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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郡太守宗悫,“乘长风破万里浪”

    一句“乘长风破万里浪”的豪情壮语,传诵了一千多年,究其原因,不仅仅在于宗悫年少有壮志,而更在于他以自己驰骋疆场、报效国家的传奇一生,给“乘风破浪”注入了丰富的内涵。


少年壮志,“任气好武”


    宗悫曾为随郡太守,出生于南阳。若以秦汉随县属南阳郡的渊源来论,他也可以称得上是随州人的老乡。而自西晋置随郡,随郡与南阳郡仍是近邻。
    据南朝《宋书·宗悫列传》所载,宗悫的少年时代,“天下无事,士人并以文义为业”,其叔父宗炳,“高尚不仕……素高节,诸子群从皆好学”。在这样一个学习文化蔚然成风的大环境中,又有叔父淡泊仕途、注重操守学问为表率,少年宗悫也应该好学为文才是。可宗悫却在宗氏子弟中显得有些另类,“独任气好武”,不喜文房四宝,专爱舞枪弄棒。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其兄娶妻,新娘子刚入门,夜里就来了一帮强盗抢劫,宗悫挺身而出,一个人打得十几个强盗四散而逃。
    有武功和胆略如此,宗悫还是没有得到叔父和乡邻们的表扬。
    一次,叔父宗炳问他将来有什么志向,他回答道:“愿乘长风破万里浪。”
    叔父没有表扬他“志向远大”,还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你将来如果不能大富大贵,就必定破败我宗家的门户啊!”
    其叔父宗炳饱读诗文,擅长书画,曾多次拒绝宋武帝刘裕等人出任高官的征召,对侄儿宗悫的“好武”,可能忧心忡忡:哪天枪棒相交,关乎人命,不是门户遭殃的灾祸吗?
    可历史与宗炳老先生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正是因为宗悫的“好武”,才为他打下了登上历史舞台的基础,才为宗家赢得了青史留名、光宗耀祖的又一机会。
    因为,此时的中国,自魏晋以来,“天下无事”只是一个短暂、局部的现象。
    自西晋“八王之乱”,诸王为争夺中央政权,相互厮杀,生灵涂炭,社会经济崩溃,种种矛盾相继爆发,西晋迅速灭亡。北方四分五裂,进入五胡十六国时期。东晋偏安江左,时时面临着北方诸国的威胁。祖逖、庾亮、殷浩、桓温都曾先后北伐,但无一成功。
    东晋末年,桓玄篡位,刘裕被众人推为盟主,传檄四方,各地纷起响应,率兵进入建康,打败桓玄,迎晋安帝复位。安帝拜刘裕为侍中、车骑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掌握朝政。
    公元409年,南燕纵兵肆虐淮北,掳去晋两郡太守,驱掠百姓千余家。刘裕率军北伐,终于攻下燕都,活捉其主慕容超。
    公元416年,后秦主姚兴死,姚泓继位,内部叛乱迭起。刘裕率大军分四路北伐,十月,占领洛阳。次年,突破潼关防线,一举攻陷长安城,姚泓率群臣投降。刘裕留自己十二岁的儿子刘义真率一班文武共守长安,自己统军南归。不久,夏主赫连勃勃派军进攻长安,十二岁小儿刘义真手下文武发生内讧,自相残杀,为夏军所败,长安得而复失。但经两次北伐,黄河以南、淮水以北以及汉水上游的大片地区,为晋据有。同时,刘裕剿灭卢循、刘毅、谯纵、司马休之等地方武装势力。刘裕的权势如日中天,已经不能满足于“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地位。
    公元420年,刘裕逼晋帝禅让,自己即皇帝位,国号宋,是为宋武帝。
    但好景不长,刘裕在位才两年多,便一命呜呼。弥留之际,他念念不忘的是,如何让子孙后代继承这好不容易弄来的大好江山。他亲自写下手诏:“后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母后不烦临朝。”以此防备外戚干政。他将自己贫寒时使用过的农具,收藏在宫中,以教育后世子孙不要忘掉革命传统,崇尚节俭,珍惜来之不易的九五之尊。
    刘裕煞费苦心,其后世子孙能“领情”者少之又少,而骂他为“乡巴佬”、甚至杀父篡位者则占了绝大多数。因而南朝宋的内忧外患,也就接踵而至。而从另一角度看,“国家不幸诗家幸”,南朝宋的“天下无事”变为“天下有事”,也为宗悫提供了崭露头角的机会。


林邑立功,“狮”战象阵


    公元446年(元嘉二十二年),投身于江夏王刘义恭麾下的宗悫,此时已以 “有胆勇”,而受到刘义恭的赏识,推举朝廷拜宗悫为振武将军。这一年,南朝宋“伐林邑,悫自奋请行。”
    林邑,故地在今越南中部,秦汉时为象郡象林县地。汉灭南越国,在原来的南越国属地设置了南海、交趾、九真、日南、象郡等十个郡,属交趾刺史部。东汉末,中原战乱,象林县功曹之子区连趁机自立为王,中国史籍方称之为林邑。据《宋书·夷蛮列传》载,南朝宋刘裕称帝后,林邑王范阳迈遣使向宋廷朝贡,受宋廷册封。后来,林邑向北扩张,“侵暴日南、九德诸郡”。
    林邑之北的日南、九德诸郡,属南朝宋之交州辖地。公元422年,宋武帝刘裕“告崩”的永初三年,林邑王“率其众攻陷日南,害太守夏侯览,杀五六千人,余奔九真,以览尸祭天,铲平西卷县城,遂据日南。告交州刺史朱蕃,求以日南北鄙横山为界。初,徼外诸国尝赍宝物自海路来贸货,而交州刺史、日南太守多贪利侵侮,十折二三。至刺史姜壮时,使韩戢领日南太守,戢估较太半,又伐船调粃,声云征伐,由是诸国恚愤。且林邑少田,贪日南之地,戢死绝,继以谢擢,侵刻如初。及览至郡,又耽荒于酒,政教愈乱,故被破灭。”
    日南郡被林邑人攻占的原因,一是林邑人的凶猛,《晋书·四夷列传·南蛮》称,林邑“去南海三千里……人性凶悍,果于战斗,便山习水,不闲平地。”此时攻陷日南,不仅杀害了五六千人,还用太守夏侯览的尸体祭天,并向交州剌史提出更多的领土要求;二是南朝宋王朝派遣官员的贪婪昏庸,刺史、太守“多贪利侵侮”,“自海路来贸货”的要克剥百分之二三十甚至更多,还以征伐为名,派船拉夫,被杀掉祭天的太守夏侯览,更是荒于政事,整日酗酒。
    宋文帝刘义隆即位,励精图治,“民有所系,吏无苟得,家给人足”,世称“元嘉之治”。而林邑自知不是对手时,即向宋朝廷“频遣贡献”,有机可趁时即“寇盗不已”。宋文帝刘义隆“忿其违傲”,“使龙骧将军、交州刺史檀和之伐之,遣太尉府振武将军宗悫受和之节度”。
    伐林邑之战却打得很艰苦。
    交州刺史檀和之首先率军包围了林邑的都城区粟,“林邑遣将范毗沙达来救区粟,和之遣偏军拒之,为贼所败。”
    首战受挫,檀和之急忙派遣宗悫出马。“悫乃分军为数道,偃旗潜进,讨破之,拔区粟,入象浦。”
    寥寥数语,已建大功。看来此时的宗悫,早已不是“任气好武”的少年,而已经成长为讲究韬略出奇制胜的将军,在林邑的山林间“偃旗潜进”,分军奇袭,一举而击灭范毗沙达,乘胜攻陷其都城区粟,再迅速进军象浦。
    此后的战斗,则颇具异域色彩。
    “林邑王范阳迈倾国来拒,以具装被象,前后无际,士卒不能当。”这一战,是林邑王以倾国之力,来与宗悫决战,而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竟然是被武装了的大象。“前后无际”的战象群,突然向宋军冲来,对战象见所未见的宋军,自然难以抵挡,只有撤退。
    宗悫处变不惊,说,我听说狮子威震百兽,于是召集能工巧匠,制作了许多栩栩如生、威武雄壮的狮子模型。
    再次与林邑的大象阵相临,宋军的阵列中突然冲出无数张牙舞爪的狮子,大象果然惊慌地向回狂奔,林邑军自相践踏,一败涂地,宋军大获全胜。
    宋军此战,收获无数奇珍异宝,但战功赫赫的宗悫,却“一无所取”,得到宋文帝的赞许。较之于那些宋王朝剌史、郡守的“贪利侵侮”,宗悫居功不取的清廉,更是难能可贵,具有特别的意义。


“将帅之材,廉洁之操”


    宗悫因功被任命为随郡太守。此时的随郡,下辖随、永阳(治所在今安陆县北境)、阙西(地当今随县唐县镇)、西平林四县,处于南朝宋王朝的北方边境地区,是宋王朝抵御北方各政权侵扰的重要屏障,战略位置重要,宋文帝曾改封第六子广陵王刘诞为“随郡王”,宋顺帝也曾改封弟南阳王为“随郡王”……
    作为太守,宗悫在随郡保境安民,自不在话下。同时,周边地区出现动乱,宗悫也率军及时平叛。相邻的“侨置”雍州、南新郡等地“蛮屡为寇”“反叛”,许多名将“攻之未能下”,而宋悫“率其所领先登,众军随之,群蛮由是畏服”。
    而在南朝宋王室成员争夺皇位的大战中,宗悫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平乱作用。
    南朝宋皇位继承、争夺的惨烈程度,在二千多年的封建时代,颇具典型意义。
    尽管宋武帝刘裕做了种种安排,但要想将“家天下”传下去,还是“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防了外戚,却没防得了权臣,更没防得了他那些不肖子孙。
    刘裕尽管知道长子刘义符才德不足以继承大位,但还是不忍心废去其太子身份。刘裕死后,刘义符继位,年仅17岁,仍“狎昵群小,更好游狎”,当了皇帝,还与群小玩“设肆沽酒”的游戏,自己亲自主演“酒保”。于是主持朝政的司空徐羡之、中书监尚书令傅亮和中书令谢晦等密谋废之。老大刘义符废去了,老二刘义真就该继位,但大臣们与老二的关系不好,于是利用老大、老二的矛盾,先将老二废为庶人,随后又怕将来老大老二报复,干脆派人将他们杀了。老三刘义隆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皇帝,是为宋文帝。
    刘义隆为帝,却对三大臣百倍警惕,刚坐稳江山,即以“弑逆”为名诛之。在杀权臣、治理国政上雷厉风行的宋文帝,在传位的问题上,又如乃父宋武帝一般优柔寡断。其长子刘劭品行更加恶劣,为了早做皇帝,竟与老二刘?一起,请女巫咒其父早死。事发后,宋文帝准备废黜老大刘劭的太子身份,赐老二刘?自尽,但还是一个“不忍”,于是刘劭先下手为强,带兵杀死文帝(年仅47),并大杀政敌,自行称帝。
    老大弑父,老二帮凶,老三武陵王刘骏被部下推举为帝,号召讨逆,迅速得到各地将领、宗室的响应,宗悫也高举义旗,“为南中郎谘议参军,领中兵”,立下战功,并在刘骏获胜,成为孝武皇帝之后,任左卫将军,封洮阳侯,并升为封疆大吏的豫州刺史,监五州诸军事。
    作为老三的孝武帝刘骏,虽然没有像老大刘劭那样“杀爹”,却也是一个“坑爹”的主儿,把乃祖乃父传下的江山不当一回事。看到他爷爷刘裕所居的寝室,墙上还挂着用葛麻制作的灯笼,大不以为然:“田舍翁得此器用,已算是过度了!”他“土木被锦绣,赏赐倾库藏”,钱不够用了,就想出一个主意:剌史卸职回到京城,就要他敬贡,再召他入宫与之赌博,“必将他宦囊余积,悉数输出,然后快意”。他荒淫无度,将堂妹收为嫔妃,为遮人耳目,又将堂妹改姓。他担心各位兄弟藩王也想做皇帝,便一一将他们杀掉。
    宋文帝第六子、曾做过随郡王的刘诞,后来改封竟陵王,在帮三哥孝武帝刘骏登上皇位时立下大功,而刘骏“畏而忌之”,将他调离京城建康,出任都督南兖等六州诸军事、南兖州刺史。刘诞受到猜忌,又被刘骏下诏削去爵位,并密令捕之,刘诞于是在广陵叛乱。
    但刘诞势单力薄,为了激励部下的士气,他借用宗悫百战百胜的威名,骗其部下说:“宗悫帮助我。”等到宗悫受皇命来平叛,跃马绕城大呼: “我就是宗悫!”刘诞部众见状,立刻土崩瓦解。
    宗悫居功不傲,待下宽容大度。以前有个同乡的土豪叫庾业,招待别的客人时,用满桌的筵席,而宗悫来了,却只摆上咸菜和小米饭,还对客人说:“宗悫是军人,吃惯了粗茶淡饭。”后来,宗悫任豫州刺史,庾业在宗悫的手下当长史,宗悫对他很厚道,不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宗悫对上,则正直不阿,他曾有一头好牛,官府想买去进贡给皇上,他却不卖,以致被免去官职。
    史家对宗悫的评价是“以将帅之材,怀廉洁之操”,德才兼备,传诵千古。唐人王勃说:“有怀投笔,爱宗悫之长风。”李白在《行路难》中也运用宗悫之语写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清同治《随州志》载:“宋征西将军宗悫墓在玉波门内宗驾岭,乾隆十三年,居民锄地得断碑,仅存一悫字,余皆剥落,知州王云翔立碑于墓前,旋失去。二十八年,知州李阊棱复立,石刻宗悫墓三字,道光三十年,知州金云门即墓为垣,咸丰十一年毁。”
    1957年文物普查时,在随州城关镇西关街(今小十字街)木器社集材场(后改为家具厂)院中尚有一大土冢,高2.8米,直径15米,南有一拜台,并有高1.6米,宽0.69米,厚0.15米的石碑,刻有“宋征西将军宗悫之墓,大清光绪二十五年,岁次已亥夏月,知随州事陈树屏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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