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秒与86400秒：王力宏的第一次

2012-09-13 10:30:04     来源:意林杂志

3 秒与 86400 秒：王力宏的第一次

李方儒

（图片来自网络）

在许多人看来，能拥有一张俊秀的面孔，就已经是得到了上天莫大的恩宠。可单单仅有这一样，平凡的人们又愤愤地称其为“花瓶”。但当俊秀的面孔与才华横溢融为一体的时候，有的只是上天的情有独钟，还有人们大大的感叹号！

很多时候，上天的眷顾要靠自己的坚忍来保护。

王力宏，一直在这条路上努力着。

1996 年的冬天，虽然日子已经流过了十多年，但依然能感受到那晚录影棚里的寒气逼人。

惯例，一向没有法律保护，只是一种不成章法的习惯而已，每个人默默遵守着这个无形的东西。电视圈子，亦是如此。有谁规定，工作人员就必须要很早到棚里开始准备所有，被人呼来喝去；又有谁规定，小牌艺人要早早到场，化好妆换好衣，候着大牌前辈；主持人和大牌艺人最后到场，各工种都准备好了？不行不行，得等他们 化妆。早就过了拍摄时间？不行不行，他们还没换服装。他们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什么？摄像师去厕所了？杀无赦。这又是谁规定的呢？没有谁，自成惯例。你能让食材和调料较真是谁成就了谁吗？

那一年，按照惯例，对于王力宏来说，上通告要早早到，因为牌太小。

当时我还不知道，“王力宏”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对华语乐坛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那天录影时间是上午 11 点，工作人员 8 点到现场时，他就已经跟妈妈在那里了。忙碌间，仍然被转移过去一些注意力。

想看看这个听说专程从美国洛杉矶飞来赶通告的小艺人，无名无势，竟然还有一小群粉丝追随到现场。现在想来，那一群粉丝们，才是真正的伯乐呢！

那时，他已经出了第一张唱片，在努力争取曝光率。对于他这样一位歌手来说，能在台湾黄金时段的综艺节目中大展歌喉，是多么来之不易。

而我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谁也不敢拿收视率开玩笑。

节目中，我们设计了一个环节，五个人为一组，站到台前，嘉宾要猜出其中哪一位是穿了西装的人，因为中间只有一位是真正穿了衣服的，而其余的四位身上是赤膊装，只是画了西服样的人体彩绘而已。王力宏，当然也只是五人中的一人，不，准确地说是四人中的一人——赤膊，人体彩绘！

他是当天四个人中来得最早的，第一个上“装”也是自然的。脱去棉衣、上衣、下裤，只剩一条薄薄的短裤。穿着短裤，裸露的肉体已被涂抹上厚厚的油彩，配上那张俊俏的脸，不去形容。

“不许穿衣服、不许擦碰。”彩绘师只会顾及他的“作品”，纵使王力宏出镜的时间还未知，纵使棚里 5 摄氏度低温、棚外刮着瑟瑟寒风。

站立等待的，不止力宏一人，还有他身边的妈妈。我想，妈妈支持的不是华语乐坛这宏大的事业，而是眼前的儿子！要做什么呢，能做什么呢？只有不忍心罢了。看着瑟瑟发抖的儿子，妈妈喂他喝着已被寒风吹凉的姜汤。

边喂边看表，她企盼着儿子能早点结束这该死的等待。

然而一整天过去了，力宏妈妈听到的一直都是，“再等等，还没轮到这组镜头”，天也终于等不及，暗下来、黑下来了。

妈妈冲着满身油彩、浑身发抖、嘴唇发紫的儿子，大哭道：“儿子，咱们不拍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去！”

力宏半步都没有挪动，打战的牙缝中，挤出一句：“妈，为了让大家听到我唱歌，这不算什么苦！”

我是多么幸运能够刚好站在旁边、刚好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颤，感动触及全身！

这个年轻人心中怀有的音乐梦想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身上纵有百般武器，也敌不过心中的一杆枪！

录完节目，已是深夜 11 点了。力宏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舞台、怎么出的镜、又怎么下来！可心中的梦，一直鲜活着、坚守着、支撑着。

如果那天他迟疑了，这十多年来伴随他的又将是怎样的风景呢？

王力宏的这次通告，只占了电视台一天总播出时长 86400 秒中的 1/28800 —— 3 秒。

3 秒钟，一眨眼的时间！各位朋友们，再看电视时可别轻易眨眼睛哦，没准儿，一个巨星的第一次就从你眼前溜走了。

（本文来自《意林》 2012.19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