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性必修中册 第五单元 第17课 《廉颇蔺相如列传》实录（三）
同学们好，我们上节课一起学习了完壁归赵这样一个故事。今天我们接着赏析《廉颇蔺相如列传》中的“渑池相会”和“将相和”两个故事。我们说之所以蔺相如能够完璧归赵，实际上也是和秦王当时，他主要的敌人是魏国，还是很有关系的。但是随着对魏国军事行动的节节胜利，魏国彻底臣服于秦王的脚下之后，秦王就开始要针对赵国采取军事行动，本着打打谈谈的老伎俩，在取得了一定的军事胜利之后，秦王又要和赵王一起做到谈判桌前来签订盟约了。这个时候本身形势对赵王、对赵国都是不利的。再加上秦昭襄王又有一个扣押别国国王的爱好，所以在签订盟约的时候，赵国的国君自然是顾虑重重。但这个时候蔺相如与廉颇的观点却惊人的一致。我们看“廉颇蔺相如计曰：王不行，示赵弱且怯也。赵王遂行，相如从。”“计”在这儿是名词活用作动词用，是商议的意思。这是廉颇和蔺相如两个人在商议，同时在这里面可以看出的是，廉颇也是非常富有政治经验的，在这样一个秦赵国际关系的关键的点上面，他们两个人是果断坚定同气连枝，相互配合，才使赵国在渑池之会中有效地捍卫了自己的国家利益。我们不妨来看一看整个这个故事当中关于廉颇的叙述。在这里这个故事当中关于廉颇还有两处叙述，第一处是“廉颇送至境，与王诀曰：王行，度道里会遇之礼毕，还，不过三十日.三十日不还，则请立太子为王，以绝秦望。”第二处是在这个故事的最后，他补充说了一句话，叫“赵亦盛设兵以待秦，秦不敢动。”大家都要知道，当着国王的面说，你如果出去了以后情况不妙的话，我们就立太子为王，这在历史上是最最犯忌讳的事，多少名臣良将都因为这样的话语而掉了脑袋的。第一，他对于赵国的忠诚应该是没有人会怀疑的。从另外一个角度也可以看出，赵王对于廉颇的倚重和信任。至于说到“秦不敢动”，大家想一想，回忆一下，它不是和文章开头，“廉颇以勇气闻于诸侯”相呼应吗？就是因为廉颇的军事影响力使得秦国有所忌惮，蔺相如在外交场合也才能够从容应对。虽然着墨不多，但是在写廉颇，而且也是对廉颇予以高度的肯定。好，接下来我们来看那么蔺相如，他在外交场合同样也是奋不顾身，拼尽全力力保赵国的尊严和利益，不受损失的。在这一段当中，秦王与赵王之间的对比是非常明显的，秦王骄横跋扈，赵王胆怯懦弱，在这个时候蔺相如挺身而出，这一段的描写，尤其在细节的表现上表现得非常的生动：“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奉盆缻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是相如前进缶，因跪请秦王。秦王不肯击缶。相如曰：五步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张目叱之，左右皆靡。”“奉盆缻秦王”应该是“奉盆缻于秦王”，就是向秦王献上瓦罐。“前进”是“上前敬献”的意思，“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意思是请允许我能将我脖子上的血飞溅到大王的身上。其实这句话是要与秦王同归于尽的一种委婉的说法。“左右皆靡”，“ 靡”是后退的意思。秦王因为当时秦王在蔺相如的控制范围之内，秦国士兵投鼠忌器，不敢乱动。在这一段描写里面，我们一定要注意到蔺相如一连串的动作，比如说第一个“请”，第二个“前进”，第三个因“跪请”。我们要注意到的是这三个动作，通过这样的三个在当时情形下合情合理的动作蔺相如就一步一步的靠近了秦王，秦王也就完全的进入了蔺相如的击杀的范围。这时候要挟秦王才有可能。从这里我们同样可以看到蔺相如的机智和勇敢，而且也可以感受到司马迁叙述故事它是多么的细致精密。那么另外一个我们也可以补充一个小小的细节来看一看，司马迁在调动场景方面的卓越功力。我们看这样两句话：“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鼓瑟”就是演奏。“瑟”，是一种古代的琴，秦国的御史赵王一弹琴，秦国的御史马上就前来记录下来某年年月日秦王和赵王会议，令赵王鼓瑟把这件事情马上记录下来。但是当遇到蔺相如拼尽全力，让秦王敲了一下瓦罐之后，司马迁的叙述是相如“顾招赵御史书曰”，什么是“顾招”？回头把赵国的御史喊过来，从这个里面我们就可以看到赵国的御史是多么的被动，秦国的御史是多么的主动。再看下面两句话，“秦之群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下面是“蔺相如曰：秦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从这一点整个我们可以看到，秦国无论是御史还是群臣，都是那么的积极主动，君臣一心。但是再看看赵国，除了蔺相如，其他人都是害怕不前懦弱无能。所以皮里阳秋的史家笔法在这个地方就特别具有表现力。我们可以通过字里行间看出司马迁更深刻的历史思考。我们就看到在渑池相会的现场，林相如用自己的力量捍卫了赵国的尊严，这种忠诚、无畏和机智都彰显了蔺相如的品行和性格。我们再来看我们选文当中的最后一个故事，就是将相和，这个故事里面还有一个著名的成语，就是“负荆请罪”。在这一部分里面有一个文化常识，大家需要了解一下，那就是大臣排列的位置。在文章当中说蔺相如被拜为上卿，未在廉颇之右，中国文化当中以以右为尊的习惯，也就是说站在中心位置的那个人的右面的人，这个地位就比较高。虽然在不同的朝代和不同的场景，也有不同的要求，但是大体上是这个样子。所以这一句话其实是强调了蔺相如虽然也是上卿，但是它的位次要高于廉颇，那廉颇当然就不乐意了。我们来看廉颇不开心的理由，廉颇说：“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徒以口舌为劳”，意思就是仅仅凭借说话就获取了功劳，口舌在这里借代了说话的行为，“素”平常，“贱人”是指的身份低微的人，我们从廉颇这样的表述，当中可以看到至少两个方面的信息，第一，当时的风气是非常注重军功的，而且廉颇我们从文章一开始就知道廉颇是一个猛将，所以廉颇觉得蔺相如只是动动嘴巴，根本算不上有什么功劳。第二，当时的风气是注重门第，蔺相如出身寒微。这个我们从文章一开头对于蔺相如的介绍当中也能够看得出来，这当然也是廉颇看不起他的原因，所以照应到了文章开头对于另向我们的这个介绍。在这里廉颇的自夸也是呼应文章开头以勇气闻于诸侯的内容。所以我们说一篇小文章能够做到每个细节都相互照应，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这样一部皇皇巨著，这样一部历史著作，在这样一部大作品当中，司马迁还是能够做到忙中偷闲，相互照应，我们就不得不赞叹司马迁文笔的功力之深。好，现在回过来我们讲这个内容，廉颇既然发出了这样的挑衅的语言，那么蔺相如是怎么做的？蔺相如采取的对策是回避，避免与廉颇进行正面的冲突。那么在这种回避当中，我们又如何能够体现蔺相如的大度，可以以国家利益至上的这样一种品格？司马迁设计了蔺相如门客请辞这样一个故事情节。在这样一个故事情节当中，他就和门客有了一段对话，通过这样一段对话来彰显蔺相如的思想和品德。门客是当时显贵之人的身份象征，如果他的门客都觉得没有面子，你就可以想见蔺相如所受的欺辱之身。另外一方面也正因为蔺相如，门客不能忍而蔺相如还能忍，说明什么？说明蔺相如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自然就更能够反映出他的高风亮节。所以蔺相如“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廉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顾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廉将军孰与秦王”应该是“廉将军与秦王谁厉害”，“ 徒以吾两人在也”只是因为有我们两个人，所以还能够维持住这样一个局面。注意这句话也不是平白无故说的。想一想渑池中赵国御史的表现，我们就能够知道蔺相如这么说话并不是一个傲慢狂妄，如果没有前面的这个细节的铺垫，蔺相如这样的话，我们会觉得怪怪的是不是有点太狂妄了，但是有了那个铺垫情况就不一样了，所以可见文章前后的照应铺垫都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再来看这段话，它同样体现了蔺相如的从容与智慧，他智斗秦王的事迹，在赵国大概是家喻户晓的，所以蔺相如通过将廉颇与秦王进行比较，引导门客们发现一个事实，我蔺相如并不是斗不过廉颇，而是将国家的存亡放在优先考虑的位置。在这句话当中其实也高度肯定了廉颇在保卫国家安全中的重要性，因为是我们两个人，这就是蔺相如宽容大度而又以国事为重的一个优秀品德的自然的流露。其实廉颇个性也很耿直，同样也是以国事为重，虽然一时糊涂，但一旦觉醒也是敢作敢当的。所以他主动负荆请罪，“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注意“鄙贱”一词，“鄙”是指地处偏僻，“贱”是指自己的身份低，这里是廉颇的自称，是一种深刻的检讨，他完全被蔺相如的宽宏大量以及他的那样大的格局所折服。他背上军中执行军法的荆条，意思是请求蔺相如以军法责罚他，“负荆请罪”这个词语就是出点于此，诚恳的态度，令人动容。当然有意思的是他“因宾客之相如门谢罪”，有时候你不得不赞叹司马迁的细致和缜密，连这样一个信息它是怎么流通的途径也交代清楚了。蔺相如跟门客说，门客又跟廉颇的门客说，廉颇的门客又转告了廉颇，于是廉颇就通过这样一个途径来到蔺相如门前谢罪，最终蔺相如和廉颇成为了生死不渝的好朋友。“刎颈之交”就是说可以托付生命的朋友的意思，这也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成语。好，我们现在来做一下总结，在这篇文章当中司马迁为我们塑造了两个忠诚勇敢、敢于担当，有血有肉、情深义高的人物形象。在这两个人物身上，我们能够强烈地感受到我们民族优秀品德的无穷魅力。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以司马迁为代表的优秀的史传文学作品的创作者，在塑造人物方面，它的这个特点也是非常的明显的。第一，将人物放到尖锐冲突的矛盾中去展示人物的个性和品德。第三，将对于政治历史的情感态度隐含在对于事件的描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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