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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徽宗钱,延续中华大文化!

天眷堂古钱币展览馆是国内研究古钱币的专业团体。 以推广传播中华古钱古玩文化为己任, 致力于为广大藏友建设古钱古玩最好的信息传播平台。馆长:任一民 艾亮

本文为 枪二郎 老师原创,天眷堂已获授权。欢迎转载,转载请注明出处。

作者老师简介:枪二郎,真名:曹笑 ,1990年生于江苏淮安,后迁居上海,现留学海外,在威尼斯建筑大学攻读建筑学硕士学位。收藏钱币是打小的爱好,主要致力于徽宗钱币的学与藏,曾发表多篇影响深远的研究文章。

众所周知,北宋徽宗时期是我国艺术史、钱币史的巅峰时代。有人说宋亡之后无华夏,认为大元并未很好地继承中华文明。那么,古钱文化还会在宋亡后延续徽宗钱币的辉煌吗?

 本文将与您一起探索:宋徽宗时期的小小钱币,如何对文化延续产生强大魔力?

徽宗钱的标杆与标准

宋徽宗一朝25年,就有6个年号:建中靖国、崇宁、大观、政和、重和、宣和。

宋徽宗的6种年号钱,每个年号又有许多版别种类

笔者收藏徽宗钱时 ,经常因版别复杂而感到头疼。先不说徽宗一朝年号尚多,且每个年号都有其复杂的版别系统,论文字美感和铸造质量也都良莠不齐。

在之前的一篇文章中,笔者曾经粗浅地谈到过北宋前朝钱至徽宗钱铸造风格的演变过程,但这条演变的路线并非适用于所有的徽宗钱。

就很多工艺非常粗糙的版别来说,依旧没有脱离背部平夷、面文排版松散、字风随意无章的问题。若以它们为据,很难说明徽宗钱是经历过工艺演进而得到的最终成果。

风格上,徽宗铸币至末其实并不能说定型统一,只能说特征变化是明显的。

宋初钱币风格基本袭承五代,观比五代的汉元、周元和宋代宋元、太平,即可见一斑,多宽缘、文字浅、对仗工整但书意一般。至元符,大多如此。

汉元、周元、宋元、太平、元符

到了众所周知的圣宋钱问世,已有版别外缘变细,文字占布局的比重变大,文字开始变深,背后地章更加立体。

圣宋

个人认为直至大观,方为总体风格的成熟(建国、重和因为存世稀少不做比较)。

大观通宝

这些笔者在前篇中有所写述故不再作赘述。

各路钱监所铸的钱币,在文字方面存在的大不同,其原因或许是因为中央仅下达铸造水准、铜料配比的要求,而不对面文作出具体要求。除非是下达了铸造御书钱文的“特殊钱监”,其余的文字很有可能是由钱监自己决定的,因此参铸钱监越多,铸期越久,版别愈复杂。

笔者举个反例——大观折二 。据载,东南九路中的十大钱监只有一家铸造大观折二钱,并且铸期短,因此折二铜钱的版式只有降通这一个版别。

大观折二

相对的,铸造大观折十的为四监二院 ,铸期亦不长,版别虽远多于折二,但与小平比起来那是少太多了。

大观折十

我想这已经说明,那个能让众监达成无论铸风、或是文字完全一致的“标准”,应该是不存在的,或许整个北宋期间就一直不存在。

然而有趣的事情在于,北宋末至南宋初的这段时间里,这种理想中的风格统一似乎在金钱里真的出现了。先是正隆,后是大定,就常见的小平钱来说,这两种钱的版别相对简单得太多了。

我们先来说说正隆钱。

史书记载,正隆二年,设三钱监,铸正隆元宝钱。概括正隆钱的总体风貌,可以说都属于细中有粗,整体感觉不错,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地章砂气微重、 背章较浅、外缘与地章交接稍带含糊等不太完美的地方。总体来说,各版之间文字、布局排版、铸风等都相对统一。

正隆

较之一些精良的徽宗钱币,正隆钱略少了几分清秀,多了一些粗重。不过若仔细讲来, 在一些铸造精良的正隆版别中,例如行元版,我们会发现地章处理得更加平滑,并且内郭精瘦 、背章较深,外缘也纤细了些,文字占布局比重大。这种处理方式很有意思,着力不多,秀气却一下子就凸现出来了。这种风貌和后来的大定钱已经基本是一致了。

正隆

假设将我们所知的几种版式均分给这些钱监,假设这些版式由不同的钱监所铸,虽然无法追踪各个版别谁先谁后,但我们发现即使是存世最多的正隆普版,也跟铸造精良的版别水准不分一二。这可不可以看作是某种“标准”已经诞生了呢?虽然不排除钱监少、有利于控制的因素,但是如果没有“标准”,何来控制呢?

正隆钱之后就是大定钱。

大家都说大定钱自徽宗风格而来,但笔者认为那些多余的“杂质”似乎被全部祛除了,得到的是最为纯粹的结晶。说升华是过分的,因为单挑一些徽宗精品钱出来,绝不输于大定。但不得不说,当一种事态,在本身模糊不定的状态下,突然被无比清晰的表达了,注定了这一过程将意义非凡。

大定

大定年除去上文提到的三监之外,另置两钱监,仅此两监每年就铸造约14万贯。铸量虽大,但是纵观大定钱,版别依旧较少,且各版别之间无论文字或是工艺都具备统一性,差异甚小。拿起一枚在手中仔细观察,地章细腻、郭正缘精,文字与地章的交接十分犀利,犹如翩翩少年,美颜之外,精神气十足。

大定

用大定钱来比较正隆钱,明显可以发现在工艺上已经有了一个长足的进步,正隆钱上存在的一些不足在大定钱上已经得到了改善,并且这种改善在每个版别的大定钱上都有所体现,这是否可以看作是“标准”的进一步清晰和实施呢?

大定通宝背上申

大定通宝背下申

当一种事物成为普世性的存在,很难让人相信是在“无控制”的情况下生成的,它必因某种“模度”(由建筑大师柯布西耶提出,即为可控的数字化的标准)的存在而拥有形成可控与统一性的可能,最终使得结果质量均衡。

再观大定之后的金代铸币,各个年号钱无论存世多寡,在风貌上都基本围绕着自正隆、大定钱以来建立的这么一个“标准”。如果把正隆钱看作是金代铸币风貌与之“标准”演进过程的起始,那么它在大定钱开始行用的同时就基本定了型。

这其中的真相还需要真正深入地去考证,不过我相信这种标准是有的 ,并且是具体的。它或许是一项法令,或是其他一套关于铸币的行政流程,当然,也必关乎工艺本身。

金亡之后,金代钱币的音容笑貌却未亡,尤其是大定通宝钱。元钱中的至正、至大就可以看到它的影子。

至正

至大

到了明代,永乐钱也还有着大定钱的感觉。

永乐

更有日本的庆长通宝,琉球国的世高通宝、大世通宝等外邦铸币,均可说直接或间接受其影响。

庆长通宝

世高通宝

大世通宝

观察这些品种的钱币,似乎仅为“大定”二字被置换而已。制作或精或粗,但通宝那两个字,或者说整体的那种神形,还是如此的清晰明了。

严格来说,徽宗钱的确影响了金代铸币、影响了大定钱。但由于各方面的因素,当时当局无法或者无心对所谓的“标准”加以更精确的控制,这造成了其复杂的版别体系,以及良莠不齐的铸造水准。

枪二郎老师藏品

当然,这也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一件,让我们这些徽宗钱币爱好者能收获更多乐趣。不过笔者认为,这也使得徽宗钱对后世铸币虽有影响,但并非能担“标竿”之责。而这一点遗憾似乎被大定钱所弥补了,并且这一标杆无疑影响了后世两代的铸币,可谓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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