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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基因科普公益项目“豌豆Sir”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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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遍布钢筋水泥的冰冷的时代，
是否还有一首歌能拨动你的心弦、
让你眼眶温热？
每当“Starry, starry night”的旋律响起，
我的脑海中就会浮现那片至美的星空；
随着Don Mclean极具画面感的浅吟低唱，
那个红发男子短暂但炽热的一生
会在我的脑海中一幕一幕的放映，
曲终总是泪流满面……
《至爱梵高·星空之谜》电影海报
炽热少年（1853-1869）
1852年3月30日，荷兰南部小镇津德尔特的
牧师提奥多洛斯·梵高失去了家中长子，
一个名叫文森特·梵高的男孩。
一年后的1853年3月30日，
又一个男孩降生在这个家庭，
并且继承了早夭哥哥的名字文森特。
每一个弟弟的生日都是哥哥的忌日，
全家都会去墓园祭奠，从未有庆祝的气氛。
从小，文森特便感觉自己是一个“替身”，
一生都在寻找家庭的认同和自己存在的意义。
文森特·威廉·梵高。左图：13岁；右图：18岁。
照片来源：《梵高传》
小文森特不擅交流却有一颗炽热的心。
“要么大干一场，要么去死”
他做任何事仿佛都抱有孩童般的率真与热情。
然而，心中熊熊燃烧的烈焰总会灼伤旁人。
无论他的传统牧师家庭还是生活的闭塞村庄，
大家都视文森特为“古怪的异类”。
双亲也从开始的不解到之后的难堪与恼怒，
刚满16岁的他就被送到伯父的艺术公司当学徒。
落魄学徒（1870-1879）
初到海牙，库房的工作帮他摸清庞大存画的同时，
他以惊人的悟性快速掌握了关于艺术的海量知识。
这份工作成为文森特的第一个艺术课堂。
起初文森特工作出色、颇得重用，
先后被派往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工作，
又曾调任伦敦、巴黎等地常驻。
文森特供职的画廊，海牙。照片来源：《梵高传》
然而，每到一地，起初的热情总会逐渐被
背井离乡的孤独与人际交往中的挫败所浇灭。
文森特变得暴躁易怒，最终被公司解雇。
文森特深知双亲对他寄予厚望，
希望他成为膝下无子的伯父的继承人。
因此失业令他倍感羞辱而选择自我放逐。
随后他担任过外语教师、神职人员，
无一不以满腔热情开始，以狼狈溃败告终。
失意画家（1880-1886）
在事业失败、身无分文、无亲无故的糟糕岁月里，
文森特深深怀疑自己人生的意义。
在与弟弟提奥的通信中，他写道：
人们时常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但他一定生来知道自己擅长某事！
他一定知道他的存在并非一无是处！
……怎样才能成为有用的人？在我身上，
一定藏有某种潜质，但那又会是什么？
在提奥的鼓励下，他开始画画来打发时间。
对于害怕但又渴望与人交往的文森特来说，
还有什么比静静地观察并描绘形形色色的人物
更令人愉悦和满足呢？
文森特曾在书信中表达对于人像的偏爱：
“我更喜欢画人类的眼睛，而不是画大教堂，
尽管后者雄伟壮观——而人类的灵魂，
就算是可怜的乞丐，或者站街的妓女的眼睛，
对我来说都是更有意义的。”
图片来源：https://giphy.com/gifs
本已支离破碎的人生再次重获新生、充满激情，
他如饥似渴地自学、日以继夜地练习；
这一次文森特倾注的是余生的全部心血。
早期的文森特执着于素描，
由于缺乏专业的基础训练，
他笔下的人物时常比例失调，
更是无法把握精巧的构图或细节。
1880-1883年的素描作品
图片来源：《梵高传》
敏感的文森特总是将批评视为挑衅，
不断地与老师、弟弟和同行们发生争执。
由于人际关系的全面崩塌，
他两次回归家庭，又两次与家人决裂。
向往家庭生活的文森特转而追求爱情，
先是向寡居的表姐求婚遭拒，
又与一位年老色衰的暗娼及其私生子同居。
无论对于家庭、友情还是事业，
文森特总是抱有乌托邦式的愿景与热情，
而现实报以他的从来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创作巅峰（1886-1890）
长期的失败几乎要摧毁文森特的身体与意志，
他逃离一切、投奔在巴黎工作的弟弟提奥。
提奥是唯一还支持着文森特的人，
他在冰冷人世间仅剩的些许温暖。
也许是一种庆祝新生活的独特方式，
文森特在巴黎的数月里画了几个版本的自画像。
自画像中的他衣着体面、精神抖擞，
色调也变得越来越明快。
梵高自画像 1887年
图片来源：《西方绘画大师经典佳作：梵·高》
在巴黎，与各种绘画流派的思想碰撞中，
文森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油画风格：
通过影线和点彩捕捉事物的轮廓与肌理，
通过点画的密度和方向控制形式，
运用互补性的颜色替代以前热衷的黑与白。
终于，他将自己从拙劣的写实手法中解脱出来。
梵高在阿尔时期的画作 1888年
图片来源：《西方绘画大师经典佳作：梵·高》
1888年2月，文森特离开巴黎，南下普罗旺斯，
去拥抱大自然丰富的姹紫嫣红。
春天结束时，他在阿尔的生活又只剩下愤怒……
直到他无意间找到一座独立的房子，
再次激起了文森特寻求伙伴的渴望。
他梦想把房子改造成艺术家们共同的家园。
左图《黄色的房子》；右图《卧室》。1888年
图片来源：《西方绘画大师经典佳作：梵·高》
5月，文森特租下了房子并刷成最爱的黄色，
为了装饰新家，他创作了一系列《向日葵》。
10月，他在巴黎结识的好友保罗·高更
应邀南下，住进了黄房子。
梵高《向日葵》系列 1888年
图片来源：《西方绘画大师经典佳作：梵·高》
与以往无数次建立亲密关系的尝试一样，
文森特与高更在圣诞前夕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高更愤而离开，而文森特割下了自己的耳朵。
精神奔溃的文森特被小镇居民赶出了阿尔。
1889年5月，他被送进圣雷米疗养院。
在与世隔绝的精神病院里，
他创作了大量的作品，包括旷世巨作《星夜》。
梵高 《星夜》1889年
图片来源：https://giphy.com/gifs
这是一片绝非凡夫俗子肉眼所见的星空。
繁星汇聚成漩涡，天体绽放出光芒，
文森特黑夜般惨淡的人生仿佛也被照亮。
一年后，他重新找回了理智与平静。
1890年5月，文森特被确认“痊愈”获准出院。
他北上来到距离巴黎20英里的小镇奥威尔，
那里住着一位名叫加歇的医生，
可以照顾像他这般容易精神紧张的患者。
梵高在奥威尔期间的画作 1890年
图片来源：《西方绘画大师经典佳作：梵·高》
文森特重又找回了色彩斑斓的花园与麦田。
6月，提奥带着小家庭到访，文森特非常激动。
然而，到了7月，人物从他的画布上消失，
颜色也不再明快，黑色和紫色出现……
梵高 《麦田里的乌鸦》1890年7月
图片来源：https://giphy.com/gifs
1890年7月27日，文森特为自己
短暂而炽热的一生拉下了帷幕。
一枚子弹击中他胸部靠近心脏的位置，
痛苦挣扎了30小时后，他离开了人世。
天才 or 疯子？
文森特·梵高无疑是一位最具传奇色彩的画家。
他从未接受正式的专业训练，
却贡献了人类历史上最具表现力的画作，
因此，人们相信他是天才。
他一生坎坷、极度落魄、数次进出精神病院，
所以，很多人说他是疯子，
以为他的癫狂是一切创造力的来源。
文森特一生创作油画800幅、素描1500幅，
这些作品也许就是留给世人的最后回眸。
图片来源：https://giphy.com/gifs
近百年来，数百位专家罗列各种历史证据，
尝试对文森特的病症进行回顾性分析与诊断：
癫痫、躁狂抑郁症、精神分裂症、
神经梅毒、铅中毒、酒精中毒……
直到近几年，学术界才取得共识：
文森特罹患的可能是一种罕见的遗传性代谢病：
急性间歇性卟啉症
（Acute Intermittent Porphyria, AIP）。
急性间歇性卟啉症是由HMBS基因变异引起，
导致胆色素原脱氨酶（PBGD）功能障碍，
造成血红素通路紊乱和合成不足，
同时两种中间产物的累积引发毒性。
梵高 《耳朵缠绷带的自画像》1889年
图片来源：https://giphy.com/gifs
AIP导致的代谢异常会引发神经系统紊乱，
包括视听幻觉、躁狂抑郁、妄想、暴力与自虐；
也会出现其他易被混淆的生理症状：
腹痛、便秘、发烧、性无能、复杂性局部癫痫。
这些症状无不出现在文森特的医疗记录或通信中。
AIP患者通常在20-29岁发病，
而文森特的病情正是始于27岁。
“急性间歇性卟啉症”名称中的
“急性”是指症状的迅速发作和突然停止；
“间歇性”是指在发作间歇有明确的正常状态。
这一点也完全符合文森特在生前最后2年中
6次有清晰记载的发病特征。
AIP的遗传模式是常染色体显性遗传，
即若父母有一方患病，
则子女有50%的可能性患病。
梵高家谱。照片来源：《梵高传》
文森特的父母育有6名存活的子女：
文森特死后仅一年，弟弟提奥也在
饱受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折磨后撒手人寰；
弟弟科尔在战场上自杀，年仅32岁；
妹妹惠尔在精神病院度过人生中大部分时光。
据推测AIP可能源自文森特母亲的家族，
文森特的外祖父死于精神疾病，
一位舅父自杀，一位姨母患有癫痫。
但文森特母亲本人安然无恙的活到88岁高龄。
梵高《叼着点燃的香烟的骷髅头》1886年
图片来源：《西方绘画大师经典佳作：梵·高》
这也许因为AIP的发病还取决于外界因素的刺激：
失眠、饮酒、长期饥饿、反复感染……
而文森特颠沛流离的生活恰好
加速了病程与疾病带来的痛苦。
所以，文森特·梵高并不是一个疯子，
而极有可能是一个饱受代谢病折磨的罕见病患者。
他举世瞩目的成就也不存在捷径，
一切都源自他永不熄灭的热情、
屡败屡战的坚韧、辛勤练习后独创的风格、
和常人无法承受的一生无法摆脱的噬骨孤独。
全球首部油画电影《至爱梵高·星空之谜》
by 那些电影教我的事
参考资料：
史蒂文·奈菲，格雷戈里·怀特·史密斯著；沈语冰，宋倩译.《梵高传》. 译林出版社. 2015年.
安妮·克尔提著；谢倩雪译.《艺术眼系列第2辑：梵高原来可以这样看》. 中信出版社. 2013年.
牛雪彤，唐一帆著.《西方绘画大师经典佳作：梵·高（高清细节版）》. 人民邮电出版社. 2015年.
灌木文化，徐亚男著.《品味巨匠：梵·高》. 人民邮电出版社. 2016年.
Correa R. Vincent van Gogh: A pathographic analysis. Medical Hypotheses, 82 (2014) 141-144.
Arnold WN. The Illness of Vincent van Gogh. J Hist Neurosci. 2004 Mar;13(1):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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