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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篆《宋伏风马氏墓志铭》(移动微字帖)


海棠花馆藏“宋伏风马氏墓志铭'册

马氏是范仲淹儿子范纯礼妻 ,此志是宋代篆书大家王夀卿所书,墓志用篆书者大多为志盖,正文全用篆书刻就十分少见,此志篆书自然流畅,委婉可爱,很是难得。

王寿卿[宋]字鲁翁,陈留(今河南陈留城)人。祖择之外甥。召至京师,使篆王安石字说,辞以与王氏之学异。后以命李孝扬,而寿卿终身布衣。得阳冰笔意,非章友直、陈晞、毕仲、荀文勋所能管摄也。 《山谷集》、《书史会要》


王寿卿出身于积世衣冠之家,其先人或居宦京师或任职地方。《宋史》卷四八八述其曾祖为“右正言、直史馆王世则”,于淳化元年(990)出使交阯,次年六月还朝后,将当地山川形势及见闻事迹撰文上报朝廷。《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接着叙其遵照太宗诏令检讨皇太子、亲王、皇族、后族等故事。太宗端拱元年(998),改左拾遗为左正言,属门下省;改右拾遗为右正言,属中书省,掌对皇帝规谏讽谕。文献均记载世则为右正言,而墓志所记为左正言,是各书一职。其祖王宗立,为幕职潭州观察推官,是一位正九品的低秩官员而不见于载记。其父王师元,官职方员外郎,母亲是龙图阁学士祖无择之女。《宋史》记载,神宗熙宁二年(1069)八月“丙午,同修起居注范纯仁以言事多忤安石,罢同知谏院”。壬戌,“审刑院详议官王师元坐言许遵所议刑名不当,贬监安州税”。范、王二人官位有高下,因与王安石政见不同遭其排斥而谪外。王寿卿的外祖父祖无择(1006-1085),字择之,进士高第,官至集贤院学士。《宋史》本传记载,曾与王安石同知制诰,神宗立,祖知通进银台司。“熙宁初,安石得政,乃讽监司求无择罪……遂谪忠正军节度副使”,亦受贬官外放处分,《邵氏闻见录》卷十六叙此事始末颇详。由于长辈们是新党的政敌,旧党子嗣王寿卿的一生也被卷入了两党之间长期的无情争斗。

王寿卿虽幼失怙恃而旷放豪迈,有高世之志。九岁时因学习刻苦而生病,痊愈后连续多年不沾烟火而生食。一生俭洁不饮酒,日食一餐,异于常人。青年时期进入太学,在京城的最高学府究览群书,文章写得典雅富丽,尤其擅长古文诗歌。他勤习书艺,得唐代书法家欧阳询和颜真卿书体法式的真谛。由于忧虑无人继承篆体书法,当代作品也没有自然天成之美,于是闭门不与外界交际应酬。“一以李监为师”,潜心勤学苦练,获得成功。“李监”指的是唐代文字学家、书法家李阳冰(722-789)。字少温,初为县令,后官至国子监丞、集贤院学士、将作少监,秘书少监,于是世称“李监”。唐代元和十一年(816),韩愈(768-824)在一篇文章便是这样称呼他的:“于时李监阳冰,独能篆书。”他生于名门望族,自幼博学多才,成就文学和书艺的环境十分优越。擅长篆书,汲益李斯,书法变化开合,独创一格,人称“笔虎”,以“斯翁之后,直至小生”自许。在中国书法史上,被誉为继承了秦朝李斯书法传统的大家。

黄庭坚称扬王寿卿的三句话。第一句是:“篆法俊伟,甚逼阳冰,于今为天下第一。如章伯益、陈规圣,皆出其下风。”不但肯定王氏篆书的崇高地位,而且还以贬抑名扬书坛的两位篆书家为反衬来褒美他。

王寿卿与金石学家赵明诚的学术友谊深厚。

赵明诚,是北宋金石学家的代表人物,小王寿卿二十一岁,两人学术交往密切。他有一篇跋说:“右《楚钟铭》,政和三年获于鄂州嘉鱼县,以献。字画奇怪。友人王寿卿鲁翁得其墨本见遗。”赵家珍藏一幅四十七行本《徐铉小篆千文帖》,帖上有米芾等名家题跋,王寿卿也写了四行篆书题跋:“徐骑省书次韵高古,足为近代之冠,然世多大字,而此特谨小,尤可珍贵。政和元年二月晦,王寿卿题,李平叔预观焉。”[29]他和当时的士大夫一样热衷于金石书画资料的搜集鉴赏,好作题跋纵谈艺术品鉴真鼎,收藏家也乐意让知名真赏者留下墨迹表达灼见。

王寿卿擅于属文,名臣贤士亡故后,以能够得到他撰作或书丹的碑碣墓志为荣耀,有《刍狗集》五十卷,惜已佚。汇集其遗作,可见文采风流。

王寿卿善楷书,尤长于篆书。有篆书四、楷书行楷各一共六件刻于石的华篇丽篆可供观摩,其中四件兼撰文。

一,《穆氏先茔石表》(政和三年,1113年),方柱形,通高约177厘米,每面宽约45厘米。表额阳文篆书题:“穆氏先茔石表”,表面为阴文篆书,每字长约9厘米。王寿卿撰并篆书,任升刻,石上截二至四面为黄庭坚行书跋。石原在山东省章邱市女郎山,后移置文昌祠。二石八面刻,此拓只存一石。为王氏五十四岁时撰文并篆书的大字作品。清代博学好古的诗人王士禛云:“宋穆宾廷秀墓,在女郎山之阳。有石表一,王寿卿鲁翁撰文并篆书。有黄山谷赞云:‘见鲁翁用笔,可以酒酹阳冰之墓。’云云。今移置文昌祠中。”[34]墓表为纪念先人而立,以出自王氏手笔而华楚。

表文并黄氏跋具载《山左金石志》,毕沅记云:“黄庭坚卒于徽宗即位之三年,此碑立于政和三年,距山谷之卒,已及十年,是山谷未见书此碑也。当由穆氏曾孙慕山谷之誉,因附刻于石表之后,以增重耳。”

二,《穆翚墓表》(政和七年)(图三),额题:“宋河南穆府君墓表”,穆涘撰,王寿卿篆书,任升摹刻。额题每字长约12厘米,碑文每字长约5厘米。石在山东省章邱市。

《穆氏新兆域记》(重和元年,1118年),为《穆翚墓表》碑阴。额题“穆氏新兆域记”6字篆书,每字长约12厘米。碑文楷书。穆涘撰,王寿卿书,任升抚勒。

《王魯翁题跋》(宣和元年,1119)。王寿卿与任升两位平民艺术家于六年内三次合作,为穆氏墓茔所立的大碑撰文、书丹、镌刻,王氏的书法精品因任氏遵于原作的精雕细刻而神采焕发。心情舒畅之余有感而发,以行楷书体写下这篇短文鼓励任氏,因刻于石而传于今。这年他六十岁了,是目前所见的第二篇散文

三,《范氏家乘》卷二十一《志铭录》载有《子遵公墓碣铭》,系范仲淹之孙、范纯仁之第四子范正路(1060-1080,字子遵)的墓志,由“王寿卿撰,吴兴刘处善书”。那年寿卿才二十一岁,却极具文才。近年坊肆所见《范纯礼妾马氏墓志》(建中靖国元年,1101),方形,边长58厘米,每字长约2.5厘米,是王寿卿撰文并篆书的第三篇作品,时在中年四十二岁。

四,南宋开僖二年(1206)楼钥《跋二疏图》云:“洛阳王寿卿鲁翁篆李阳冰琴铭跋尾,赵公明诚称其深入阳冰之室。”惜未录其文。福州荣观精舍主人藏《余临老墓志铭》拓片,为原石之阳面,石阴面刻《唐李阳冰琴铭》篆书小字等名人题跋原迹。李氏文后为小篆《王寿卿记》:“李监得岛上坚木,爱之以为临岳等。沈存中《笔谈》直谓作琴,误矣。腹下有刻文载其事至详。李篆绝无小者,此才一见,字法奇古,尤足珍秘。琴昔宝于欈李僧智和,和亡没官,乃送乐府,遂入禁中,人间无复得见。初至京师,故相赵公亟命摩本,以传好古者,此其一焉。政和辛卯冬十一月五日,洛阳王寿卿鲁翁记。”[41]王氏题铭之后尚有宋赵明诚、王奎题记,载此铭流传甚详。末载“顺兴邑尉余临老复用刊石,以永其传。”惜未公布拓片。

崇宁元年(1101)闰六月晦日,苏轼安葬于汝州郏城上瑞里。《鸡肋编》记载:“东坡葬汝州,其墓甎皆印‘东坡’二字,洛人王寿卿所篆。”也是对前辈的纪念。

自汉代以来至于有唐,篆书的碑碣墓志相当少见,若汉《袁安碑》,若唐《恒山愍王李承乾碑》等是。而北宋王寿卿一人便留下了一批石刻篆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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