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美国家庭跳蚤市场

    □伍泽

    朋友Kate早上遛狗回来说看见路边广告，好像是说邻居周末有家庭销售，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去，当然去。

    换了件衣服跑到街上，找到那张贴在灯柱上的广告牌看了一下：Yard   Sale(庭院售物)。时间是早上７点到下午１点。

    按着广告上的门牌号找到地方，发现不只是一家在做销售，是几家一起做的。就在几户人家花园外的空地上，各自摆出个摊子。有植物，热带鱼，衣服，书，碟，玩偶，小摆设……每件东西上都有主人手写的价格，价格签做得很漂亮，用不同颜色的小纸片，剪成圆形方形三角形贴在待售商品的一角，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跟商品一体的。

    翻了翻书（都是英文的），一堆音乐碟（不认识的歌手），小瓶子小罐子里养着的热带鱼，长在奇形怪状器皿里的植物，我对养植物的器皿很有兴趣，但主人不肯拆开了卖，植物又不能带回国，只好作罢。一排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一堆孩子们玩过的毛绒玩偶，小狗穿的漂亮衣服和项圈，然后是一些涂鸦画，大约是主人家孩子的作品，居然还看到一张发黄的中国仕女图，一直走到最后一家院子前，一看那院子眼前就一亮。

    那是个打理得非常漂亮的院子，大片大片的山角梅从栅栏里伸出来，透过这片三角梅，里面有小桥流水，房子的门窗是绿色，檐前挂一只风铃。主人是一对白发老夫妻，男主人白衫灰长裤，女主人一条长裙，非常优雅的一对老人。一条长桌上摆着的东西都是漂亮的小摆件，整套的太阳系冰箱贴，刻花的水晶玻璃罐，盘金丝的酒瓶起子，绿底描金的晾衣服夹子，象牙浮雕一样的盘子，产地是法国……美丽而无用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价格非常的便宜，每件都只需一美金。

    一件一件看过去，每件都拿得起放不下，女主人见状立即跑回房间拿出一个袋子，过来趴在自己的摊子上帮我挑挑拣拣，一边挑一边嘴里碎碎念：这个很漂亮呀，你会喜欢的。那个不要啦，不合适你的。两个女人一面笑一面挑，突然她站起来说等一下，转身往家跑，再回来时拿着一只奇形怪状的罐子塞给我说：这个送给你。问她做什么用？她笑着说觉得有意思就买回来，至今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想着这些东西都要不远千山万水背回武汉，犹豫着要不要再挑些。这时旁边的邻居看上一只可爱的小狗项圈，拿出一张２０元付款，女主人抱歉说没零钱。过一会儿邻居拎着一大布袋硬币跑来，一五一十地数。男主人拿来一只小篮子，数够了就丢进去。

    抱着一大袋战利品回家，一件件拿出来给大家看，引来一片惊叹声，都说太美了。Kate说每个周末都会有人在自己家做这种Sale，把自己多余的东西很便宜卖出去。今天的女主人是个特别优雅的女人，家里的东西都特别漂亮，所以淘到她的东西也算难得。我问男主人做什么的？Kate说不记得了吗？上次在州政府见过一面的，共和党国会议员。

    国会议员也在家里卖东西呀。Kate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总统家也做过这种Sale，当然是在他没当总统的时候。当总统后就没庭院了，只有白宫。其实这当总统也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