后的希望。
丁卯,范琼逼上皇及太后赴金营,……上皇顿足舆中曰:“事变矣!”呼取佩刀,已被搜去。宗望令其礼部侍郎刘思来易服,以铁骑拥之而去。都人号哭,琼立斩数人以徇。
居士曰:靖康之乱是个错误,粘罕和斡离不不该俘虏赵佶、赵桓父子。这一行为只具有发泄意义,却把金朝拖入了对宋战争的泥潭。宋、辽两国最大的区别是宋朝是农业国家,不适合游牧民族管理,所以金帝国歼灭辽国,却不能对宋国进行灭国战争。耶律德光消灭石重贵之后,黯然北返就是先例。如果金帝国足够明智,扣押皇帝赵桓,作为谈判基础,再用巨额赔款把宋朝摧毁,从而具备攻打西夏的财力。平定西夏后,经营北方,最后再发动对宋战争,一如当年赵匡胤之打南唐,可能一统天下的就是金帝国而不是元帝国了,这是上策。中策是在赵构即位后不久,放回赵佶、赵桓父子,使其发生内部斗争,如后来的瓦剌之于明帝国,宋朝陷入内斗,也不会长期与金消耗。可惜的是他们偏偏选取了长期扣押赵佶、赵桓父子这一下策,最后在对宋战争中与南宋帝国两败俱伤。
丁酉,金人奉册宝立张邦昌,百官会于尚书省。邦昌泣,即上马,至西府门,佯为惽愦欲仆……传令勿拜……(王)时雍率百官遽拜,邦昌但东面拱立。
居士曰:张邦昌称帝真的是不得已,金朝是因为无法统治才立他为帝,作为官场上摸爬已久的老手,张邦昌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敢以皇帝自居,而自打折扣,目的是希望同时讨好金帝国和宋朝民众,避免在金帝国离开中原后自己被清算。
又请归冯澥、曹辅、路允迪、……郭仲荀、太学、六局官、秘书省官,亦从之。唯何㮚、孙傅、张叔夜、秦桧、司马朴等,令举家北迁。
居士曰:张叔夜是北宋帝国的良将,金帝国严防他归国是出于安全角度,这是可以理解的。但孙傅是任命郭京贡献开封城门的人,何㮚是劝赵佶进入金营的功臣,这两个人毫无能力,只会为帝国帮倒忙,把他们放回北宋于金帝国的利益至少没有伤害。考虑到秦桧也在这个梯队中,则可能的情形时,这些人要么是重点防范对象(张叔夜),要么是重点保护对象(秦桧、孙傅、何㮚)。孙傅和何㮚与秦桧的身份相同,都是金帝国的间谍,所以金人的谍战工作可能并非是从南宋初年开始的,而是在北宋末年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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