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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寻踪——一颗小银印的故事

本文视频源自央视《国宝档案》(20170418)


1981年,徐州市发现一座中国西汉时期的墓葬——“龟山汉墓”,让专家们大伤脑筋。

在这座墓葬中,不仅出土了西汉时期的文物,而且还混杂着另外两个朝代的文物:一件是王莽时期的货泉铜钱,另一件是南北朝时期的青瓷碟。

专家推测,这座墓葬很可能是西汉时期的楚襄王刘注或者楚节王刘纯的,在王莽时期被盗墓贼盗过。

最终,专家通过一名电工捡到的刘注的龟钮银印才确认墓主人的真实身份。



视频:央视[国宝档案] 20170418古墓寻踪——一颗银印的故事


龟山是九里山的余脉,因其山形酷似乌龟而得名。1981年2月,当地农民开山采石,炮声响处,露出古墓一角,这就是后来闻名遐迩的龟山汉墓。

龟山汉墓由两条墓道以及15间墓室构成,容积达2600多立方米。考古学家发现,这是一座夫妻合葬墓,中间以壶门(通向帝王宫殿的通道口)为界。

在发掘北甬道时,考古学家们看到了墓葬被盗的证据——这条甬道本应有两条各重六七吨的巨型塞石,一上一下将墓门堵塞严实。如今只剩下面一条,上面的已被盗墓者拖出墓外了。

令人哑然失笑的是,龟山汉墓的一块塞石上刻有四十多个字,依次是:“楚古尸王通于天述葬棺椁不布瓦鼎盛器令群臣以葬去服毋今玉器后世贤大夫幸视此书目此也心者悲之”。

大意是:“後世的贤大夫们啊,我虽然是个下葬的一代楚王,但我敢向上天发誓,我的墓中可沒放什么华贵的服饰、值钱的金宝玉器,只不过埋了我的棺木及尸骨。当您看到这刻铭时,心里一定会为我悲伤的,所以你们就没必要动我的墓穴了。”

这段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感觉。如此大规模的墓葬,若说其中没有珍宝随葬,哪个提心吊胆好不容易挖至这块塞石的盗墓者会相信呢?这些话并没有打动盜墓者。


在仔细清理墓道时,有两样东西相继出现在人们眼前:一件是王莽时期的钱币,一件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托油灯用的青瓷碟。

这两样不同时期的东西表明,龟山汉墓最起码经过两次盗掘,第一次是西汉末期,第二次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后者极可能是一次大规模的官盗。

虽然出土了大批文物,但由于墓室及墓主棺椁已经被盗扰,墓主人的身份一直是一个谜。南京博物院主持发掘工作的尤振尧先生推断,墓主人应该是第六代楚襄王刘注或第七代楚节王刘纯。

最终墓主身份的确定,竟然是靠一位电工?!


1982年11月下旬的一天,听说龟山考古队的人离开了,王德成和几个伙伴便想去龟山那边的墓看看。当时的龟山还是一片荒野,几个伙伴进到墓里,发现早已有不少人了,大家都蹲在地上像是摸着什么东西。

兜转了几个墓室,王德成一行想起前几日厂里有些员工在墓里摸到陶饼,他们也开始摸索起来,然而多是稀泥。好不容易摸到一柄铁剑,但铁剑已断,满是锈,便扔掉了。后来,他摸到一个很小的四方的东西,顺手与另一只手中的陶饼粘在一起,带出了墓。

王德成蹲在沟边清洗时才发现,这个小东西或许是个稀罕之物,模样似个印章,上面有只小龟爬着,下面刻了两个字。他也没细看,没有声张,回到家里仔细端详起来:印上面是个昂头爬行的乌龟,下面四四方方,印面上有两个字,只认得一个是繁体的“刘”字。

当王德成把这件事告诉女朋友时,她高兴极了,建议他将印上的字磨去,再刻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作为私章来用,但王德成认为这是个文物不能磨。印上有两个字,可他只认识一个,想起当时拾屯西瓦厂的党支部书记喜欢书法,王德成便找到了书记,他一下子就认出印面上的字是“刘注”,还是篆字。

起初,刘注是谁王德成并不知道。一次偶然,他看到铜山县拾屯人民公社组织编写的《拾屯志》中,南京博物院专家尤振尧提出龟山二号墓考古的情况,说这墓的主人不是刘注就是刘纯。

1984年4月5号,王德成打电话联系南京博物院,留下了自己的地址,说明自己拾到了龟山刘注的印,并打算给尤教授。半年之后,市文化局给王德成颁发了奖状,并给予130元奖金。


这枚印章的印钮为一只正在爬行的小龟。印正方形,边长2.1厘米,通高1.7厘米,印台厚0.7厘米,钮高1厘米,重39克。龟昂首,四足挺立,背甲、腹田刻有纹饰,眼、鼻雕刻精致,腹下镂空。印台边角微残,周壁略有锈凹点,保存基本完整。此龟钮座铸件品是一枚典型的私印,印文阴刻小篆“刘注”二字,刘注银印上的文字,严谨工致,典雅庄重,线条工整丰厚,转折方劲而圆润(外方内圆),体现出一种清秀遒丽的风格,而这也正是西汉铸印的典型特征。

这方银印出土于龟山汉墓,因此确凿无疑地证明此墓主人就是第六代楚王刘注!

这一重要发现在考古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刘注的龟钮银印,为认定龟山汉墓主人身份提供了确凿的旁证。时至今日,徐州周围共发现8座、发掘7座西汉楚王陵墓,但唯有这一方印章能够明确说明墓主人的身份。由于征集到了刘注的龟钮银印,龟山汉墓就成了徐州两汉王陵墓第一座能确定墓主人姓名的墓葬,并且为推断其他墓葬的年代和墓主提供了参考,对研究徐州地区历代楚王陵墓的变化起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尺作用,也为研究西汉楚国的历史补充了一件珍贵的实物资料。

假如这方刘注银印流落民间,那么龟山汉墓的属主恐怕就是永远的谜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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