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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瞒曾在蹇府打工偷人杀人，认得蹇府的小厮，却知道那时自己不过是脸上贴了一贴膏药的“小猴儿”。这小厮不会能认出自己，既然主动来泄露张府情报，那就肯定有啥谋图，不妨暂时装糊涂，看看能结个啥果？
阿瞒跟随小厮来到了清茗茶社门前，低声询问蹇府的小厮：“你说了解张府内情的人就在里面？”
小厮食指在嘴唇上碰了碰，那意思是小声：“悄悄看看不就明白了？”
阿瞒从门帘缝隙向内观察，低声惊呼：“确实明白了，蹇硕当然应该知道，可这小坏蛋能会告诉本少爷？”
小厮压低声音：“对你当然不会说啥，少爷看看与他对坐喝茶的是谁？”
阿瞒这下更吃惊了：“我叔叔？他与蹇硕也就几个鸭梨的交情呀。”
小厮神情显得神秘起来：“据说现在成了啥话都能说的抹烂泥关系！”
阿瞒看了看两人身后的屏风，回头告诉小厮：“你这身打扮像个茶社小伙计，先进去，替我把墙角那扇后窗打开。”
阿瞒准备偷偷进去，小厮当然明白，马上装着小伙计打扫卫生的样子进了茶社，打开屏风后的后窗通风透气也是再自然不过，在此品茶闲谈的蹇硕与曹岱都没有表示什么，阿瞒顺利钻进了茶馆，与小厮一起趴在了屏风后。
隔着屏风，蹇硕与曹岱声音一句句传来。
曹岱的声音：“难得浮生半日闲，曹岱能与小公公在这清茗茶社品味清茗，这是皇上才有的福分呀！”
这时阿瞒身后的小厮拿起一把扫帚，从屏风后走了出去，屏风后留下了阿瞒独自一个。
小厮走过茶桌之时，蹇硕突然压低声音：“皇上就是皇上，马上就有更大福分了！”
曹岱笑了笑：“这瞒不过我们曹府，不就是张中常侍又给他物色了一个小美女吗？”
蹇硕显得特别惊异：“难道大司农也在张府有暗线？”
曹岱赶紧否认：“可别这么说，我哥哥是听宫中侍卫说的。”
蹇硕点点头：“这就是了，那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你可知道这位小美女是何人？”
“当然知道，是张让中常侍在逍遥馆物色的一个色艺绝佳的美女，我哥估计，这又是小公公你立下的大功！”
蹇硕嘿嘿笑了：“咱家没拿你当外人，说给了你可要口风严谨点，尤其是你家阿瞒，一旦让他知道内情，阿瞒的小命可就玄了！”
曹岱有些不屑：“与我家阿瞒有啥牵扯？奉旨送乔柔那事不是过去了吗？”
蹇硕摇摇头：“奉旨？你家阿瞒那是强词夺理，万岁爷被强按龙头喝了口脏水，心病至今还没痊愈！那个乔柔？告诉你吧，中常侍张让为了给万岁爷治病，偷偷派出了大内高手，追上去又给抢回来了！”
曹岱这下吃惊了：“啊？圣天子也会出尔反尔？是中常侍私下干得吧？”
蹇硕的声音似乎越来越高：“不错，碍着乔太尉的面子，张让才没敢公开这事儿，等送进宫去生米做成了熟饭，再封给乔玄一个太师啥的，满朝文武也就没啥可说了。”
曹岱有些忧虑：“这事儿还当真不能让我家阿瞒知道，这小子有时候犯浑，能给曹家满门惹下塌天大祸！”
蹇硕站了起来：“到了去宫中当值的时候了，咱家官身不自由，抱歉了，记住：十天之内千万看好你家阿瞒，捅了漏子可不是玩的，连中常侍也吃不消！”
曹岱还是有些不解：“中常侍把那个乔柔藏严实不就得了？”
蹇硕喝了一口残茶，回答有点一语双关的味道：“茶凉了！告诉你吧，张让老东西连咱家也瞒着，我要把人接到逍遥馆去让乔柔习练一下宫中礼仪，中常侍却贪功不肯放手，关在后院西厢房了！告辞。”
蹇硕说走就走，曹岱赶紧大叫：“伙计，结账！”
曹岱失魂落魄跑出茶社，屏风后却爬出了满脸疑惑的阿瞒。
阿瞒现在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阉货究竟准备干吗？
阿瞒暂时糊涂，老爹曹嵩却立即明白！听完曹岱急得结结巴巴的汇报之后，马上皱起眉摇摇头：“没那么简单，张让是在准备要我儿的小命！那个什么乔柔就是诱饵，张府就是个捕鼠大铁笼！”
曹岱有些半信半疑：“那蹇硕还再三嘱咐我严守机密干嘛？”
曹嵩训斥：“无知！这叫欲擒故纵！说不定清明茶社就是张让布置的一台戏！”
“那咱们现在该咋办？”
曹嵩立即决断：“升任太尉到了要紧关头，扳倒乔玄还要指望张让，曹家不能趟这浑水！就按蹇硕嘱咐的办，对阿瞒严密封锁消息，这几天你跟着他，寸步不离！”
对付侄儿阿瞒？曹岱有些怵头：“盯那小子可不容易，我看还是由你出面关起来几天保险。”
曹嵩点点头：“去找他，就说老夫要考察他的孙子兵法注解，让他立即回府！”
曹岱正要离开，曹嵩却又叫住了他：“慢……咱们也不能任凭张让把乔柔送进宫去，那可是乔玄的女儿，一旦得宠，太尉官帽就成了铁帽子，再也没有曹家啥事儿了！”
曹岱不知道哥哥又想派给自己什么活路，有些发愁：“办这事儿难了……”
曹嵩显然盘算好了一切：“你挑选几个府兵中的高手，扮作江湖游侠打扮，找机会潜入张府除掉乔家的女儿！”
曹岱明白了：“好计！釜底抽薪！再弄成自尽样子，小皇帝八成会迁怒乔玄，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一石二鸟？”
曹嵩冷笑：“一石二鸟？老夫要一石三鸟、四鸟……一群死鸟！出府时弄出点动静，往袁府那边逃，袁绍小儿近年养了不少江湖豪客，说袁府的人干得最容易让人相信！”
曹岱由衷赞叹：“高！这就不怕朝廷事后追查了。”
曹嵩继续嘱咐：“还有，再去弄几把兵刃刻上江南孙家的字号，朝廷不愿招惹孙家，就只能吃哑巴亏！”
曹岱仰慕地看着曹嵩：“哥呀，爹娘偏心，把心眼都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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