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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和唱戏到底有何异同?

唱戏是咽音+高发音点+高音区的固定音色,流行是音色多变的流行性审美。

好问题。戏剧唱腔和流行声乐的差别,主要体现在两者定位的生存立意不同,而衍生出的一系列系统认知和技术技巧以及审美的差异。说人话就是:

戏剧的诞生于古代卖艺和街头表演,寻求的是开口惊艳,嗓子要足够亮,音色要足够有穿透力。内容情感表达,以文化和历史的厚重为主,不要求个人音色差异,而要求音色同质化。因为同质化音色,会导致青少年受众普遍厌恶、反感,但是随着青少年成长起来,认知到戏曲的潜在文化和文明传承后,又会成为戏曲的主要受众。戏曲的受众不是普遍人群。

流行声乐的诞生是基于工业革命和数字网络革命,以软件、电视广播为媒介,以增添生活娱乐的形式服务于数量庞大的基础大众,寻求的是贴近普通人的发声习惯和情感需求。所以音色多变,情感真诚,贴近无音乐基础大众的审美,音乐类型众多为主,对于歌手个人而言要求音色辨识度,拒绝同质化。

在音色上,戏曲以咽音为主要音色,以发音点上挂至鼻咽腔上部分靠头腔为核心。咽音提供音量和穿透力,发音点提供音色尖锐度和穿透力。而咽音属于越唱越亮的腔体模拟乐器音色,对声韧带的压力极小,对于咽喉部肌肉具有锻炼效果,所以天然具有完美的护嗓性质。这就是吊嗓,或者是吊嗓的核心是每天锻炼咽喉部腔体肌肉达到对咽音的肌肉记忆。因为是咽音,本质上声韧带仅仅是双簧片的发音作用,音色的核心在于咽部腔体肌肉,所以戏曲的音色是同质化的。而流行声乐则是复杂化和大众化的。流行声乐部分后文详解。

在音域上,戏曲具有天然的高音区优势,音域也是戏曲具有极大魅力的源头之一。人类对于听觉音高具有普遍性审美认同,我们更喜欢听到A4-D5的高音旋律,更渴望这样的高音出现,他是一种未知而美妙的听觉体验。而戏曲之所能流传下来,或者是当年唱戏的“下九流”艺术家没有饿死导致传承断了的核心原因之一就在于,戏曲的音域恰恰是依附于A4-D5的高音区而存在的。在音域上,至今为止,唱戏的依旧吊打大部分F4音高的流行歌手。

在腔体能力上,戏曲也具有完美的科学性护。唯一不好的地方在于唱戏年龄过小,导致声韧带和甲杓肌发育不良。吊嗓的本质是咽音,而咽音是顶级欧美音乐理论之中的锻炼美声喉位对抗,抑制高喉位的锻炼方式。所以本质上,中国古代艺术家能研究出吊嗓这个技能,堪称超越五百年时光的科学性声乐进步。因为咽音是不会对声韧带造成损伤的,而且存在养嗓子润嗓的功能。

但戏曲界的问题在于,过早的让学艺的孩子接触高音,孩子的声韧带和咽部腔体发育不完全,过早接触咽音会导致后期音色割裂,也就是倒嗓。比如德云社的那个孩子,以及千年来毁在幼年吊嗓的无名戏曲天才们。科学的方式是,变声期之前和变声期之后都不能触碰换声点之上的高音和停止咽音唱法。这样可以达到声韧带和咽部的正常发育。

所以,从音域和腔体能力上谈论戏曲唱腔,都是完美的存在。完全可以和美声、民族唱法并列为一个唱法流派。在音色上的同质化问题,也是以传承和文化普及为主。以下,具体展开具体讨论:

1:戏曲咽音音色的成型原因;

戏曲唱腔和流行声乐音色最大的差别,就诞生之初的目的性差别。

戏曲的演唱者,在古代地位是很低的,所谓下九流之中的下三流,恰好有戏曲演唱者在列。对于戏曲的古代定位,演唱者们是在街头表演,没有任何的工具和音箱。这样的简陋环境就直接导致了戏曲唱腔的主要特色:嗓门大、音色尖。

所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唱戏的一开口基本上全场都要听得到,能在没有任何电子扩音机械的帮助下做到这一点的其实很难,在C4音区之下很难达到这种音量。音高不跟着音量走的核心是要依附于麦克风的扩大,而低音传播会导致音波衰减极大,达不到范围性可听性。所以,唱戏的音区必须往上提,只有高音的高压力才能够提供更大的腹腔支撑和胸腔共鸣。因为共鸣腔本身就是一个扩音喇叭。

而但有音量是不够的,声音的传播范围除了音量还有一个重要维度:频率,也就是音高。音越高,他的频率越高,波长越短,穿透力就越强。所以戏腔音色尖锐并不是目的,音高的传播度才是目的。

如此,戏曲的音色要求就基本成型:音区高、嗓门大、穿透力强。符合这样的唱法在如今的流行性声乐环境之中有两种种:强混、咽音。弱混的音区足够高、穿透力强,但是不符合嗓门大。平衡混也是如此。

这四种音色都符合音区高、嗓门大、穿透力强,为什么选择了咽音?强混的各个优势都比咽音更好,可最终选择的还是咽音。为什么?

答案也很简单,四个字:物竞天择。历史和文明的选择,往往不是最优解,而是最合适,最应该出现的答案。咽音比强混更应该存在,因为强混的门槛太高。强混需要的打磨时间远远大于咽音,同样的强混的废嗓率,更是大于咽音。而且强混很容易造成高喉位和声带挤压,比如周杰伦、王杰、陶喆、刀郎他们都是这样的例子。我们国家的歌手强混能力,直到21世界才慢慢拓展而开。

而咽音不同,咽音的门槛不高,他们的最大门槛就是每天坚持锻炼形成的肌肉记忆。这也是为什么戏曲要求每日吊嗓的原因所在。一日都不能落下。严格按照每日吊嗓,即使是六七十岁的老艺术家,一开口依旧是A4起步的高音。因为他们的咽喉部肌肉群的依旧很顶。声韧带的老化并不影响咽音的音高。

如今唱戏的目的比流行声乐多了一层历史文化的厚重感,因为对于文明和历史而言,戏曲这种艺术类衍生物更具有体验感和传承感。这一点导致了后续的差异。咽音是最适合传承和继承文化的音色,因为他是同质化,可以较大程度的保留古代的韵味。

2:流行音乐的音色形成过程;

和戏曲完全不同,我国流行音乐的音色形成过程只有一条路:学习欧美。比如:陶喆学习的R&B声带边缘化唱法,比如韩红学习的通俗声带边缘化唱法。比如孙楠学习的咽音唱法。

流行声乐他是依附于商业市场而存在,这一点很重要。本质上流行声乐是没有任何文化传承可言的,有文化传承的是流行音乐的作曲。

流行声乐主要是依附于商业市场的波动性,当一种声乐技巧是第一次展示时,他就开始吃香,他就能赚钱。任何大家都来模仿,然后就不能赚钱。开始寻找下一个声乐技巧。

1: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以张国荣、谭咏麟为代表的E4-F4的胸声过载唱法为主要市场经济。

2: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张学友、刘德华的F4低音胸声共鸣为主,他们开始赚钱。

3:新世纪初期,孙楠的G4-Bb4咽音唱法为主,孙楠和韦唯开始赚钱。

4:2010年,五组高音开始展现魅力,《中国好声音》的学员们开始赚钱;

5:2020年,五组强混唱法开始成为最高声乐序列,SLS唱法开始兴起,林俊杰、王力宏开始在唱功上碾压周杰伦,他们开始赚钱。

流行声乐的核心永远是依附于商业的,但是这个走势是健康的市场。因为五组强混能力的确很难,也的确很好听。也是华语流行音乐和欧美流行音乐越来越靠近的事实,起码在音区上,我们已经不落下风。


总体而言,戏曲吊嗓的科学性和传承性是中国艺术在音乐上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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