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民间故事:屠夫砸庙骂佛,金刚下凡惩戒,临危时佛祖说:他可成佛

张登科,屠夫,宋末临安人,幼时家境殷实,读书识字数年。后遭战乱,老父和三个兄长先后离世,与老母张李氏相依为命。

年至十七岁时,因家中贫困,世道不安,贪官横行暴敛,为衣食温饱,无奈之下,张登科沦为屠夫,终日出入市井,以屠牛宰羊贩肉为生。

如此一过十余年,张登科与老娘二人倒也过得有个温饱。然而,今年年初,张李氏染了风寒一病不起,请了许多郎中大夫,用了无数药石,都并未见好转。

至今日已有数月,再过几日便入盛夏。此地今年酷热,若是如此下去,恐怕老娘难以熬住。张登科情急无奈之下,听村中老人说了一个方法,当下便去尝试。

此法当然也是荒诞,不是请什么名士郎中,也不是要找什么偏方,而是去普照寺烧上头一柱高香。

为求老母身康健,头柱高香燃佛前

普照寺,在临安城外二十里的玲珑山,方圆百里闻名。

据传已有数百年历史,出了许多高僧。寺庙原本不大,但因灵验,却从不间断有权贵之人布施修建,据说就连寺庙中的柱子都是包金的。

而这些年间,不知多少善男信女都去寺庙中许愿求佛,传言有求必应,无不灵验。尤其,在普照寺中能够烧“头一炷香”,更是灵验无比。

张登科这些年也没少听闻种种传闻,然而他自幼读书,不信怪力乱神,虽然后来沦落市井,却也对这些烧香敬佛之道无甚兴趣。

闲论之际,张登科曾言:“不畏鬼神不做奸,不求富贵于佛前,果报非是鬼审判,皆因自身恶与善。为善为恶自有断,拜神求佛为那般?人生于世有百年,修来修去为心安。

市井之中众人闻听他言无不愕然,骂他“读了几年书,却不知道礼敬神佛,狂妄自大,难怪落得今日情形。若还如此下去,早晚会被鬼神惩罚。”

张登科听完之后摇头失笑,也不再与众人辩解。时至今日,为求得老母亲能够康复,却也不得不去试上一试。

三日前,张登科便以村中老人所言,为表心诚收了买卖,在家焚香沐浴,日日为老母念经,等到第三日夜里,他恐有人先他去烧这“头一炷香”,三更便到了普照寺山下,等过了子时便登山烧香。

可不曾想的是,等张登科到了殿前之时,大雄宝殿的香炉上已经燃上了一炷香。

张登科无奈,虽知道这普照寺香火旺盛,但不知竟然如此旺盛,竟然有人还比自己要早,看来天下苦民多,求佛之人更多。

第二日,张登科再次深夜到此处,结果等他去上香时,却又发现晚了一步。

如此一连三五日皆是如此,张登科心中焦急如焚,而家中老母这几日病情更是严重,前两日大夫来看过,曾言不容乐观,言下之意让张登科做好准备,莫要到时候慌乱手脚。

村中老人又问张登科可曾烧了“头一炷香”,他以实情相告,村中老人叹息埋怨道:“些许是你懒了,你再早去一些。也些许是你往日不烧香敬佛,又自视读过几年书狂妄一些,所以佛祖才故意刁难你。你再去早些试试吧!”

张登科心中忿忿,然而老母病危,他无计可施,只能再去。

这一晚他索性不睡,伺候老母睡下之后,等到二更时分便冲洗一番,随后前往普照寺。行至一林边时,突然听得一阵悲鸣之声。张登科闻声寻迹,等走进林中这才看见原来却是一只白兔踩中了猎人夹子。

借着月光,只见这白兔又大又肥,雪白无比,只是双眼满是凄婉。张登科心中不忍,便上前将铁夹子掰开了,看了看伤势并不严重,便笑道:“你且去吧,下次要小心一些,莫要再踩中了这铁夹。”

说罢转身继续前行,谁知刚行去不到半里路,却又听得有女人呻吟之声。

屠夫深夜救老妇,夜半殿前知缘故

张登科连忙向前奔了几步,便看见一个老妇人正颓坐在路边抱腿呻吟,便忙上前问道:“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抬头望了一眼他,面露痛苦道:“是个后生啊,老妇今日去看望女儿,谁知回来路上的时候不小心把腿脚扭伤了,行不得路了。”

张登科张望左右,上前将老妇人扶起来,问道:“老人家家住何处?怎么如此晚才归家?家里子女也倒是放心您一人夜行,真是不恰当,不恰当!”

老妇人叹息一声道:“也不怪他们,老妇女儿家中有事,难得脱身,我两家相去不远。呐,前方三五里那有灯火之处便是我家。”

说着一指前方,此时夜色渐起,此处一片荒野,一眼望去果然见前方有一灯火亮起之处。

张登科扶着老妇人道:“那我便送老人家回去。”

老妇人道:“你这后生心眼真好,劳烦你了。”

张登科扶着她前行两步,见老妇人行动不便,便蹲下身子将老妇人背上,老妇人连说“使不得,使不得”,张登科却道:“老人家不要客气,我家也有老娘,你我今日遇到,也是缘分,您就当我是您子侄便可。”

说罢稳步向前行去,他正值青壮年龄,背上一个老妇人并不是如何吃力,但这三五里下来也是气喘吁吁。

行路中,老妇人问道:“你既然家中有老母,怎么如此晚归?今又送我,不怕老母担心吗?”

张登科叹息一声,将自己老母生病之时简单说了,后来又说到要去普照寺烧香之事,老妇人这才恍然,又突然道:“哎呀,如此不是耽搁了你的正事吗?”

张登科又叹气道:“无妨,此事还未到三更,还来得及去。再者,若是我不将您送回来,便是回到家中也定当被老母责骂。”

说话间已经行到灯火之处,张登科左右寻望却没有见到几户人家,正前方是一处篱笆小院,三五间房屋。

老妇人此时说道:“就是此处了,真太劳烦你了。”

张登科将老妇人放下,扶着老妇人进了院子,这才说道:“老人家,既然您已经回到家中,我得赶紧去普照寺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老妇人却道:“你慢些,莫要着急。你如此心善,老母亲定然会有好报。”

张登科含笑施礼,然后转身而去。此时已近三更,天色更黑几分,他送老妇人回来耽误了时辰,但想着不过三五里,也来得及。

只是此时心中焦急,便奋力往前行走。等走出半里多路,冷风一吹,莫名想起这方圆数十里什么时候有这个一个村子?

当下站住回头望去,却早已经看不见丁点灯火。映入眼帘之中的是苍苍暮色,山林摇曳。

张登科疑惑自言自语道:“这周遭数十里我都熟悉,怎么就不记得这里有个村落了呢?也是大意,刚刚竟然忘记问老人家这是哪里,姓谁名谁了?”

转念又想道:“我问这些又做什么,又不图人报答。”

自言自语之间摇头失笑,转身再次朝着普照寺方向奔去。

一路上夜色虽深,荒草丛生、树木摇曳,但他自幼读圣贤书,养浩然之气,从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莫说没有,便是有,他也丝毫不惧。

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张登科已到普照寺院门外,看看夜色,算算时间几近子时,便踏阶而上到了寺门跟前。

往日里他唯恐失礼,便在寺庙门前等小和尚开门再进去。可此时他却见这寺院大门半开半合,不由一惊,心道:“莫非是误了时辰,又有人先我一步前来焚香?”

想到此处,张登科顾不得许多,轻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左右观望一番,只见院落之中寂寂无声,几点油灯烁烁放光。

他不敢惊扰他人,轻手轻脚往大雄宝殿行去,也未见殿前有人,抬头却见香炉之中已经有一炷香点燃。当下不由大失所望,暗道一声:“又来得晚了!”

张登科怔了半晌,这才转身,望着这满院的青松老柏,红黄相间的砖墙和琉璃飞檐,一时不由默默叹息,悲声道:“若是神佛有灵,乞求保佑老母身体康健,我张登科此生愿做千件善事,便是再折寿十年,我也毫无怨言。”

正发愣之时,耳中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发笑,又听得两人在后面悄声说话。

一人说道:“他真是痴心妄想烧上'头一炷香。’”

另一人说道:“正是如此,一个屠夫,还想要烧上'头一炷香’,当真是痴心妄想。走了,我们走,去回禀方丈。”

因做屠夫难头香,银钱入庙称老爷

张登科闻言不由大怒,转身快步走进大雄宝殿,正撞见两个和尚,开口便怒声问道:“你们两人刚刚说什么?”

两个和尚见他猛然跳了出来,都不由一惊,等缓过神来这才站定了,其中一个和尚冷声道:“原来你却是听见了,那便听见了又如何。你一个杀猪宰羊的屠夫,就是不让你烧这'头一炷香’!”

张登科压了怒火,沉声问道:“我为求老母康复,连续三五日焚香沐浴,前来烧'头一炷香’,不求富贵,不求前程,只为老母。为何我便不能烧'头一炷香’?我有哪里开罪了你们二人?”

一个和尚道:“你这个杀猪的屠夫,此乃佛门圣地,戒杀戒妄,你终日杀生害命,于市井之中贩卖肉食,来寺庙之中脚蹬牛皮,若是让你这等人都烧了'头一炷香’,岂非是污了我佛门清净之地?”

另一个和尚道:“莫说你连续三五日,师父说了,无论你何时来,都不能让你烧上这'头一炷香’。杀猪的,这头一炷香都是乡里那些大善人烧得,佛祖高坐庙堂,如何肯保佑你杀人之人?”

张登科听到此处方才恍然大悟,一时不由无明业火大起,转头走向院外的暮鼓,伸手抓起锤棒用力敲了两下,暮鼓震天雷响,登时之间院落之中无数飞鸟惊飞而起。紧紧跟着,院落之中各处房屋尽皆亮起灯火,想必是众僧被鼓声惊动。

张登科大叫道:“这又是何物?你佛门既是圣地,为何又有这牛皮大鼓?”

气愤之际,他手持鼓槌怒指两个和尚叫喝道:“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云'众生平等’,我虽是杀猪贩肉不假,但我终生却不曾害过一人,杀猪贩肉也不过是为生计。你等这些和尚却故意刁难于我,是何居心?”

两个和尚见他发怒,一时慌了,连连向后退去。

张登科却也是气得急了,一边向前走,一边继续喝骂道:“佛门既然是圣地,又为何有你这等心胸狭隘之人。尔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终日满口'阿弥陀佛’,见人说'善哉’,背后弄鬼神,吃喝住行靠的是施舍。无一分辛劳,却坐享高堂。无一分劳苦,却暖榻高枕。尔等可见寺庙之外穷苦饥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尔等可曾荒年施粥,灾时散药?”

张登科正喝骂时,却见一个老僧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和尚,两个小和尚见到之后连忙跑到跟前,说道:“方丈,这屠夫好生张狂。”

老僧皱眉望向张登科,张登科也怒目而视。只见这老僧满面红光,双目有神,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是精神矍铄。若是放在平日,张登科定然觉得他是一个得道的高僧,而今晚却满是不屑。

方丈见他满脸怒气,说道:“张施主此番所为,是因何故?”

张登科怒道:“方丈自己所作所为,还需他人再说?我虽是一屠夫,却也想问方丈,为何烧不得这'头一炷香’?”

方丈答道:“张施主常年杀生,身上戾气过重。此地是佛门清净之地,本不应来此地。老僧也曾听闻施主昔年不礼佛,不敬佛,却在老母重病之时来燃这'头柱香’,岂不知'临时抱佛脚,如临渴而掘井吗?’再者,我普照寺这一连十日已经允诺了吴天德吴老爷,要为他燃这'头柱香’十日。此也是先来后到,施主还是请回吧!”

张登科闻到吴天德这三个字时,不由怒极而笑道:“好好好!原来是这样,老和尚,我来问你。吴天德此人倚仗权势欺男霸女,年六十有余,强拆鸳鸯,以债逼婚;为敛钱财,饥荒之年,囤粮高价。饿死多少无辜百姓?他强行逼债,勾结衙门,逼迫黄家二老悬梁自尽,方圆数十里无人不知!”

说到此处,张登科咬牙冷笑望着一众和尚,沉声又问道:“难道方丈不知这些事?难道诸位'有道高僧’未曾听闻过?我一介屠夫,杀猪宰羊不过为一顿温饱,为赡养老娘。吴天德为富不仁,欺压百姓,鱼肉相邻,勾结官府,害人无数。在你这普照寺中却是一个大大'善人老爷’?我再请问方丈,吴天德一连十日烧'头柱香’,又是为何?”

一怒砸庙毁佛像,又题骂言于南墙

那最初说话的和尚见自己这方人多势众,哼了一声说道:“吴大老爷吴大善人在寺庙里施舍万两白银,重修庙宇,再塑金身,这'头一炷香’自然是为了保佑吴老爷延年益寿,财运亨通。”

张登科闻听之下,气得浑身哆嗦,突然放声哈哈大笑,一脚踹翻了面前香炉,将手中的鼓槌奋力砸向高堂之上的佛像。

只见那鼓槌突兀砸去,不偏不倚正砸在佛像的面门之上,又听闻的咔嚓一声,鼓槌断裂,佛像面门也被砸裂,掉下半块来,露出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泥胎。

方丈连同众僧人无不骇然,谁也不曾想到这一个老老实实的屠夫竟然突然发难,一时不由得全都慌了手脚,纷纷叫道:“这屠夫疯了,敢亵渎神佛,砸庙毁佛像,莫不怕遭了报应,罪过!罪过!”

又有几个僧人连忙趴下连连磕头不止。

张登科张狂大笑,双手抓起炉中香灰到处撒了去,一边撒一边叫道:“你这是什么佛门清净之地?善良之人你不佑,凶恶之徒尊老爷。一帮腌臜之徒,读什么经书,拜什么神佛?”

他盛怒气急,一边叫骂,一边踢翻大雄宝殿之中的物事。众僧何时见过如此情形,一时都慌了手脚,却也拦不住他。又恐他再砸佛像,便都以身护在佛像之前。

张登科骂了一阵,见众僧如此模样,也不再砸,左右张望两眼,却见旁边有一面白墙,上面是众罗汉和撒花天女,下方留了丈高的白墙,从下望去,似是众神佛从天空向下俯瞰众生。

他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心中莫名一阵恼怒,抓起香炉中未燃尽的高香在白墙上涂下几行字来:

“泥像金身高堂坐,不知人间是非过。清净之地既有佛,何来众僧诓骗我?便是漫天神与佛,也难大过因与果!佛若欺我不拜佛,僧若欺我当遭果!”

说罢,怒哼一声转身而去。众僧见状纷纷叫喝,却也未有人敢上前阻拦。

张登科刚刚走出大雄宝殿,突然听得外面一声震天雷响,只见一道闪电从天而落,轰然砸在院中一株老松树上。那老松树咔嚓一声,从中裂为两半,登时之间燃起熊熊大火。

一时间,众僧更是惊慌失措,也顾不得张登科,纷纷跑去打水灭火。又有几人拿了抹布沾了水去擦罗汉壁画下面的那几行黑字,但无论如何去擦,却也难以擦掉。

张登科一怒而去,边行便骂道:“此生再也不来此处不烧香敬佛!”

刚到山门之时,迎头撞上一个黑脸大汉。些许是他走得急了,两人相撞,险些跌了一跤。

等站稳了身子,张登科连声道歉,这黑脸汉子异常魁梧,观之如凶神恶煞一般,再望似怒目金刚无异。

只见他面带怒声问道:“你这人如何慌慌张张?”

张登科知道是自己走得急了,便又再道歉。

黑脸汉子重重哼了一声,伸手一指寺中,说道:“这寺庙之中大火燃起,你怎么坐视不理,反身逃转?此非是不敬佛祖吗?”

张登科本就在怒气头上,闻听之下,冷笑一声道:“敬佛?我本是一屠夫,为求老母康健,连续数日前来焚烧''头一炷香’,每日三更来,子时门开便进大殿。但谁知偏偏烧不得这'头一炷香’,直到今日才知这满寺庙的和尚故意刁难于我。说因为我是一屠夫,杀生害命,不允我烧'头一炷香’。如此且罢,这一连数日,这寺中和尚却为一丧尽天良之人烧这'头一炷香’,只因这人给庙里施舍了万两白银。”

说到此处,张登科望向黑脸汉子,叹息道:“如此,我为何要敬佛?我非但不敬佛,刚刚我还砸庙毁像,又题讥讽之词。刚刚离庙之际,天火突降,燃了这大树,又与我何干?这位大哥,你此时来,想必也是想要烧'头一炷香’的,我劝你还是回转吧。”

黑脸汉子听了,似是知晓这一切,也不与张登科说别的,却道:“你这杀猪的好生无礼,敢在这佛门清净胡言乱语,砸庙毁像,又题诗讥讽,当真不怕佛祖降罪吗!”

张登科怒极而笑,说道:“我好生无礼?真是荒诞无稽!佛祖若是真的有灵,那便先惩罚一下这世间的恶人!此地若是清净之地,那便请佛祖先睁眼看一看这寺中的众僧面目!”

黑脸汉子闻言,身躯一震,怒道:“好张狂的屠夫,僧是僧,佛是佛,因一僧怪神佛,你也是好大的胆子!”

说罢,但见黑脸汉子浑身一抖,陡然长高丈许,金盔金甲在黑夜之中烁烁放光不止。这哪里是一个普通的凡间汉子,分明是西天的护教金刚!

金刚现身惩屠夫,兔精报恩解疾苦

张登科一时呆了,如何也没有想到面前的黑脸汉子竟然是金刚罗汉下凡幻化,当下仰望一时目瞪口呆。

黑脸金刚俯身怒道:“你这屠夫,不尊神佛,不敬礼法,砸庙毁像,题诗讥讽,当真不怕佛祖降罪吗!”

张登科被这他如此一喝,这才恍然过来。

若是放在平时,他一介草民本该立刻跪拜。但此时不知从何处来了一股怒气,激了倔强脾气,便站直了身子也怒目仰视,吼叫道:“你这金刚,好生大胆,理论不过我,便要恃强凌弱吗?”

黑脸金刚微微一怔,怒哼一声,一脚踏在青石台阶上,只听得一阵轰隆之声,有山崩海裂之势。

张登科身形摇动几下,复又站稳,不但不恐惧,反而更是怒道:“你若真是西天金刚罗汉,便应以降魔之能去惩凶恶之徒,在此处逞凶耍威欺辱良善,是何道理?这又是谁教给你的道理?我虽是一介屠夫,你又能奈我何!漫天神佛再大,也大不过这世间因果!若无我等焚香供奉,又何来尔等庙堂高坐?”

黑脸金刚闻言大怒,抬脚便朝张登科当头踩去。张登科见状不由惊骇,但那倔强脾气更盛几分,丝毫不退,反而昂首而立,叫喝道:“亏心之事从未做,不畏鬼神不畏佛,便是神佛妄欺我,也难逃得因与果!

张登科直身而立,眼见黑脸金刚一只大脚迎头塔下,双眼猛然一黑,但却并未感到痛楚,等再恍然过来,却见漫天乌云,雷电闪烁,寺庙院外半山之腰的树林迎风飒飒作响。

回头再望,却见寺庙跟前,有一尊怒目金刚像面向自己而立。

张登科再次左右观看一周,却也没有见到任何异样,一时不由愕然道:“怪了,怪了,莫不是刚刚生出了幻觉?还是打了瞌睡?”

说话间摇了摇头,又见漫天乌云,雷电闪烁,心中念及老娘,顾不得其他,连忙下山回奔家去。

这一路奔跑足有半个时辰,然而终究未能躲过了这场雷暴大雨,离家二三里处,倾盆大雨陡然而落,张登科淋了个湿透,却也无处可以避雨。

眼见再穿过一处树林便要到家,突然听得林中有女子呻吟痛楚之声。

张登科连忙循声寻去,却见树林中一个白衣女子正卧地呻吟。这一身白衣在黑夜之中甚是显眼,他此时忙上前去问道:“姑娘怎么了?”

白衣女子微微抬头,只见生得甚是端庄,见张登科问他,便答道:“公子,妾身脚扭伤了,行不得路。”

张登科皱眉道:“姑娘勿怪,我先扶你起来,前方便是我家,如此深夜大雨,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先到家中躲避,待到明日雨停再走,可好?”

女子采药医老母,恶霸狗官欺屠夫

白衣女子点头应允,张登科伸手将她扶起往家行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姑娘怎么如此深夜独自出行?”

女子回道:“妾身本是在镇上做些女红贴补家用,今日去姐姐家时听说母亲来过。姐姐因家中有事未能送母亲回家,我知道后担心老母亲一人回家有所意外,便又连忙追来。谁知天黑迷了路便耽搁了时辰,方才又天降雷雨,一时惶恐不慎扭伤了脚。若非公子路过,妾身便不是遇到野兽,也怕是今夜就在这雨中受冻了,妾身多谢公子!”

说罢就要施礼,她本就受伤,此时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张登科连忙一把扶住,这才幸免,但他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一时不由面红耳赤,一颗心怦怦直跳,连忙道:“不打紧,不打紧,还好,还好……”

白衣女子见他结结巴巴,莞尔一笑,说道:“公子这是去了哪里?如此深夜,一人独行,不怕么?”

张登科三言两语将事说了,随后道:“别叫什么公子,我就一个杀猪贩肉的屠夫。夜行到没有什么怕的,生平未做什么亏心事,便是鬼神奈我何?”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张登科门前。推开了柴门,抹了几把雨水便进了屋中。张登科左右望了两眼,面带羞愧道:“姑娘请坐,家徒四壁,切勿嫌弃。”

正这时候张登科老母亲在屋中叫道:“是登科回来了啊?”

张登科连忙应了一声,赶了过去,过不多时搀着老母走了出来,白衣女子连忙下拜,说道:“老夫人,小女深夜打扰,还望海涵。”

张母连忙搀扶,笑道:“好知书达理的女儿家,快起来。没什么打扰的,我听我儿说过了,你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对了,你家住在何处,叫什么名字,我这粗心的儿子,还不快去找几件干净的衣衫来,生上火烧些热水来。”

张登科闻言连忙去了,收拾了半晌才算收拾妥当。此时方知这女子家住在白家庄,姓白,家中排行老七,穷人家孩子也无大名,故叫小七。

张登科想了半晌也未记得附近有个“白家庄”,只是夜深过半,都已劳累,便连忙将白小七和老娘安排妥当睡下。

待得次日清晨,雨过天晴,白小七脚伤渐好,便辞谢而去。临行之际,张母吩咐张登科将家中毛驴牵来送了一程。等到了地方时,张登科不由目瞪口呆,开门之人竟然是昨日晚间他送的那个老妇人。

一时间,都不由得啧啧称叹。老妇人问及他昨日去寺庙烧香一事,张登科不由连翻叹息。

白老夫人却道:“你先莫慌,我刚好有一事与你说。先夫在世之时也曾行医,留下来了几个方子,还有些草药。你昨晚走得急了一些,我还正愁如何寻你。刚巧你今日送我女儿来,也是缘分。这里有两副草药与你,你回去先给你母亲熬上,过两日我让人再去采些药草给你送去。虽然我也不知行否,不过你且试上一试,或许有用。”

张登科听完连忙拜谢,此时也无他法,更没能烧上“头一炷香”,只能依言从之。

告别了白家母女二人,张登科不敢耽误便回到家中,而后将白老夫人赠药一事说与老母亲,张母连声“称谢”,张登科这又连忙寻了药罐将药草按白老夫人交代煮了,再伺候母亲服下。

未曾想到待到第二日时,张母的病情竟然有所好转,张登科自是喜不胜收。如此又过了两日,张母的病情逐日好转,比之前精神不知多少。

张母对儿子道:“儿啊,你这两日若是无事,当备些东西去白家酬谢他们母女二人。白姑娘既然在城中做女工,想必家中不甚宽裕。白老夫人又年迈,你当多备些礼物才是。”

张登科答道:“自当如此!”

说罢便收拾准备去白家,却听得外面有人呼喊。张登科开门一看,竟然是白小七,心中登时大悦,口上却是结结巴巴地问道:“白小……小七……白姑娘啊,你,你你怎么来了?”

白小七嫣然一笑道:“我如何来不得吗?”

张登科抓耳挠腮道:“来得,自然来得,我是说,我正要去你家……”

白小七笑问道:“去我家做什么?”

此时,张母闻声出来,见是白小七,忙笑迎道:“小七姑娘啊,快进来说话。”

白小七应了一声,随张母进了去,一边走一边道:“我娘让我来看看伯母的病情有无好转,顺便又捎带一些草药过来。”

张母笑道:“好转了,好多了,你看我这老婆子都不喘了,走路都有力气了。我今日正要让登科带些礼物去看望你母女二人呢,没成想你却来了,甚好,甚好!”

张登科在一旁插不上话,望一眼白小七,见她看向自己,登时又是面红耳赤,忙又转开眼睛,却又挪不开去。

正这时候,突然又听外面一阵人喊狗叫。张登科转头望去,只见七八人拥着一人闯进院落之中,为首之人竟然是吴天德!

恶徒逞凶欺良善,弱女一怒除大奸

张登科知此人恶贯满盈,却不知今日为何带人欺上门来,忙迎了出去。

这边还未开口,便见吴天德一脸怒气,指着他大骂道:“你这个臭傻猪的,怎敢坏我名声,坏我好事!”

张登科登时茫然,忙问道:“吴老爷此话怎讲?我与你一无往来,二无生意,我何时坏你名声?”

吴天德怒道:“杀猪的,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在普照寺之事?”

张登科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吴天德却打断道:“你这臭杀猪的,竟然敢在普照寺胡乱撒野,毁我名誉,论我是非。又依仗自己读过几年书,赫然在庙中砸庙毁佛像,当真是猖狂至极,无法无天!若不是这几日我陪同知府大人做法事,我早就将你这臭杀猪的匹夫锁入监牢去了!今日就是拿你问罪的,来人啊,把这个狂徒贼子拿下!”

周遭几个恶奴呼喝一声,就要拥上来锁拿张登科。

张登科见状猛然大喝一声,怒道:“吴天德,平日里你作威作福,欺压良善,勾结恶官草菅人命,饥荒之年又囤粮高价售卖,不知逼死多少无辜百姓。今日里又欺辱上门,无故拿我,到底是谁无法无天?我虽是一介屠夫,今日也容不得你再欺辱!”

说罢,伸手抄起旁边一口杀猪刀,怒指吴天德和一众恶奴!

吴天德见状叫道:“好啊,你这个凶徒竟然敢持刀行凶,还不快来人给我拿下,打,打,给我往死里打!”

一众恶奴一拥而上,各持棍棒朝着张登科招呼过来。张登科也是怒急,持刀冲上前去胡乱挥舞,慌乱间抓住吴天德衣衫推倒在地,作势欲砍!

然而他终究是一人,没等他刀落下,便被一众恶奴打翻在地。吴天德又惊又怒,站起身来恶狠狠踢张登科,一边踢打一边骂道:“你这臭杀猪的屠夫,今日就打死你!”

此时张母和白小七已从屋中出来,吴天德抬头望见二人,不由一怔,一双眼睛落在白小七身上竟然转不开去。

张母见儿子被打倒在地,登时哭喊拜倒在地,白小七生恐她摔倒,便连忙扶住。

吴天德见状,嘿嘿怪笑两声,也不管张登科死活,一脚踹倒张母,又一把拉扯住白小七淫笑道:“哪里来的小娘子,怎么会在这杀猪的屠夫家中,定然是被这屠夫拐来的。且跟本老爷走,免得惹了官司,还能锦衣玉食。”

张登科和张母二人见状连忙喝止,却又被吴天德踢开,一众恶奴在旁都是大笑,只是按住张登科胡乱踢打。吴天德更是猖狂,口中胡乱淫言秽语。

正说话时,突然见到白小七一声冷笑,听她说道:“你便是吴天德吴老爷?”

吴天德哈哈大笑,得意说道:“小娘子原来知道,那就好了,走吧,乖乖随我去,定让你此生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尽的山珍海味。”

白小七却冷笑道:“吴老爷,可曾听说一句话,叫做'兔子急了也咬人’?”

吴天德愕然一愣,哈哈一笑正要再说话,却觉得胸口一痛,低头一看却是被白小七伸手抓住。正疑惑间,却觉得自己身躯朝后飞去,紧紧跟着后背似是被大石撞击一般疼痛难忍,一口鲜血喷出老远。

众恶奴登时愣在当场,刚刚只见自家老爷无辜飞了出去,然后砸在院墙上掉落下来,却不知发生何事。

几个恶奴连忙上前扶助吴天德,但却如何也站不起来身子,有两个恶奴伸手去扶,只听吴天德杀猪一般的嚎叫,手脚都软软垂下,似乎骨头全都碎裂了。

吴天德嚎叫道:“打死她,打死她,这是个妖人,是个妖精!”

众恶奴不明所以,轮着棍棒又围了上来。但刚一接近白小七,却不知为何全都飞了出去,无一不摔倒在地痛哭哀嚎!

此时莫说是吴天德众人,便是张登科母子也都惊恐。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门外一声“好妖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敢猖狂撒野!”

不分是非降妖孽,手持屠刀斩恶僧

声至人现,一个身穿黄袍的肥头大耳和尚已经立在院中,左手持黄金钵盂,右手持降魔法杵,身穿锦绣袈裟,脚蹬蚕丝云鞋。站在院中威风凛凛,端的一派得道高僧模样。

随大和尚身后而来乃是一个头戴乌纱身穿官服之人,此人生得却是獐头鼠目,贼眼放光。

两人身后还跟着八九人,却是官差衙役和两个小和尚。

吴天德此时见到二人,躺在地上呼叫道:“张大人,智丈法师,快将这妖人拿下,这妖人会邪法……”

这一僧一官不是旁人,这官正是此地知府姓张名朗,原意本为朗朗乾坤,君子清明之意。奈何张朗为官作恶,荼毒乡里,鱼肉百姓,又草菅人命,故被地方百姓称为“蟑螂”。

而这一僧法号智丈,据说乃是一个修为甚高的高僧。前几日云游至此,到普照寺中挂单,刚巧碰见了张朗和吴天德二人进庙修缮,智丈和尚弄了一手玄虚,便被二人视为“罗汉”临凡,好生请回府衙中求教“长生富贵之道”。

智丈和尚倒也是真有本领,与二人在府中做了一场法事。昨日又要去普照寺看一眼翻修庙宇之事,却听闻张屠夫砸庙毁佛像之事,这便先让吴天德前来捉拿。

谁知吴天德去了半天未回,智丈和尚和张朗二人下山回府便过来看上一眼,却看见眼前景象,一时不由勃然大怒。

智丈和尚恶声怒道:“你这妖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此处弄什么妖法,还不快快现了原形受死!”

白小七见是一个和尚,本能地惊了一下,但听到这和尚出言不逊,便冷笑一声道:“敢问大师,我犯了何错?”

智丈和尚爆喝一声,叫道:“妖孽,休在此处放肆!他们肉眼凡胎认不得你,莫非你以为连我也认不出你吗?你这妖孽,幻化人形,朗朗乾坤竟然公然行凶,如今还敢在本座面前辩论是非?”

白小七凛然问道:“大师说我是妖?那小七请问大师,什么是妖,什么是魔,什么是鬼,什么又是佛?”

智丈和尚眉头一皱,竟然一时语结。

白小七自问自答道:“大师,我曾听闻佛说天地生六道十类,虽形体各异,但众生平等。又闻是佛是魔,存乎心中一念。故而,心存善念而行正道者为佛,欲壑难填而做恶者为魔。人畜、妖魔、神佛,非在与形体容貌,而在乎心中之念。

智丈和尚闻言,眉头再是一皱,怒声道:“好一个信口雌黄的妖孽,凭你三寸之口,还敢论经谈佛!”

白小七言道:“有何不可?小七不过一个小小女子,尚知佛祖经义。大师若是得道高僧,更应知善恶、明是非。这张朗与这吴天德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大师为何还要偏护他们?莫非在大师的眼里,此等之人反是善人?而张家母子这种良善之人,便应该徒遭欺辱?”

智丈和尚面色一红,又叫道:“妖孽,你休得胡言乱语。你一个小小妖孽怎么懂得佛门教义,又如何敢插手人间正道?人有人道,妖归妖道,今日,本座不与你这小妖辩论,待本座将你收了,再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大言不惭?”

说罢,爆喝一声,将手中降魔法杵打了出去。瞬时只见金光数道,奔袭白小七面门。

白小七登时大惊,诚然没有想到这智丈和尚竟然有如此高深法力。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手中抓出一口宝剑迎面挡上。

智丈和尚见状,再次怒喝一声“好妖孽!”随后将手中黄金钵盂扔上半空,那黄金钵盂登时变得如同水缸大小,一道道金光从上空照落下来,将白小七笼罩其中。

登时之间听见白小七一声痛叫,口中鲜血汩汩流出,紧紧跟着身后一根白尾生长出来。

院中众人见到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叫道:“果然是个妖精!”

张家母子也是大惊失色,张登科眼望白小七在金光之中痛苦异常,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这时只听吴天德惨笑叫道:“你这个臭杀猪的勾结妖孽,现在可看清楚了,你老娘生病也是活该!你和妖孽厮混,还敢跑到普照寺烧香求佛,佛怎么又会保佑你这等妖人!”

说着转头又对张朗叫道:“张大人,还不快将这杀猪的母子二人拿下问罪!”

张朗此时方恍然过来,心中虽怕,却见白小七被智丈和尚困住,便叫道:“来人,将张登科母子拿下,等大师收了妖孽一同开刀问斩!”

天降怒雷劈妖僧,金刚下凡降佛旨

众恶奴、衙役闻听就要一拥而上,此时却见张登科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手持屠刀挥舞叫道:“尔等才是妖魔邪祟,倚仗权势欺压良善,鱼肉百姓,草菅人命!亏得生了人身,却不为人事,连禽兽也不如!”

说罢持刀乱挥,众衙役、恶奴竟然一时不敢上前。

张登科又刀指智丈和尚叫道:“你这和尚白读佛经,却是助纣为孽为虎作伥,佛门若是人人似你,那又拜什么佛!”

智丈和尚怒道:“不知死活的屠夫,本座还未与你算那毁庙砸降、题诗讥佛的账,你还敢勾结妖孽在此处作恶。也好,今日便将你一起拿了,交由官府审办!”

说罢,一挥手,但见一道金光打出,只将张登科击飞出去,落在地上口吐鲜血。

谁知张登科抹了一把口边鲜血,支撑而起,晃晃悠悠又再行来,智丈和尚微微一愣,再是一挥手,又一道金光打出,张登科再次被打飞出去。

这一次摔在地上,众人都听闻骨头碎裂之声,又见到张登科口中吐血,一时都想“这杀猪的怕是活不成了!”

张母和白小七同时大叫一声,泪水滑落。但下一刻却又见张登科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惨笑一声晃晃悠悠又朝智丈和尚行去。

智丈和尚故技重施,张登科这次却未被打飞,但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显然是伤得更重了几分。

但下一刻张登科却又抬起头来,却是手持屠刀指天问道:“何为妖来何为魔,何为鬼来何为佛?便是世间有神佛,也难大过因与果!天若有灵请睁眼,怎容妖魔欺良善!屠夫虽无黄天剑,便以屠刀将妖斩!”

张登科声音方落,突然间突见漫天乌云怒卷,一时间雷鸣电闪。张登科手持屠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跃而至,搂头盖顶劈向智丈和尚!

智丈和尚微微一惊,但随后却又无视一笑,随手挥了出去,一边叫道:“小小屠夫,也敢在本座面前舞刀弄枪,是活得不耐烦……”

但话音未落,便觉胳膊猛然一痛,定眼看时,却见一柄屠刀砍在自己肩头,深可见骨!

智丈和尚一声痛叫,抬脚将张登科踢翻在地,登时暴怒,手中一挥,那降魔法杵竟然朝着张登科激射而至!

眼见降魔法杵落在张登科面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间一道闪电突兀而至,竟然生生将降魔法杵击落!

紧紧跟着,半空之中雷电交错,一道跟着一道落将下来,一道砸在吴天德身上,一道砸在张朗身上,两人登时惨叫一声,化为齑粉。

最后一道怦然砸落在智丈和尚的黄金钵盂之上,那黄金钵盂砰的一声爆裂开去,与此同时,智丈和尚也似乎被雷击中一般,颓废在地,浑身冒烟!

其他未被雷电击中之人,无不战战兢兢,魂不附体,颓坐在院中不敢动弹丝毫!

白小七此时脱困,连忙跑过去查看张登科,却见张登科躺在雨水之中毫无声息,却也不知是死是活,一时不由得痛哭流涕。

张母亦是如此,抱着儿子身体痛哭不止。

两人正哭得厉害,突然间却觉得院落之中金光闪现,不由抬头望了一眼,却见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脸大汉。魁梧异常,浑然似乎庙中金刚。

张母和白小七也不知这是何人,却见这黑脸汉子瓮声闷笑一声道:“莫哭,莫哭,哭得烦躁,你儿子没有死,哭个什么?”

张母疑惑再看一眼黑脸大汉,却见他已经俯下身子,伸手在张登科身上一拍,随后叫道:“杀猪的,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此言刚落,便见张登科长呼一口气,随后翻然坐了起来,茫然四顾一翻,见到黑脸汉子,不由吃惊道:“你……你……你不是那日晚上……”

黑脸汉子哼笑道:“便是我,你又要怎地?如今恶人遭惩,你还想如何?”

张登科望了一眼四周,一时惊愕。

黑脸汉子不等他开口,便道:“我上西天问我佛,我佛也说因与果,又言人心如妖魔,神佛也难去琢磨。世人若是意正行,何须堂下拜求佛?屠刀非是手中刀,而是心中之欲壑。若是放下心中魔,屠夫立地可成佛!

但行好事成正果,灭去心魔便是佛

张登科一时又呆住,黑脸汉子叹息一声,又说道:“好了,佛祖都如此说,算你对了。那普照寺众僧都会有所报应,这一众恶人也遭了天谴,你也无恙,如此甚好。”

说话间又望了一眼白小七,双目转了转,说了声:“你倒不错,此后要好自为之,来日当可修成正果!”

随后转身一把提起颓坐在地的智丈和尚,骂道:“你这个鸟人,亏得读了这些年佛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说罢随手一丢,但见智丈和尚如同飞鸟投林一般被丢了出去,不知被扔到何处去了。黑脸汉子回头又望了一眼,而后一步迈出,竟然消失不见。

院落之中,留下三人瞠目结舌。过了不知多久,张母这才问道:“儿啊,这黑脸是谁?”

张登科迟疑半晌,才答道:“是儿子那日去焚香时结交的一个高人。”

张母“哦”了一声,随后又望了一眼院落之中东倒西歪的众恶奴,一时又恐慌道:“儿啊,这些人……那吴天德,还有张大人刚刚被雷劈了吗?我儿不会惹上官司吧?”

一旁白小七笑道:“伯母无须担心,他二人作恶多端,是遭了天谴,与我等无关。这些人都亲眼目睹呢,不需害怕。”

说着转头一望院中众恶奴和差役道:“你们说可是如此?”

众恶奴和诧异连忙颤声答道:“是是是,正是如此,我等都可作证!”

说罢全都散去,一时院中空空落落,只有三人依偎而坐,天空之中细雨落下,甚是温润。

白小七此时望着张登科母子二人道:“伯母,张家哥哥,此时也应知我非同类,虽经千年修的人身,但终究还是异类。此地既然再无恶人欺压,伯母病情又好转,小七当告辞去了。”

张登科见状,却一把拉住她问道:“小七,你去何处?我……我舍不得你……”

白小七回头道:“我自也舍不得你,此时我也不瞒你说,昔日老母遭难,落入猎人铁夹险些丧命。亏得你相救,此后我亦是如此。只是我母女二人无以为报,也只能为伯母治病,此时伯母病情已好转,我也当去山林之中和老母一起修行才是。他日若有机会,自会再见。”

张登科一时无语,不知如何再说话,此时张母却道:“小七啊,莫说什么同类异类,你二人既然有心有意,又同经生死,便是宿世的姻缘。你既然修得人身,当体会这世间的疾苦酸楚和情爱。如此,才是一场修行。”

白小七自然听得明白张母的言中之意,一时不由得面红耳赤不知如何作答。正在此时,院中走进一人,却正是白老夫人。

只听她笑道:“张家嫂嫂说得甚是,小七啊,你与这小子确有姻缘之份。你二人也都有情义,为娘便将你许配给他,完结你们二人一番正果!”

白小七羞道:“娘,怎可如此?”

白老夫人笑道:“怎不可如此?女儿岂不知'百年修行人世间,红尘方是一场炼。若是不知苦与难,再修千年难为仙!’”

叁太说:佛门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有圣人曾言“意正而心善,当可成正果”。张登科生于乱世,家道中落方才沦为屠夫。但虽厮混市井,却从未行坑蒙拐骗之事。反却意正而心善,见老弱而加以援手,对邪祟而面不改色。此乃赤诚之人!

如张登科所言“不畏鬼神不做奸,不求富贵于佛前,果报非是鬼审判,皆因自身恶与善。为善为恶自有断,拜神求佛为那般?人生于世有百年,修来修去为心安。

人间百年,若是一场修炼,到头来不过是为“心安”二字。而“心安”则是“不做亏心之事”。

世人所谓“拜佛”,非是“拜佛”,而是拜“心中之魔”,所拜皆是心中“欲壑”罢了。或求财,或求寿,或求官,或求运,然却不知世间因果,便是神佛也难大过。

文中白小七母女虽非人类,却修得人身,心存善念而行。最终,和张登科二人修得正果。

叁太曾言:“世人拜佛非拜佛,所拜皆是心中魔。若是放下心中魔,何须堂前跪拜佛?

诸位觉得呢?

(本文由王叁太原创,图片源于网络,侵删。)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煮酒论易经,我做风水的这些年(连载五)
民间故事:屠夫杀狗,见幼崽落泪放下屠刀,大婚夜黑狗咬死新娘子
第二十六品因果经
念经的和尚下了地狱,杀猪的屠夫去了天堂,合乎天理吗?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佛前一炷香 , 叩首千年愿。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