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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乙真喜欢并收藏的诗文一二
清乙真喜欢并收藏的诗文一二

三江口野钓偶记

文/左原
 天地山川一画中,流云去雨两相同。 
横舟且钓三江水,侧耳还听四季风。

 作者左原注:南盘江中游,三江交汇,风景不错,常年为钓鱼人所往。
    近日,与友人野钓,偶记。

农家.扶贫偶记
文/左原
昨夜灯前算计,今年种啥养家。番茄土豆小黄瓜,已是收成不大。
看来牛羊草树,还得样样齐抓。田间岭上俱开花,才可丰盈拿下。

秋 雨
文/一曲红尘 
一夜秋风一夜凉
半窗细雨半窗殇
寒蝉梦断梧桐老
大雁南飞百草黄

  秋雨 [七绝]  
文/一曲红尘 
暮雨凄凄画冷秋
烟波隐隐入亭楼
寒风吹尽梧桐老
玉砌台边落叶稠

野外晚醉(原创五绝)
文/凡心之人
荷叶露衔星,
青蛙叶下鸣。
清风知我意,
相伴到天明。

捣练子  
秋夜   
文/一壶老酒
庭竹寂,菊花黄,
独立寒窗夜露凉。
欲诉相思断肠句,
笔端流出泪千行。

秋 [七绝]   
文/在你梦里
雁归莫叹景凄凉,应把秋容入墨香。
松柏经霜增翠色,神鹰斗雪傲云翔。


最是黄昏经雨后 [七律]  
 雨后
文/逸雪寒箫
作者逸雪寒箫题记:遥忆牧牛晚唱,无忧无虑的少时田园......农村池塘里大多是白莲。“树客调音”蝉生于地,寄于树,时时迁,故曰树客;雨后初鸣时总要先短试几声,故曰调音。

雨拭清穹绘白船,禾堤处处跌新涓。
锹农传畈声尤悦,树客调音曲更欢。
小鲤凌波亲紫燕,轻蜓窃玉吻红莲。
莺歌哪管牛郎去,费尽斜阳照柳烟。

 徒 骇 河 岸 边 春 晓
    文// 叶飞舟 
不知道是哪一只鸟儿
一声清丽婉转的啼鸣
叫醒了徒骇河岸边
这个初春的黎明
-
欢快的小河打开了家门
张开涟漪的胳臂
迎接着细雨的到访
传来久别重逢的笑声
-
高高的河堤上
春风轻轻地喊了一声
枯黄了一冬的小草身下
竟冒出了青丝丝的绿来
-
静默的树干林立
它们都怀揣喜悦
期待着生出一群
聪慧活泼的枝与叶
-
芦苇丛中的水鸟
滚动着叫声的圆环
想把雨雾中栈桥的路面
碾压的更平
-
春风也来到我的身边
用柔指抚摸我的脸
一滴滴雨珠从发梢吹落
幻化成我诗中清澈晶莹的字

再 临 星 湖
文/吹尽黄沙
岭南冬日伴晴云,游人喧声隔岸闻。
堤外紫荆花点点,湖中白鹭影纷纷。
古树巍然沧桑印,崖题依稀岁月纹。
端州四季风景美,苏杭今日不如君。

假如,让记忆的堤坝溃去
文/吹尽黄沙

假如,让记忆的堤坝溃去,
我愿把美好的童趣拾起;
那沙滩与小河中的嬉戏,
那幽谷深涧中的小溪,
还有爬树攀楼的顽皮,
一幅幅儿时的童趣。
 
假如,让记忆的堤坝溃去,
我愿把艰苦的岁月拾起;
砍柴背竹进山的经历,
汗水流在强壮发光的背脊
还有登山找矿的粤北粤西,
难忘海南黎族老伯的笑意,
一幅幅工作的志趣。
 
假如,让记忆的堤坝溃去,
我愿把平淡的生活拾起;
猪肠谷鸭与土鸡
还有那池塘蹦跳的鳙鱼。
当火苗在炉灶中忽然窜起,
我挥舞锅铲那刹那的快意,
一幅幅生活的情趣。
 
假如,让记忆的堤坝溃去,
我愿把未来的希望拾起,
淡泊和退去曾经追逐的名利,
追求和谐相处与人为善的真谛,
欣赏人生万象美好瞬间的花絮,
丰富琴棋书画野外垂钓的影集,
一幅幅珍贵的雅趣。
 
假如,让记忆的堤坝溃去,
我愿追逐苏轼大人,
把酒问天,乘风归去,
还管他什么琼楼玉宇!

母亲的身影
文/吹尽黄沙
烈日炎炎,南粤大地“享受”着炽热的烧烤。吾辈上班一族,除了非要出门办的事情,否则“躲进小楼成一统”,能避则避,等待这种日子早日过去。

每当暑气蒸腾之时,有一个影子总会在脑子里隐隐约约出现,挥之不去,这就是我母亲的身影——她担柴割草、甚至抹汗的姿势,时时浮现在我的脑际——也许,自己真的老了,老了才会有那么多的回忆;也许,自己太闲适了,闲适才会激发了自己的思绪,我想,两者兼而有之吧。

说起我的家乡,农历七月是“流火的季节”,也是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由于家乡地处赣南山区,一年种植两造水稻,早稻在烈日的炙烤下很快就成熟,必须抓紧农时,尽早收割,然后办田犁田再种下晚稻,才能“赶上”季节,确保晚造的收成,否则,会减产或颗粒无收。

也就是这个季节,是母亲最劳累最辛苦的季节,虽说那时还是“记工分”的时代。这时,上学的我和弟弟都放暑假了,回来正恰逢其时。由于我长得牛高马大,自然担当最辛苦的“踩打禾机”的角色。而母亲也不老,负责艰苦的“割禾”也是顺理成章。一天下来,人困马乏,黄昏时刻,我们一班“愣头青”没有回家,而是一头钻进河里,享受河水的轻抚与温馨。

也就在此时,母亲担着两捆柴草,缓缓地从小桥上走过,脚步不紧不慢,却每一步都扎扎实实。柴草压着她瘦小的身影,在夕阳下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剪影,一道让我终生挥之不去的剪影。。。。。。

那时,家里的收入多少,作为小孩,我们无从知道,只知自己衣服残旧,鞋子穿洞。至于吃的,猪肉基本很少吃,就是炒菜的猪油,也少的可怜——炒菜时,把瓷勺在油盅舀起固体的猪油,再用锅铲一角挑起些许猪油在锅面上转两圈——当然,这样会更节约些。

常常,母亲就好像村口那永不止歇的水车一样,从早忙到晚。就是过了中秋,她也会“没事找事”,要么上山割柴草,要么去田里菜地忙乎,往往到了黄昏、甚至天快断黑的时刻,才会看到她的身影。这个身影,作为儿子,也是太熟悉了,以致久久记住,难以忘怀。

如今,几十年过去,同样,父母也离开我们几十年,长叹他们未能享受子女的孝道与回报,未能享受老年的“清福”,不能不说是做子女的终身遗憾!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只有到了自己为人父,为人母时才体会深刻。而母亲的身影,也是在自己年老时,更能回忆起,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亲切,越来越美丽。。。。。。

2016-07-28 16:02:22

走不出的雨季
 文/随缘度日

  
桃花开了,梨花开了,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也开了,娇艳如小姑娘的笑脸还没看够,屋顶瓦片上一夜滴嘀叮叮的敲击声,漫长的雨季就开始了。
次日起来,母亲打开堂屋两扇木制的大门,吸一口凉气,她当然不会像李清照一样问海棠是否依旧,多是搓搓手,叹一口气:“又落雨了,只好在屋里掰指甲壳了啊。”然而母亲并不会真的去抚弄她的指甲,反而吩咐我去把她的纸样篮子和碎布包拿来。得了这样的指令,那是极高兴的,飞跑入房里去打开母亲的红漆立柜,搭个椅子取下那编得极紧密精致的长形小竹篮和小布袋。小布袋是用妹妹小时候穿过的一条开档裤改制的,土棉布,红色的几何图案。这两样东西里,装的都是母亲的宝贝,她放在高处,不让我们随意翻动的。
母亲拉一把椅子靠门坐着,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她的脚边,就着屋外的自然光线和淅淅沥沥的雨声,做她的针线活。从小篮子里拿出一本大书来,轻轻翻开,里面夹着的全是纸剪的鞋样子,有鞋底有鞋面。她有时候会略带炫耀的指给我们看,哪个是外婆的,哪个父亲的,哪个是大舅的,哪个是我们兄弟姐妹的,一页一页的翻过,一个都不会弄错。我们姊妹的脚总在长,母亲总会在这时候叫我们翘起脚放到她膝上,她好量着脚帮我们放鞋样子。放过鞋样子,我们就蹲在母亲脚边,央求她给我们剪些东西玩。母亲心灵手巧,拿着剪刀随手就可以剪出一只蝴蝶,或者一个小人。她绣的花也好看,得空时,她偶尔也会在我们青布鞋的鞋面上,绣一两朵小花或是蝴蝶蜻蜓之类,我们穿上可以得意洋洋。也许因为这时候比较空闲,母亲的性子也就比平时温和。因此在这样的雨天里,看着母亲做针线活,就觉得有无限的温馨,连屋檐下没完没了的滴嗒声也不十分讨厌了。
而在这样的雨天里,父亲总是顺手拉起黄桶柜上的斗笠戴上,裤脚挽得高高,将靠在街沿上的锄头背起,赤着两只脚,大步的走出去。他要去田间地头转一转,哪些田里需要蓄水,哪些田里需要放水,一一巡视。地里的花生,田埂边的黄豆,大片的紫云英,油菜花地里的野麦草,都疯了似的长,好像落下的每一滴春雨,都被它们吸进去变成了绿色,油油的盛不住,又漫山遍野地流了出来。父亲在外转一个圈,碰上某个相厚的邻居,或者就转到他家闲聊去了。有时候,或者陈伯,或者毛伯也背着锄头转到我家来,把赤脚上的黄泥在街沿上刮几下,斗笠上的水抖几抖,低了头走进屋来,满世界的雨水就都在屋檐之外了。
我有个舅爷,总是会在这样下雨的天气里,摸到我家来。一把湿漉漉的雨伞斜靠在门外墙边,尼龙网兜里一两只活甲鱼,或是某个罐罐里几只做药的死蜈蚣,那是过一会儿要拿到镇上去卖的。但有时候也会带一把他自己扎的扫帚,或是一两块自制的黑膏药,送给母亲。他进灶屋里坐了,咳嗽几声,喝一杯热茶,把天上地下的奇闻异事捡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几句。母亲嗯嗯的答应了,在灶堂里拨弄着灰火,忙着弄饭了。也或是母亲并不答应,因为母亲及便答应了,他也并不接着母亲的话头说,他原是不要人答的。别的亲戚都有些厌他,我们却不,要是有一段日子没来了,坐着没事儿,家里的谁还会想起来问一句:“舅爷有一段日子没来了啊?”。就好像自古以来,在这样的天气里,原该有这样一位舅爷,那样既便外头发生惊天大事,也就不相干了。后来,舅爷没了,我们也长大了,原来的家也散了,果然觉得颠沛流离,再也体会不到那样风雨不透的岁月安稳。
 

在棒槌落地都会生根的雨季里,百样的种子、作物都必须抢时间种在被雨水滋润的土壤里去,农夫农妇们就是在这样的梅雨天里能偷得半日闲的机会也并不多。在诗人的笔下,春雨绵绵的田园风光如诗如画,而它呈现给农家的面目,却并不总是如此温和,它会另用一种强悍冷酷,给你的灵魂惊雷暴雨般的震撼和磨练。
春插是最误不得时间的,天上惊雷滚滚,暴雨如柱,父亲依然身着蓑衣,头戴斗笠,挥舞着牛鞭,在水田里来来回回,一圈一圈的犁。母亲带着我们四兄妹,披着白塑料布,弯着腰在另一块田里插秧,雨水打在背上的塑料布上,啪啪啪的响,连说话的声音也被掩盖。因此,连最调皮的哥哥也不会说话,各人皆埋头静默无言,世界里只有叮叮咚咚的一片雨声,眼前只看得见一片白花花的水雾和刚刚插下的青葱秧苗。
有一年倒春寒,连天大雨,我虽然穿着棉衣,但双脚泡在冷水里插秧,还是觉得异常寒冷,嘴唇都冻乌了。我小时候消化不良,那天正闹腹痛,一直强忍着未出声,觉得当着这样恶劣的环境,理所当然要和全家人并肩作战,临阵脱逃实在太耻辱。中午回家换湿衣服时,母亲突然发现我脸色不对,才问明原由,责令我下午在家休息。母亲对于我们从不娇惯,我是第一次在母亲眼里看到深深的关爱与心痛,心中大为感动。其实在她的眼里,几个女儿都性情温和,骨骼娇弱,哪有会不心疼的?只是残酷的生存环境,容不下她太多的怜惜。但是应该感谢的,正是这些风雨雷电,在我们一生温顺的性情里,刻下最坚毅的一笔。
读中专时,要从家里步行八里路到镇上的车站坐车。开往常德的班车只有凌晨四点半一趟。有一回父亲半夜起来送我去镇上坐车,外面正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一团漆黑。风雨实在太大,撑开雨伞十分艰难,但又必须撑开挡风,所以只好将雨伞撑得极低,几乎是贴着脸和身子,而这样,路就看不见了。父亲撑伞在我前面顶住风雨,斜侧着身子逆风艰难前行,我躲在他后面撑伞便可以轻松一点。我使劲撑着伞紧跟在他后面,路被自己的雨伞挡住,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见雨伞下父亲的脚,我就一直跟着这一双脚走。镇上的所谓小车站,其实并无站,小街尽头每次车子停靠的地方我们就当它是站了。我和父亲走到小街尽头时,才凌晨四点,我们缩在一起躲在小街尽头信用社的屋檐下避风。两个人的裤子都湿透了,在夜风里冻得哆嗦。我找个地方从随身的行李里拣出干的裤子换了,父亲却一直穿着湿透的裤子陪我等车。那天的车子因暴雨晚点,六点才来,我们小街寂无人声的暗夜里整整等了二个小时。其间我几次催促父亲回去,说自己已经是大人了,晓得坐车,而父亲却执意不肯,非要看我坐上车,才安心返回。我是个冷硬心肠的人,轻易不会哭,而那一次,我坐在车上,看着父亲又踏进风雨返回的背影,却再也忍不住让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这回去也是一路的风风雨雨,他又要一步一步的走啊?不久之后,父亲突然因病去世,这竟成了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个深刻印象。其后的多少年里,我每在得意忘形之时,想到这一幕,都会因自己轻薄的快乐感到羞耻。
 
 
又一个雨季来临了。山峦影影绰绰,漫山遍野的细雨笼起淡淡烟尘,从推开的窗子极目望去,但见天色苍灰茫然。在这一刻里,无有意识,仿佛已置身于时间荒野。我记得我原是家乡湖边的一株野稗草,被风雨无意间吹落在湘西的山谷里,在这山谷的风雨里生根、发芽,在这里爱恋、欢乐、孤独。
2007.2.28

甲申重修柳溪书院记 
文/曹圣  
柳溪书院始建于清道光四年,乃仙塘潘氏读书继世礼义传家之圣地也。历经一百八十余载岁月荏苒,风雨剥蚀,榱桷朽坏,垣宇倾侧。岁次甲申,红光村委会筹建南园古村风景区。幸得潘氏众亲支持,并由深圳万丰同宗强恩先生一力承担修葺之资。遂重修柳溪书院经数月工程督造告竣。令柳溪书院恢复当年之构造且焕然一新也,倘登堂入室或漫步庭院瞻仰游览,均可观当时之风貌。族人无不欢欣互贺,更敬佩强恩先生之义举。皆云其袭潘氏祖先之高德,延潘氏祖先之恩泽,为潘氏宗族之荣耀也。惟如此,潘氏族人福泽岂不绵长哉。
万丰、仙塘皆系荥阳一脉,耕读传家,诗书启后,同宗互谐,共襄盛举。业绩功德,真不朽矣。           
                                     岁次农历乙酉年春月曹圣记


长木匠,短铁匠
文/格式
 
在《木匠致铁匠》一文里,诗人王小妮把自己比作成一个做活的木匠,并在与铁匠深入而具体的比较中发现:诗人是最平常的人,在诗没有降落到心上时,他没有受难者的痛苦,也没有受难者的光彩。
这种淡化写作身份的做法,无非是告诉每个诗写者,千万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回到日常,回到手边,认认真真地做活,比什么都重要。也许我们听惯了太多理论家自以为是的胡扯,常常以为诗不仅仅是诗,还应该承担更多更重大的使命,比如济世救人什么的。其实,诗就是诗,诗人只不过是一个比较专业的发现者而已。诗艺永远存在于诗中,而绝非存在于诗之外的任何地方。叶辉的《一个年轻木匠的故事》,就是一首以诗论诗的好诗。
在第三代诗人中,叶辉是一个日常主义的倡导者。他的诗充满了细节,但并不琐碎。富有质感的细节,构成了生活与生命的现场,事物与语言的在场。他的诗总是在解构日常的同时又重构了日常。他的诗企图告诉我们,日常就是幻象。他的诗,就“像挖土机那样/把挖到的土忠实地放在一边/自己什么也不剩”(叶辉诗句)。就拿《一个年轻木匠的故事》这首诗来说,眼前景,身边事,颇像家人之间一次漫不经心的聊天。诗句在看似无忌的挥洒中,一边存储着良好的节制,一边处处暗藏着玄机。表面观,叶辉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如何避免失败的故事,实际上故事的真谛是诗最后老木匠的一语成谶。写诗写诗,关键在写。不写,你就不会晓得,这世上只有失败的艺人,没有失败的材料。不写,你就不会洞悉,任何行当都有其独特的工艺。比如线画错了,“我”本能地建议“去找块橡皮”,而木匠“没有踩我,只用刨子轻轻一抹/没了”。“我怎么就没想到”?“我”不可能想到,即使“我”再聪明,因为隔行如隔山。关于画线,有句俗语说得好,木匠的道,瞎胡闹,自己画了自己知道。外行人看了以为木匠是胡涂乱抹,殊不知一定之规早就运筹于木匠的心中。尺寸对于木工这个行当来说,犹如生命之于每个人的重要。一旦乱了方寸,非但做不成象样的木器,反而会无端地浪费许多上好的材料。所以,木匠的尺寸很少标明具体的数字,一般多用各式各样的线段来作标记。如此以来,一可防止外行的无意破坏,二可借以训练自己的记忆。俗话中所说的木匠之长以及铁匠之短,本意是指材料自身的规定性与行业特点相互制衡的关系。按照行业特性,木工准备的材料可以长,但不能短;因为材料截短了,木匠不能像铁匠那样可以用本行的工艺将短的材料接上。叶辉所讲的这个年轻木匠,与我们对木工这个行当的常规认识有些区别,其着眼点放在了对损坏的材料再利用上。木板锯成两条腿,两条腿剖成四根档,四根档还可以削成十六个楔子。这种逆向思维,让我们觉得,年轻的木匠碰到损坏的材料,总有变通的能力,总是有办法化废为宝,从来就没有叫人失望过。
事实上,我们写诗跟这个年轻的木匠差不多,面对的材料基本上都是别人处理过的。诗写者如果对所使用的材料之性能缺乏经久的研究与细致的体察,那么他就无法按部就班地实施其完美的构想。星星还是那颗星星,如何将司空见惯变成目击道存,叶辉认为,“对生活的观察其实是一种觉悟”。一个诗写者面对日常生活,一旦丧失了最基本的警觉,那么他极有可能囿于经验的层面不能自拔。西班牙诗人洛尔迦诗云,“我的头低着,思想却在飞翔。”我想,这才是一个诗人应有的诗写姿态。作为诗人,应该具备日日新的能力。然而,这种能力的获得,正如叶辉所讲的这个故事,不是来自于师傅的言传身教,而是源于斧子。师傅的回答,虽不是老谋深算,但绝对是其大彻大悟的结果。一个人悟了一辈子,到头来悟出的竟是一个常识,这不能不令人感到人之存在的荒诞。读到这里,我浑身有些发紧,几乎不能正视这种彻头彻尾的苍凉。当然,说出常识并非是在降低师傅的智慧,而是言说出常识,有时需要相当大的勇气。没有曾经沧海的历练,师傅作为智者的豁达与超然,是很难于平易中自然显现的。在我看看来,师傅说出常识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他言说常识的方式。一句“笑着说”,道破了师傅的平常心。同样是说理,他没有像知识分子那样拉开驾式,有一说成二,而是避开乱花迷眼的表象,直指事物的根柢,把二说成了一。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老子,《道德经》区区三千言,就叫人们洞彻了世界的本相。言说的简洁,意味着言说者悟性的通透与畅达。王小妮说,人,要学会忽略。因为存在就是不完美,完美的东西连一分钟都存活不了。所以,我们的眼睛必须用一分的视力去注视,以另外的九分去忽略。只有这样,诗写的日日新,才能不以寻常事物变形为代价,持续地回到事物的起点。
叶辉指出,“诗人第一次观察这个世界(我们设想有这样一个具体的时间),是沉思式的,随即他又以诗的传统,将所遇之物涂抹激情的颜色。然后,他又会厌倦这种方式,重新回到起点,他感到热血不再沸腾。”心如止水,待尘埃落定,我这才看清,真正的诗人其实就是一个好木匠。他扎一条围裙,耳朵上别一根铅笔头,全身带着木头香甜干燥的气味,旁若无人地做着自己的活儿。假若做了不漂亮的活儿,他就顺手填进炉里烧了它,绝不拿它去应付人。这是一种阻止。世界上的事情,都可能被阻止。只有两件例外:谁也不能阻止死亡从远方降落。谁也不能阻止疑问在内部的突生。作为一个诗写者,我看重的是后者。
 04/10/15

附: 
一个年轻木匠的故事
文/叶辉

年轻的木匠不爱说笑,行事利索
他从墨斗里扯出一根线来,如同一只
黑色的大蜘蛛,吐出一根丝在木板上
但错了。我说去找块橡皮
他没有踩我,只用刨子轻轻一抹
没了。我怎么就没想到
木板锯开来,还是不对,尺寸比我想要的小
他拉起锯子,变成两条腿
但矮了,又剖成四根档。现在行了吧。他说
然后附向另一块木板。而我忍不住问他
要是又错了呢。那可以削成十六只楔子
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接着他师傅来了
我说给他听,问他,这些经验是谁传给他的
师傅笑着说:是斧子


赏春
文/星期一
风淡柳含烟,山溪涌碧泉。
桃花盈露秀,杏蕊抱珠妍。
掠岸鹧鸪逐,依枝紫燕眠。
兰舟频笑语,桨荡水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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