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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的城市攻防战——血战马里乌波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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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1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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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多月的激烈战斗,位于乌克兰东部的马里乌波尔市的血战终于结束了,这次残酷的城市攻防战是新世纪欧洲领土上,动用兵力兵器最多、时间最久、伤亡最大的一次。这次攻防战对新世纪城市作战的研究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成为各国军方长时期研究的范例。

血战马里乌波尔对新世纪城市作战的研究是具有重大意义

马里乌波尔的重要性

马里乌波尔位于乌克兰东南部,是顿河入海口,同时也是亚速海沿岸的一个深水良港。在苏联时代,马里乌波尔就是乌克兰东部重工业区的一颗璀璨明珠,以钢铁和煤炭工业为主。现在马里乌波尔也是乌克兰东南部最为重要的城市之一,人口约有50万人。该市也是顿涅茨克州仅次于州府顿涅茨克市的第二大城市。要知道,整个顿巴斯地区包括其中的顿涅茨克州在内是乌克兰极为重要的重工业区。因为重工业实力强劲,其经济方面占整个乌克兰经济的12%至15%左右。相比之下,乌克兰西部五个州的经济总量也不过只有15%左右。
作为顿涅茨克州第二大城市的马里乌波尔,它拥有大量的重工业企业,包括乌克兰马里乌波尔伊里奇钢铁厂、马里乌波尔里阿佐斯沓尔钢铁厂在内的多座钢厂以及相关的机器制造业。另外,乌市除了拥有大量的工业化大企业外,甚至还拥有二座大学,它们是环亚速滨海技术大学和马里乌波尔大学。更为重要的是,马里乌波尔的人口中有40%是俄罗斯人,使用俄语的人高达70%以上。
由于马里乌波尔位于顿涅茨克与乌克兰内陆的交通要道上,对于乌克兰来说,马里乌波尔就是顿涅茨克地区的门户,进可以成为乌军反攻顿涅茨克的前进基地,退可以是阻挡顿涅茨克民兵向内陆推进的屏障。反过来对于顿涅茨克来说,乌军手上的马里乌波尔无疑就是芒刺在背的眼中钉肉中刺。
此外,自从克里米亚半岛被俄罗斯收复后,马里乌波尔市几乎可以说是克里米亚半岛以东区域唯一还在乌克兰手里的沿海地区。从军事角度来讲,乌军在这边的兵力部署,对克里米亚半岛威胁极大,特别是布置得大量侦察设备,对俄黑海舰队不分昼夜的监视具有极其严重的威胁。因此如果俄军能够一举拿下马里乌波尔,那么不言而喻,俄连接东乌地区和克里米亚半岛的陆上通道就算完全打开了,对克里米亚半岛以及黑海舰队的威胁也一并解除,其战略意义是非常巨大的。其更重要的意义在于,俄军拿下该市后,除了能够彻底封堵乌克兰海岸线,更能让顿涅茨克州民族武装完全恢复边界,其重要性怎么说都是不过分的。何况一旦马里乌波尔市被俄军攻克,对于乌克兰的心理防线和抵抗意志绝对是一次暴击,毕竟城市有近两万的正规部队与民兵在守城。其正规军的军力占到乌军正规军总兵力10%以上,如果被消灭则很可能会形成连锁效应,让其整个战线陷入溃败。所以对于俄乌任何一方来说,马里乌波尔都是决定战局成败的关键一役。

东乌民兵

乌军实力

开战之后,退入马里乌波尔市的乌克兰部队,拥有可查番号的就有第53机械化旅、第56独立摩步旅、第12独立摩步旅、第36独立海军陆战旅以及“亚速”营、第10独立山地突击旅等。其中第36独立海军陆战旅和“亚速”营尚保存有较完整建制,没有受到俄军重创,各下属兵力兵器相当完整。其他作战旅基本都是在前期与俄军交战中,受过各种不同程度打击的残部,比如,第53机械化旅在此前的作战和撤退行动中就损失了过半的兵力与装备,其中重装备基本大部被损失与放弃,撤入城区时已经成为一支轻装部队。
从实力来看,乌军守城部队中,“亚速”营的作战实力,从纸面上来看是绝对排第一的。当然“亚速”营只是外界传统的称呼,它的实力早就不是一个营了,已经是一个加强旅,甚至接近师级兵力规模了。俄军评估其总兵力超过8000人,在乌市约有近5千人左右的兵力,大部分重型装备都在乌市驻守。其兵力不仅雄厚,但火力配备非常强,早就不是外界认为的纯步兵部队,而是一支诸兵种合成的机械化部队,单兵武器甚至比乌军一般的摩步旅要精良得多。

亚速营

亚速坦克营

已知其配有一个坦克营,拥有40辆T-80V和T-64B1M主战坦克,还有一个营122毫米榴弹炮和火箭炮。编制方面从2014年的六个步兵连发展到2015年的4个营,包括第一突击营、第二突击营、第四(训练)营、第五坦克营、野战炮营,此外还建全了侦察连、安保连、工程连、维修连、运输连、信号排、核生化防御排等。总兵力超过2500人,达到团级规模,这是“亚速”营第一次大扩编。
后续其又得到了多次充实兵力兵器的机会,到了2022年战争爆发前,“亚速”营已经达到5000人以上的规模,成为实际上的旅级规模部队。由于和俄罗斯日益紧张,该部队在此基础上再次得到了扩编,开战前又扩编出了两个加强营的兵力,即第225“亚速”营、第226“亚速”营。这两个营都被部署到了哈尔科夫区域,另外基辅也有少量“亚述”营部队,但基本属于连级单位。这些部队的指挥官全部都是老亚速营骨干。如今据守在这两处的兵力和装备已经远超当初格罗兹尼的车臣人,且这两座城市经过多年经营,早已变成了堡垒城市。这就是俄军为什么把马里乌波尔和哈尔科夫作为重点进攻对象,并且久攻不下了。何况从2104年开始“亚速营”就把马里乌波尔作为大本营,并在附近一带进行频繁的活动,大量修筑防御工事,对马里乌波尔以及周围地区非常熟悉,这两点又恰恰是“亚速营”进行巷战最有利的条件。
作为另外一主力的乌克兰第36独立海军陆战旅,它与同时守城的第53独立机械化旅一样,是乌克兰政府军新组建的部队,不过它前身是组建于2003年12月的第36独立海防旅,由陆军第32军抽调部分单位组成,包括一个山地步兵营和一个海军陆战营。2013年12月,乌克兰局势开始复杂化之际,为加强在克里米亚的守备力量,乌军将原驻守亚速地区第501独立机械化营改组为海军陆战营,并调入第36独立海防旅建制内。2015年7月乌军总参谋部宣布在原第36独立海防旅基础上组建第36独立海军陆战旅。2017年,出于作战需要,该旅又新增编一个第503独立海军陆战营,并接收了20辆T-80BV主战坦克,战力大大增强。
除了下属的三个独立海军陆战营外,第36独立海军陆战旅下属的其他单位包括坦克营、侦察连、狙击兵连、防空导弹营、反坦克分队、修理营、工兵分队、电子战连、化学战连、旅直属炮兵集群、后勤运输营、野战通信中心和医疗连,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重武器则包括乌军常见的T-80BV坦克、哥萨克-2步兵战车、2S1自行火炮和BM-21火箭炮等。
而第12作战旅是在开战之后以国土防卫营为基础,招募了当地居民中的志愿人员而组建的。其历史最早可追溯到1990年1月18日,为苏联内务部马里乌波尔市组建的第129特种机动营(5509部队)。1991年乌克兰独立后,第129特种机动营划归乌克兰国民警卫队第4师指挥,1995年,该大队划归乌克兰内政部内务部队指挥,名称改为第17独立特种摩托化营(3057部队)。经过多次变迁之后,特别是2019年,新任乌克兰总统泽连司机上台后,又开启新一轮扩军行动,该部队被扩编为旅级规模,即现在我们所说的马里乌波尔第12作战旅。全旅有接近2500人,共有四个作战营,以及配属的卫生救护、通信、修理等直属部队。因为没什么重型武器,该旅是比较适合进行城市作战这样的任务。

乌军在战壕中交流

实力倒数第二的是第56独立摩托化步兵旅,该部队是2014年东乌军事冲突后组建的一支新军,根据乌军总参谋部2014年12月8日发布的命令,2015年4-5月,乌军第21、23、37三个独立摩托化步兵营陆续集结在马里乌波尔地区,加上独立坦克营、炮兵集群和其他后勤直属部队,组建为该旅。开战之初,该旅正部署在顿涅茨克武装西部地区,其第21、23和37三个独立摩步营原分别驻扎在斯卡多夫斯克、马里乌波尔和滨海地区。当时乌军准备在3月间对顿涅茨克武装发动袭击,该旅已经将第21独立摩步营也调动到了马里乌波尔,结果想不到遭到俄军先发制人的打击。开战仅一周,第37独立摩步营的驻地就被俄军车臣部队攻下,部队损失过半,大部分重装备要么被击毁,要么被丢弃,其残部在友军接应下退入马里乌波尔市区。
实力垫底的第53机械化旅是乌克兰在2014年成立的一支精锐部队,该旅拥有5千人的兵力,配置为一个坦克营,三个机械化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以及大量的直属部队。该旅长期在东乌地区与东乌亲俄民兵展开战斗,因此在开战之初,该旅在沃尔诺地区被俄军重重合围。旅长被击毙,在损失大部分重装备后,该旅一部不足千人突出重围,几乎徒手撤入马里乌波尔市。
至于第10独立山地突击旅,组建于2015年9月,驻地位于喀尔巴阡山脉附近的科洛马。几经发展,该旅最终拥有一个装备了T-72Ural的坦克营以及3个装备有BMP-1和BMP-2的机械化步兵营营(各营下属装备一个BRDM-2的侦查排)。此外,该旅还配备了1个装备了122毫米D-30榴弹炮的炮兵营,1个装备2S1的自行火炮营,1个装备BM-21的火箭炮兵营以及1个装备有 ZSU-23-4 石勒喀河和ZU-23-2卡车炮的防空营。全旅总兵力达到五千人,不过第10独立山地突击旅当时前去增援马里乌波的时候,只派遣了一个营级部队作为前锋,结果等大部队前往的时候,道路已经被切断了,所以在该市该部队也就只有几百人而已。

乌军自行火炮部队

在划分防区方面,乌军首先划分了守城各旅防区布置了各旅防御任务,其中指挥相对独立且兵强马壮的“亚速”营奉命据守马里乌波尔东部市区,实力排第二的第36独立海军陆战旅负责守卫北部区域。而第12作战旅其他一些部队则防御西部马里乌波尔机场及其外围沿海城区。实力倒数的第56独立摩步旅负责的是马里乌波尔主城区及西部战线的防御。在西方军事顾问的指导下,乌军经营马里乌波尔足足八年,已经在该市储存了大量弹药和物资,修筑了非常完备的防御工事。在具体防御方面,乌军将重武器开进工厂和居民区,并在居民区周围埋上大量的地雷防止居民逃跑,导致投鼠忌器的俄军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一直没有放开重火力全力强攻。
俄在正式发起攻击时,经各方的情报推算,乌军在马里乌波尔的防守兵力不会低于1.5万人,仍装备相当多的坦克、装甲车、火炮、火箭炮等重型武器,依托城市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构筑了坚固的环形防御体系。其中拥有各型主战坦克约在40辆左右,各式装甲战车近百辆,以及数十门重火与火箭炮。另外各种口径的迫击炮与小口径火炮近百门,此外还得到了北约援助的数千具反坦克导弹与便携式防空导弹。

俄军的实力

俄军进攻马里乌波尔的部队最初第一阶段包括第150摩托化步兵师的3个营级作战群、第19摩托化步兵师的3个营级作战群以及第810近卫海军陆战旅一部,总兵力大约1万人左右。另外还有乌东武装数个旅,大约有5千多人,共计1.5万人左右。第一阶段的时候,俄军第150摩步师在城市东部,第19摩步师在城市西部,海军第810海军陆战旅则是从北部,兵分三路实施向心突击。乌东武装数个旅和后续赶到的车臣部队则在东部配合俄军展开进攻,在面向大海的南面则投入了黑海舰队一部,对马里乌波尔军事目标实施远程炮击和导弹打击。前期俄军投入的兵力大约在2万至2.5万人左右,第二阶段也就是3月中旬,则陆续有其它增援部队赶到,包括俄军、东乌以及后续赶到的车臣部队,总的兵力猛增到5万人左右。

相关部队中,俄第150摩步师是在柏林战役中最先攻入德国国会大厦的部队,为少见的4团制师,包括第68坦克团的94辆T-72B3、第163坦克团装备94辆T-72B3、第103摩步团装备31辆T-72B3、第102摩步团装备31辆T-72B3。

第19摩步师则参加过著名的莫斯科保卫战和哈尔科夫战役,于原第19独立摩步旅基础上扩编组建,原第19摩步旅装备的41辆T-90A,已并入摩步团。全师拥有一个坦克营与三个摩步团。每个摩步团拥有31辆T-72B3,坦克营则装备了41辆T-72B3型坦克。

俄军装甲部队

海军第810海军陆战旅也在二战中以作风强悍而著称,驻地克里米亚半岛塞瓦斯托波尔 ;其中独立第382海军步兵营,驻克拉斯诺达尔斯克边疆区捷姆留克共青团城;第501海军步兵营,驻地克里米亚半岛费奥多西亚。第810海军步兵旅共有5个海军陆战营,是黑海舰队海军陆战队的主力,该旅曾在克里米亚事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随着美国和北约在黑海和乌克兰方向的动作不断,俄军有意将第810海军陆战旅向第61海军陆战旅一样,扩编为海岸合成作战集群,为此将新增2个海军陆战营、1个坦克营、1个侦察营,还有一个无人机连,全旅的总兵力扩充1倍。
从投入的这三支部队来看,很清楚俄军对于马里乌波尔是志在必得。但事实上,俄军第一阶段的计划不够周密,同时对乌军的抵抗意志强烈性估计不足,俄高层原以为只要出兵,乌军必然和2014年一样望风而降。事实上,经过近8年北约对乌军的培训与洗脑,特别是乌政府大量吸纳乌克兰极右分子加入政府军,导致大量乌军极度仇视俄罗斯,类似“亚速”这样的部队已经成为现实版本的新纳粹武装。因此第一阶段俄军希望从行进中轻取该城成为了泡影,所以俄军从第二阶段开始开始大量集结兵力,下定决心进行强攻,最终夺取了该市,为最后拿下东乌打下了基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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