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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石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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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铮亮，笔挺牛仔衭，
车内开着空调还嫌不够劲
再来一曲“山路十八弯”
车窗外
稻田一川青里泛绿
小溪环绕跌水欢歌
那山那水美得令人眷恋
难忘不舍
山乡小道拐弯处
迎面一段看不见尽头的泥泞路
石友司机平静地照速前行
远方的路旁一长堆
被弃的卵石半祼露在杂草丛中
看吗
看
“吱”车聚停
泥水溅花了挡风玻璃
压安全扣推开车门
阵阵蝉声顺风迎面刮来
犹似集体抗议
小车骚扰了它们快活的领地
看踏板下
那道道隆起的泥浆
眉头皱了犹豫了
怕泥泞沾了皮鞋
多亏“战斗天地”年代
铭刻了“再教育”的真谛
脚一蹬
泥浆淹没了大半皮鞋
衭管直淌泥水
几步跃上石堆
仔细地翻了遍
......

望坡上梯田级级披绿
应是旱稻扬花灌浆时
徐徐地在车窗外旋退
疫情肆虐
农民照令大地稻花香
勾起了一位诗人名句
“......辛酸含着泪水
赞美土地的芳香”
我等痴情拌着疯狂
描写石头的“闲诗”
石友司机说
“大脸皮”啊
天能高地能厚
脸皮不能厚
脸皮又大又厚不配坐在付驾位上
真的
犹如一瓢泥浆从头灌下
一股丑愧红了我脸上
......

小溪旁
匆匆地清洗泥石
啊
右江青皮石（俗名）
石友司机兴奋得捧着石头
跳起了陋脚的“华尔兹”
粗着嗓子唱了起来
“你从那里来我的朋友”
石友司机
大半辈子开领导车
见多识广老油一条
能喝
酒从不离身
傻乎乎地死抱着
一份石头的真情
婉拒了职业的升迁
抚平了婚变的危机
......

数百公里的右江中段
青皮石
唯一集中出水在一处小滩塗上
极为稀少
青皮石
超高密度光滑无比见箸
深篮色泛黄色为主调
天然生成许多色階
深牢地流镀在光滑的表皮上
有的
夹带玉石矿脉
晶莹透亮欣喜可人
青皮石
画面线条
清晰对比色调强烈
色相韵味沉稳柔润平和
“楚楚”动人深受石友喜爱
......

娘的
进村的路改了
前面
V字渠道形挡了进村的去路
下了车
我呆呆地愣望
石友司机脚踢了踢车轮子
一声上车没商量
车轮子稳稳地抖轧上V字顶
端土轨上
三十多米的渠道路
硬生生的开进了村子河岸上
江边
一叶机动小船
船家听了喇叭声
向岸上招招手
右江石头的共同喜好
如一条无形的彩带
拉近了陌生人的距离
船家
五十多岁开外中上个儿
眉骨凸显双眼深眯
目光淡定
挺神
右江风雨长期磨历
混出来的黑汉子一条
小船向上游开去
两岸弯曲排山
深渊处拔浪而起
直插篮天
峡风习习凉气惬身
驶过峡峰
两岸突地开阔
右岸
隧洞穿出一列动车
呼啸地向前方隧口飞驰
对岸
采剩了的玉米秆坡地
一群水牛悠悠啃草
勤劳的村民
边角散地都长满了庄稼
前方
小船迎来了Y字河口
只见
上游双江水势直灌一江河床
压向江心隆起大匹急流
江面上全无一丝浪花
但见
水线忧似万束箭雨
迎面射来向船后飞去
船头啪啪微微水声
小船稳稳直行在水坡上
双手本能地抓紧
颠簸的船沿上
......

上了船家一艘大船
漆黑的露天大货仓占了大半个船身
空空了也
后仓内
红红花绿上百块石头
分列过道两旁
船家说
这些石头都是闲时沙场捡来的
我们小心地挑选分拣中
一阵炸鱼香飘来
一望
过道缝中的厨仓
一条小马尾巴
垂在扎着围裙的背影在忙碌
上了宽阔明洁的驾驶窗
双岸景色一览无遗
视野开阔气派十足
驾轮两旁摆列船家中意的美石
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船家感叹说
大环景谋生竞争惨烈
一家四口日子还是过得去的
走
两位大哥先喝二杯
不容分说拉进厨仓
一张桌上已摆上
一碟油炸小鱼
一碟鱼腩焖黄豆
一碟拍扁了的油炒空心菜
一碗鱼头瓜苗汤
一竹筒原装右江糯香酒
半锅玉米粥
杯筷等满了一桌
石友司机“啊”了一声
“太破费了”
都是右江来的
船家微笑摆摆手
石友司机
今天收获美石
欣逢盛情款待
撞对了好时候
来对了好地方
随即挂包中抽出二支
二百克装二锅头摆在桌上
唱起了——
一壶浊酒喜逢呀
船家
大哥说的好
我老婆是你们A县嫁过来的
二位大哥就是外家来客
真真的“美酒喜相逢”
来
坐下
江妹子
倒酒
江妹子长有一长扞蒜苗鼻子
均匀地拱上一双柳叶长眼
配上一张小口
要是古筝上一坐
赛过古代淑女
江妹子听说外家来客
道声伯伯们好
船家接着介绍说
这是大女儿
高考不顺赋闲在家
天天嚷嚷广东打工......
江妹子娇慎地“别”了父亲一眼
顺手剥开竹筒塑封一板
一阵酒香扑鼻
斜满了酒杯
伯伯们尽兴呀
我俩点点头
午餐席上聊起石头
有说
当今石头广泛普及
深入人心石市空前繁荣
重量级石展火遍全国
好石头竞相涌现
有说
仰慕字画“拍价”
喜欢的石头自己抬上“大气层”
为一纸奖书不远万里
奔波跻身于各式石展
“拍价和获奖”定英雄
独木桥胡乱走到黑
交流获益勇气可嘉
有说
欠缺文化积淀
好石头散落在“艺术品”门外
有说
群龙无首
泥捏的“上帝”成“金科玉律”
数千年一部厚重的儒家文化
先辈们早已留下奇石一席之地
后辈
当理性诚挚地携手传承
发扬壮大
用奇石垒砌成无愧的牢固的
石文化的一座大山高峰
加油
壮着酒胆醉话一通
借三国演义主题歌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见谅
拱手
......

返回车上
刚才与船家嘀咕
想必盯上了江妹子
什么都逃不出你眼睛
我侄子自持右江医科大高材毕业生
一表人才
分配求职坎坷
最近
在家中开了间“迷你”诊所
正缺人手呢
你
只管单一收获几块石头
匆视了呢
沿途一派好风光
辜负了呀
赏心悦目一路美景
是上天赐给
检石人独有的一份乐趣
交流石道拓宽视野
增进友谊
收获放松，境界升华
无意中
觅来一段美好的姻缘
何乐而不为呢
石友司机一席话
说的真好

秦庄
2020 · 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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