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齐送单田芳
2018年9月15日上午九时,单田芳先生告别仪式在北京八宝山公墓举行。由于环境所限,本不想惊动太多书友。但尽管预先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依然有大量的书迷,与诸多生前友好一同到达现场,送为众人所热爱的单先生最后一程。
▲ 来的不乏先生的好友、弟子和亲人,但更多的,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 他们在仪式开始前两个小时,已经肃立在那里,等待着和先生的告别了
▲ 无论是在灵堂前
▲ 还是在回廊里
▲ 还是在灵车前,如潮的人流呼唤的是同一个名字——单田芳!
先生一辈子没有走过官途,自然也不会有人专门组织,而满城花雨,秋风万众,便可见人心何处。一瞬间,觉得没有比下面这花圈更能表达对先生的评价了——
▲ 凡有井水处,皆听单田芳
先生说自己不是万能的,他曾就讲过为何不说金庸的书,因为里面的爱情故事把握不好。而我以为,这正是先生从不做小儿女态的本色,“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正是先生留下的忠肝义胆,荡气回肠,使“凡有井水处,皆听单田芳”。
这时便想起一位曲艺大师曾经说过,评书是一种野生的艺术,一粘官气,便不复原容。先生一生坎坷,未必不是天欲以先生为大师也。
先生生前我未能见最后一面,昨日匆匆赶回,与师兄弟们共同一送先生。徐文祥师兄说,先生走的那一天,忽然,就下雨了。而今天,又是阴雨绵绵。
也许,天也知道我们如何悲先生之去。
听八宝山工作人员讲,今天已经进行了分流,到灵堂的哀悼者仍然数以千计,而据我所知,得知今天先生的告别仪式,在鞍山、铁岭、本溪乃至日本东京等地,都有书迷自发举行活动,为先生送行,总人数应当在万人以上。
▲ 参加葬仪的先生弟子们
▲ 先生的亲人
▲ 而在灵堂里,我们看到的是一排一排的人,戴着白花,带着先生的像,鞠躬致哀
他们大多与先生素昧平生,然而,都曾伴随着先生的书长大,今天,白眉大侠终成绝响。
其间,忽然有人跪地痛哭,并行三叩首大礼。工作人员将其拉起时,有师兄告诉我,这不是普通书友。先生虽然一生并非富豪,却有东北人的豪爽热肠,纵素昧平生者,凡有求无不努力帮助,这位是曾受过先生帮助的,然已无从再与先生相见。
正在此时,又有一家五口人,忽然同时跪在先生灵前行礼……
《白鹿原》中,朱先生给鹿黑娃写的字是“学为好人”,或许,先生所传承的书艺并不是他所最看重的,而这四个字,方是先生心中不变的教诲。
今年以来,先生病情时好时坏,一度濒临危急。然而,半个月前似乎又已趋于稳定,医生也认为最顽固的肺部感染已可希望控制住,情况颇有乐观。此时,弟子们亦难免有人想先生一生多少磨难都坦然度过,这一次,或也能化险为夷?
9月12日上午,先生见了外孙女娃,颇为欣喜,频频勉励,见到医护人员时情绪也好,还说要请大家吃饭。这一切,都是让人十分欢喜的。然而,心衰却突然发生,使先生在下午便猝然离世,这样的突然反转,怎不让人难以承受?
尽管在普通人看来,八十四岁不算夭寿,而我心中,您走得实在太早,毕竟,中国只有一个单田芳!
▲ 走过先生的遗容,总觉难以相信这就是先生
先生的遗容修整得很好,或许因为去世前未经过太多折磨,宛若熟睡一般。一瞬间,我曾有一种错觉,感觉先生随时会睁开眼睛。
单先生是何等人?他在你面前时,目光照人,你会觉得他每一根头发都是有生命的。
然而,先生已经走啦。来的朋友有的在先生耳边低语,有的流着泪为先生祈福。先生留下了肉身,他的魂魄,应该早已离去,又怎会听到我们讲什么?
但如果先生听不到,天,又怎么会下雨?怎么会悲伤?
我惟有向每一个来吊唁的朋友鞠躬致意,感谢辛苦,这是我唯一能为我的先生所做的事情。
▲ 先生走了,评书可会成为绝响?
▲ 我想是不会的,这么多人的期望,就是天地的呼声
愿在天国,依然有一个高朋满座的书场,依然有您的那一声——“且听下回分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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