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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为何很多人称总统曹锟为“曹三傻子”


曹锟(1862年12月12日-1938年5月17日),出生于天津大沽口(今天津市塘沽),是中华民国初年直系军阀的首领,曾靠贿选而被选举为第五任中华民国大总统。逝世后,被追赠为国民革命军陆军一级上将。


提起曹锟,当年的很多人称他为“曹三傻子”(因曹锟在家里排行老三)。那么,纵观曹锟一生,他在什么事上“犯傻”?在什么事上“不犯傻”?我的评价是:在小事上,曹锟确实表现得不精明、是“真傻”;在大事上,曹锟表现得比猴子还精。


我们先来看看“曹三傻子”的绰号由来及曹锟在小事上表现出的“傻气”:


曹锟出生于天津大沽一个贫穷造船工曹本生家里。曹锟的父亲曹本生,在大沽的一个船行当排工,成年累月给人家造木船,以维持这个10口人之家的生活。尽管曹家经济拮据,但曹本生性子憨直,为人要强,他宁愿自己勒着腰带,也要供孩子们识几个字。曹锟16岁时,父亲让他学造木船,曹锟不肯,叫他学做农活,他也不依,曹本生只好让他去卖布。因家中贫穷,买不起一辆手推车,曹锟便把布匹搭在肩上四处叫卖。曹锟在卖布时,不计较价钱,也不讨欠账。人说:“这50文的布,你就30文卖给我吧!”曹锟便说:“行!随你的便”。因而买布的人十分高兴,以为自己沾了便宜。人说:“曹三,我欠你的钱过段时间再还你吧”,曹锟也坦然答道:“行!反正我批的布也是欠着的。”为此,人们觉得曹锟是傻子,称他为“曹三傻子”。


有一次,曹锟批了24匹布,打成一个大包,因身上有零钱,便上街喝了点酒。酒后,曹锟路过一家店铺时,看到一位年轻女子朝自己笑了笑,曹锟便以为那个女子对自己有意,于是冲上前便欲抓住那位女子。那人见状,大吃一惊,连忙逃回家中。一下子,家里面冲出一大批男子,把曹锟痛打一顿,并称要送官府。曹锟跪地求饶,并表示愿以所卖布匹赎罪。这样一来,曹锟把做生意所有本钱都搭了进去。他的父亲事后把曹锟狠狠地揍了一顿。


1912年2月,南京临时参议院选举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孙中山提出临时政府应设于南京 、新总统必须亲到南京受任、遵守《临时约法》三个条件,借以约束袁世凯,并排专使蔡元培、宋教仁等赴北京迎袁南下就职。29日,袁世凯指使第三镇统制曹锟发动兵变,纵兵在北京焚烧抢掠,商民受害四千余家,专使寓舍亦被围攻,蔡,宋等人避入六国饭店。次日兵变又波及西城,并蔓延于保定,天津一带。各帝国主义国家借口保护侨民纷纷调兵入京。蔡元培专使团当时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与袁世凯商讨。演完兵变戏后,曹锟到袁世凯家汇报,他也不看袁世凯正在跟蔡元培等人谈话,便冒冒失失地向袁世凯汇报说:“报告大总统,昨夜奉大总统密令,兵变之事,已办到矣。”袁世凯说:“胡说,滚出去!”从此,北京兵变是袁世凯主使便在大伙中流传开来。


为了光宗耀祖,曹锟想过把总统瘾。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直系获胜,独自控制北京政府。此后,曹锟首先逼退大总统徐世昌,迎原任大总统黎元洪复职,并使黎元洪成为其傀儡,北京政府六度更换国务总理。1923年6月,曹锟派人对黎元洪进行恐吓,迫使黎元洪逃往天津,又派王承斌将黎元洪乘坐的火车在天津杨村站扣住,直到黎元洪交出大总统印并签署辞职书后才放行。曹锟利用内政总长高凌霨和议长吴景濂大批收买或威胁国会议员,于1923年10月当选中华民国大总统。因为此次当选是由花费1350元贿选而来,所以当时人们称他为“贿选总统”,也为后人所嘲笑。1924年10月,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10月23日,曹锟部将冯玉祥等人发动北京政变,将曹锟软禁于中南海延庆楼。曹锟也因此成为短命总统。

在人生的大事上,曹锟表现了十足的精明,丝毫看不出他的“傻气”。


“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在人生的重要关头,曹锟选择了正确的方向。一日,曹锟贩布到保定城门,被两个守城的士兵拦住,不但没让进城,反而被他们谩骂嘲笑一番。曹锟无端受辱,窝了一肚子火儿。他感到,在乱世,当兵不失为了一条出头之路。1882年,20岁的曹锟应募入伍,开始了他的军事生涯。曹锟先是在天津武备学堂学习,毕业后做了毅军的一名哨官,1894年还曾随部赴朝鲜作战。翌年,赴小站投袁世凯的新建陆军,为右翼步队第一营帮带。曹锟性格一大特点:憨厚,喜怒不形于色,好处都让给别人,自己则吃苦耐劳,千依百顺,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从无怨言。久而久之,于是渐渐地也就闻达于上司,甚至袁世凯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部下。


在军中,曹锟既无背景,又老实巴交,时常受人欺负。他觉得,要出人头地,就必须有靠山,于是,他又想方设法寻找靠山。他听说袁世凯的叔祖父袁甲三有个拜把子兄弟叫曹克忠,在当地很有权势,人称“大帅”,于是备下厚礼前去拜谒。常言道:“礼多人不怪”。这曹克忠也是天津人,曾任广东水师提督,一看来了个姓曹的小老乡,很是开心,便正式认曹锟为族孙,并派自己的姨太太去袁世凯那儿为他通融,自此曹锟成为袁世凯的亲信,职务由帮带而帮统,由帮统而统领,由统领而统制。中华民国成立后,曹任陆军第三师师长,曾于护国战争时率军南下四川,与护国军作战。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分列为直皖两系,曹在两系暗斗中,脚踩两只船。在冯国璋死后,曹成为直系首领,相继取得了直皖战争、第一次直奉战争的胜利,成为主宰中央大权的实力派人物。


在乱世,欲成大事,手下必须有人才辅佐。曹锟知道自己本领不高,因此,他对真正的人才一是重用,二是用人不疑。他对待部将吴佩孚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吴佩孚在以间谍身份出色完成了其一生当中的第一次重大军务后,被派到北洋陆军主力第三镇,从此与曹锟结下了不解之缘。1906年春,吴佩孚在第三镇步队十一标第一营任督队官(营副),不久被保荐到天津讲武堂进行短期培训,毕业后回到原所在营部升为管带(营长)。翌年,曹锟成了第三镇的统制(师长)。一次吴佩孚随曹锟驻防吉林时,曹锟要用东北地图,整个第三镇只有吴佩孚有一张在日俄战争时期自己绘制的东北地图,由此曹锟对吴佩孚开始有所关注。次年吴佩孚调任炮兵第三标第一营管带。1911年10月辛亥革命爆发,各省纷纷宣布独立,曹锟奉袁世凯之命率第三镇官兵人关,负责天津、北京、保定一线京畿外围防务。同月山西新军宣布独立,袁世凯派曹锟率军攻打山西革命军。队伍即将行进到娘子关时,第三镇第三标部分人员在标统(团长)的带领下准备起事,被吴佩孚即时发现向曹锟告密,事后曹锟提拔吴佩孚为第三镇第三标标统。


1915年,吴佩孚跟随曹锟驻防岳州(今湖南岳阳)。时袁世凯的心腹爱将汤芗铭以海军中将都督湖南。一日,汤芗铭在长沙举行全湘名流会议,请曹锟致词,但曹锟不善于辞令,吴佩孚主动请缨。吴佩孚从汤芗铭督湘有方,受到万民敬仰说到湖南人杰地灵而湖南诸将胸有韬略。这番颇富煽情之言打动了在座诸位,尤其是汤芗铭听得连连称赞,认为吴佩孚确是军中奇才,可惜官阶太低,会后便以湖南省督军府的名义向曹锟发来公函:“……兹借调贵陪吴佩孚来敝省主巡警旅军政。如贵部认为必须交换条件,敝省一定酌情满足之……”曹锟想一个堂堂的都督仅见吴佩孚一面,竟然要将其借走,而且还要升为旅长,想必吴佩孚一定有其独到之处,楚材晋用,不如楚弓楚得。于是回函:“本部已提升吴佩孚为第六旅旅长,掌管兵权,如何外借?”得到曹锟的器重,吴佩孚深怀感激,誓死追随曹锟一生,成为曹锟的心腹。后来,曹锟在重大军事决策全权委托吴佩孚,并且极度信任。1920年,曹锟在保定召集13省群英会,共商如何对付皖系。奉系首领张作霖被曹锟奉为首席。张作霖问曹锟:“段褀瑞的边防军比你的部队多,武器比你好,这个仗你能打吗?”曹锟望了望身边的吴佩孚,得意地说:“子玉(吴佩孚的字)说能打,这个仗就能打!”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曹锟付大权给吴佩孚,数日内便将皖系军阀彻底击败。


由于曹锟对吴佩孚高度信任,因此,吴佩孚对曹锟表现出了极度忠诚。1924年10月,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曹锟因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而被囚,直系战败。有一天,吴佩孚在天津询问亲信:“仲老(指曹锟)被哪一方监视?”其左右同答:“现在不论哪一方面都要听张作霖的话,听说他们还要举段总理(指段褀瑞)出来!”吴佩孚听完后,立即给张作霖发了一封电报,内称:这次战争所有一切,均由我吴佩孚一人主持,与曹仲老没有半点关系。你早晨把仲老释放出来,我晚上就亲赴辕门,任由你张作霖处置。张作霖收到电报后,对吴佩孚赞叹不已,并对其左右说:“看看人家曹仲珊用的人,都是忠臣啊!”


在民族大义面前,曹锟保持了民族气节,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亮点。1927年2月,奉系军阀为了阻止国民革命军东进河南,渡河南下,吴佩孚自郑州撤退而逃。曹锟只得匆匆离开河南回到天津。曹锟回天津后,住在英租界内的19号路(当今河北路34中学),和郑夫人及陈夫人住在一起。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强占东北后,矛头指向华北。于1935年成立了“冀察政务委员会”。一天,几个日本人身着便装,来到天津英租界,邀请曹锟“出山”。曹锟怕得罪日本人想开门召见,但刘夫人堵着门不许曹锟出去,并指桑骂槐高声叫骂。日本人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走了。事后刘夫人历数日本人在东北三省犯下的罪行,对曹锟说:“就是每天喝粥,也不能出去为日本人办事。”曹锟点头应允,同时也告诫他的一双儿女。


日本人在曹锟家碰壁后并不死心,又派了在“冀察政务委员会”做委员的曹锟的好友齐燮元来做说客。一天夜晚,齐燮元叩门求见。曹锟的门卫遵照刘夫人的嘱咐,不予开门,从此以后齐没有再去曹家。


一天,河北省省长高凌蔚又奉日本人之命来访。这时曹锟正躺在炕上抽大烟,一见高凌蔚,脸色骤然大变,他把烟枪狠狠一摔,大声吼到:“你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许你登曹家的门!”高凌蔚吓得浑身哆嗦,被几个侍从架了出去。从此,他再也不敢登曹锟家的门了。


当曹锟听到台儿庄大捷的消息时,兴奋溢于言表,连说:“我就不信,我们还打不过那小日本!”但随着战事不利,他不久便郁郁而病重。


1938年5月的一天,曹锟因感冒转成肺炎,经医治无效,于5月17日(农历四月十八)在天津泉山里刘夫人寓所病故,终年76岁。国民党政府有感于曹锟拒绝与日本人合作,于6月14日发布特别训令,予以表彰,并追授曹锟为陆军一级上将。


曹锟晚年之所以能不为金钱、地位所动,坚决不为日本侵略者做事,,除了与当时的历史背景(直系基本上是亲美英派)有关外,主要是曹锟本人具有比较强的民族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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