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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御史(长篇历史故事31):通判监军

   宋初,朝廷为了加强对地方官的监察和控制,防止知州职权过重,专擅作大。宋太祖专设通判一职。此官由皇帝直接委派到州府(相当于现在的地、市级),掌管州政,可视为知州副职,但有直接向皇帝报告政事的特权。通判的职责范围广、权力大。凡兵民、钱谷、户口、贼役、獄讼之事,皆可裁决,是兼行行政与监察于一身的中央官吏,可谓权臣也。

     宋乾德年间,周渭党太祖钦令,任职兴州通判。兴州位于陕西边陲,辖区有个置口砦,驻有一支守疆兵伍。其监军认为天高皇帝远,便自以为是,骄横无忌,不仅不关心民众疾苦,保护民众利益,反而放肆部下胡作非为,欺男霸女,掠人钱财。百姓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

    周谓初到兴州时,有人提醒他“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要他多管些钱谷、户口、赋役之类的事,少惹兵营之祸,免得吃不讨好。周渭却说:“大宋初建,北有北汉、契丹之忧,守好边疆,必先整顿军纪。士兵欺民,民怨朝廷,人心不定。边疆危矣!太祖委我通判之职,对此专有嘱言,先整军纪,方定民心。”

    又有人关心周渭,劝他说:“此地监军是个粗人,性情暴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刺头,你要多加小心。”

   周渭说:“那我就软硬兼施,软的硬的都让他吃吃。”

    周渭为了打好这一“仗”,与他的办案人员一起定出了一条战术一一打击首犯,警示胁从,悔过从轻,教育多数。办案原则是:坚持有理、有利、有节,依法办案。    

       于是,便有了周渭“三进兵营”的传奇佳话一一

    一进兵营,借拜望之名,行警示之实。某日,周谓策马至置口砦,进兵营,向监军自报家门,言初来乍到,特来拜望,以便今后共商治边大计。监军不屑,冷言道:“本人近日军务繁忙,无暇久陪,通判还是忙别的去吧!” 周渭听此言,心想此人果真骄横。却不动声色地说:“我听说监军为人憨直,是个讲责任的人,我这次前来兴州任通判,是负有监军之责的,此番拜访监军,一是以礼相待,二来也想与你商议一些治军之事。”

      监军一听,站起身来,说:“议军?军中之事自有军官商议,就不劳大驾了。”

     听此言,周渭忍无可忍,于袖内拿出朝廷文牒,在手中扬了扬,对监军道:“本通判按职责办事,有权过问、处理地方驻军犯律之事!”

    监军一听,脸色变了,却还口硬:“犯律?我的兵士何来犯律之事?”

   周渭说:“你的士兵有无犯律之事,你自己心中有数。本官此来,就是先与你打个招呼,望你们先行自查自纠,以后再视情处置。” 说罢,纵身上马而去,留给了监军一个背影。

    之后,周渭以为监军应有所触动,驻军扰民欺众行为应有所收敛。可事实并不如此。这期间又出了一件大事一一某日一农家嫁女,众人抬着花轿行至半路,忽然从路边蹿出几个士兵,赶走送亲人等,将新娘抢走,三日后方将人放回。新娘家人气愤难忍,一张状纸将兵痞们告上州府。周渭气得咬牙切齿,立即会同知州商议,制定公文,令驻地监军交出犯罪嫌疑人。

     于是,导致了周渭二进兵营。那天,周渭执公文进兵营见到监军,即肃然陈词,说出了士兵抢亲的恶劣行径,令其查出罪犯,交出其人。监军索要证据,周渭当即出具了目击者签字画押的证据。监军又说:“就算是有此事发生,谁能断定是我的士兵所为?” 周渭即说:“这不难办,请你集合士兵,让受害人当场辨认即可。”

     监军无奈,只得照办。结果,受害女子当众认出了抢人的三个士兵,三人亦在众目睽睽的鄙视下供认不讳。周渭下令将三人绑了,就在兵营里找一场所,成立军地联合审判组,对三个嫌疑人进行审问,其中二人供出了主犯:一个犯有前科的军校,是他领头抢劫、奸污了出嫁女,还将他以前数次劫财伤人、欺男霸女的罪行,一一抖落出来。后来几经调查取证,证实此案铁证如山,最后判决:此案两名从犯,判入獄监禁,首犯(军校)处以斩首。

  案件办完后,周渭心中并未平静,他想,军中出败类,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今日杀了一个败类,是治标不治本。于是他第三次进兵营了。

    这次进兵营,发现以前的监军已被撤换,周渭与新任监军,商议了一个对士兵进行警示教育的活动。教育开张时,周渭对兵士们说了这样一番话:“士兵兄弟们,前不久,置口砦兵营出了一件极不光彩的事,三个士兵强抢民女,奸污其身,天地不容啊!相信大家也是穷出身,家中也有父母兄妹,你们出来当兵吃粮,人人负有保国护民的责任。有些人却昧着良心做坏事,他们欺污了驻地的女人,就无异于欺污了自己的姐妹,欺污了自己的亲人。希望你们从今往后,摸着良心做人,凡事三思而行,做个正正当当的好男儿,当个受人尊重的好士兵!”

……

    欲知续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简介一一

宾泽文,广西全州人,现居桂林。前期为军旅写作人,二十六岁加入湖南省作家协会,后转入广西区作协。于省级以上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小说、剧目等文艺作品六百余篇(首)十余次获奖,出版文学作品集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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