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听说启功路过北京西城区一家商店,看到商店的招牌是启功所题,就跑了进去。店老板告诉他,店名是托一位朋友请启功先生题的,三个字,每字一万元,花了三万元请来的。这时,启功告诉他,自己就是启功,他从来没有题过这招牌上的字。老板不觉大吃一惊。对启功说,请先生题个真的招牌字吧。启功风趣地回答:“那就让它假到底吧。”说罢走出了店门。
启功先生离开我们整整十年,在这个时间点,也想专门为启功先生做一期推送,纪念一下前辈。
我未曾见过启功先生,但在我心目中,他是高山仰止的人。我在北京那段日子里,谢辰生、罗振文、王世襄、耿宝昌、史树青等专家只要谈起启功,皆肃然起敬,可见他的人品是多么高尚!
时光荏苒,启功先生已经离开我们整整十年。北京画院推出“逸笔遗珍——启功艺术回顾展”,使我们有机会重温启功。
启功先生在世的93年中饱经沧桑,求学不止,最终成为了我国当代大儒。他对历史学、古典文学、文字学、文献学、版本学、音韵学、训诂学以及红学和佛学等都有广泛研究,成就卓著,尤其在书法、绘画、诗词、文物鉴定方面,最为大众称道。
这次展览中有许多以前没有展出过的启功精彩书画作品,令人耳目一新。
1991年作的《温故知新》手卷,已是随心所欲、炉火纯青。书法《行文做事》五言联为1986年所书,“启功体”已经形成,笔力劲挺,神秀骨骏。
“简浅显,诚平恒”六个字更是言简意深。“简浅”就是指学习、做文章应该做到简明扼要,深入浅出;而“显”指在学习中要让人能够找到重点;“诚平恒”指做事情应该做到诚信、公平、恒久。这也是启功自己行文做事的原则概括。
“胆无八大大,气无八大霸。八大再来时,还请八大画。八大未来时,此画先作罢。适度人觉经,我话非废话。”行书作品《胆无八大大》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实乃思绪喷发、神来之笔,诙谐中内涵丰富,隐含深情。
1937年作《山水四屏》(局部)
1934年作《临宋人山水手卷》(局部)
据北京文博专家回忆,启功是个很诙谐幽默的人,他谈笑间言语充满哲理和学识,能化庙堂之庄重为市井之开心,化严肃之话题为轻松之笑谈,化高深为浅显,化执着为平淡。
那么为什么启功先生为什么不打假呢。
有一个关于启功的故事广为流传。在北京琉璃厂、潘家园等地的古玩市场上,启功的书法遍地都是,而且售价极低,几十元到数百元都有。启功去逛了一圈,笑呵呵地说:“写得都挺好,比我写得好!”有人劝启功打假,启功依然笑呵呵地说:“别人都要生活,都要糊口,不容易,不打也罢。”
启功生前自撰墓志铭中幽默了一番:“中学生,副教授。博不精,专不透。名虽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瘫趋左,派曾右。面微圆,皮欠厚。妻已亡,并无后。丧犹新,病照旧。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渐相凑。计生平,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我读后觉得笑中带泪,回味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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