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北方已冷下来
显然，北方已冷下来
铁轨上的霜，带着荒寒
环抱记忆的钢圈
无论载动载不动，都得轮回
在孤独的盘山
白杨树还是那样白
风将它们推向我的两臂
喜鹊和鹳鸟，总是
送来你的捷报
以声呐敲碎这盆地
刀枪不入的铁皮
哦，宁静。像一片薄膜
轻轻地将昆虫覆盖
一如覆盖我眼睛的字句
油墨一样的夜——
它们在印，印黑白的世界
以永不褪色的胶片
可我惦念你，惦念你
风风火火的冬季
尽管温暖缺斤少两
阴霾多于雪片
但你在，却总是唤起
一股原始的冲动
而焦虑不可避免
更伟大的躁动，那不是饥饿
而是独步于篝火
抑或钢丝的肝胆，也许
这类勃发，一生仅仅一次
一如与火较劲之飞蛾
高原的冬天
◎
飞雪，寒光闪闪的篝火，梵音里的土
斑斑点点的——众生平等的岁月
源于佛的眼泪
和一件令人眷念的旧物
记得——高原疾驰，从不等人的万物
从冬天的树上飞落
不说布施、持戒、忍辱的……青海啊
把风的披肩转赠给牧场，和淡淡来去的月色
◎
年轻的值班医生对我耳语
灯下那个女人体内
胎儿早已死去
她在牡丹花布下拱起的腹部已是
一座孤坟
她轻嚼口香糖，出神盯着
帘后穿窗的飞鸟
夕光在窗玻璃上正冷却
医生想写下几句
提着笔又沉吟不定
我也曾是一座孤坟压在
母亲腰间
那令我活下来的到底是些什么
年年膝上花开，细雨中
牡丹的容颜难以言尽
今年三月，我手提锃亮的大砍刀上山
把老父坟前草木砍了个干干净净
必须写下几句来
分担此刻的缄默
呛人的青草和黏土味
即便到了我们这个年纪
即便牡丹的根在那些洗白了并
永不再穿上的布衣中
已扎得那么深
我用生活中普遍的忧伤爱你的幸福，
用你那还未取好的名字轻唤你。
从你口中获知我的去向但又不急于召回，
写一首诀别的诗等在你的路口。
好多柳丝在枝干喷薄，
仿佛每一阵熏风爱上的线条。
我用涟漪的湖面描绘它，
赞美它勾勒出吹拂。
有时看见你光影里少量的舞步，
在为遗漏时间之外的自己作着准备。
就像有人积攒死亡，
在身上喂养悱恻的意志。
我用多余的问候迎接你把自己安放好。
用一首诀别的诗宽慰你沾染的心疾。
如果你需要被赋予新的形骸，
我在柳丝垂向湖面的地方刻下你的声音。
如果冬天无事
◎ 小西
可去湖边，听寂静长满山谷
也可爬到山上，捡几个甜柿子
还可坐在高处，想一点悲凉的事情
和一个遥远的人。
如果天色渐晚，此时下山
恰巧遇见一辆披着白雪的火车
像呼啸而来的棺木，也无需惊讶
有的人，上去的早一些
有的人，上去的晚一些。
当然，你手中无票的话
还可以，再去干点别的
又轻又小的美
◎ 小鱼木语
(选稿：心帆 编辑：心帆）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