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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易系列谈之二

八卦是个如此神奇的玩意,以它为基础演绎出来的易学影响了中华文化几千年,融入了中国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也不知道伏羲同学发明它的时候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伏羲同学发明八卦之后,中间的传承似乎出现了断档。夏朝没有文字,自不必说。从商朝遗留的甲骨文来看,商人热衷的是用龟甲或牛骨进行占卜,而不是易卦。当八卦再一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则是与周文王老先生有关了。

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司马迁《报任安书》

司马迁在借古喻今的时候,所引用的第一个例子,“西伯拘而演《周易》”,指得就是文王老先生了。商朝末年,由于商纣王忌惮周氏部族在日益强大,于是便将“西伯”(也就是周文王,文王是周朝定鼎之后,武王给他老爹的谥号。)囚禁在商朝的国家监狱——羑里。在这里,西伯韬光养晦,假作臣服。闲暇之余,将伏羲八卦反复推演,演成六十四卦。这也是易卦自从伏羲同学发明后,第二次出现在世人的视野中。

夏朝没有文字存世,暂且不论。但就甲骨文的记载来看,殷商人热衷的是使用龟甲或牛骨进行占卜,并没有易卦的影子。所以说商朝人也掌握“易学”,未免过于想当然。只有到了文王这里,易卦才再一次横空出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商人重卜,周人重筮,这提示我们两者似乎来源于不同的文化传承。

伏羲的出生地目前公认的意见是在甘肃天水,在这里还存有后人祭祀伏羲的庙宇。我们知道数千年后,离这里不远的岐山崛起了一个伟大的王朝——周,对易的一脉相承揭示了两者共同的文化起源。

黄帝的出生地在目前公认的意见是在河南新郑。我们知道,这是殷商王朝的统治的核心区域。而黄帝创造阴阳五行、天干地支的传说和充斥在甲骨文中的“甲乙丙丁”又相互印证,似乎两者由着非同寻常的血脉关系。

易卦—伏羲—西域—周朝

五行—黄帝—中原—商朝

这是我们廓清中华文化起源之谜的一把钥匙,也是我们进入易学大门的阶梯。

上面的观点显然是非主流,甚至是离经叛道的。因为在人们的心目中,中华文化似乎自古就是一脉相承,延绵不绝的。其实,这是一个极大的误区。

春秋战国之前的所谓“华夏”,其内涵绝对不同于现代人脑子中的“中国”。我们可以脑补一下,在远比现代中国版图小的一块地方,犬牙交错地存在着几十个,上百个诸侯国、部落或族群,那是一个什么景象。这其实就是那个时期华夏大地的真实状况。

这是春秋初期的各国形势图,我们无法绘制出夏或商的疆域图,但可以想见,其内部部落或族群分布的复杂程度,恐怕还在这个之上。

生产关系决定上层建筑,而生产关系从来都是决定于生产力的。

  打一个比喻,就很容易明白。人类是杂食动物,不能像牛羊那样消化粗糙的野草,也不必像猫科动物全部依靠肉食。在旧石器时代,没有农耕文明的进步,不能提供大量的食物,人类就不可能繁衍的像牛羊一样多,但也不会像老虎、狮子那么稀少。人的食物结构、在自然界食物链中的地位,都和野猪类似。自然界中的野猪群的野猪数量很难出现成百上千,同理,在旧石器时代,也难以维持上百人的部落人群。

生产力的发展,文明的进步,食物的丰富,使部落人群的数目不断增加,领地范围不断扩大。到了殷商时期,商人的统治区域已经扩展到整个黄河中下游。而此时的所谓的“国家”,更多的是一种部落的联盟。

不同的部落和族群之间,存在着不同的文化。我们现在的所谓华夏文化,其实只是生命力顽强,有幸存活下来的一小部分而已,而大部分都遵循着优胜劣汰或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而灰飞烟灭。比如近年来,随着三星堆遗址的考古发现,雄辩地证明了殷商时期,长江流域地区曾经存在过不亚于黄河流域地区的古文明。

商和周就存在着很大的文化差异。只是周灭商之后,殷都被废弃、掩埋,他们试图删除后人对那个王朝的记忆,编造出了一套历史来填补空白。按照他们的说法,夏、商、周三代是一脉相承的正统王朝,代表了华夏世界道德仁义的最高标准;商人和其他民族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的王朝也是禀受天命所建,历代商王和宰辅们都仁慈智慧、兢兢业业。只是末世的纣王丧心病狂,才导致了商王朝的终结。

这种对历史的塑造,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已经到了弄假成真的地步。如果不是上世纪初殷墟的发掘和甲骨文的发现,我们会永远生活在古人编造的神话中。

真实的历史远比书籍上的文字血腥和残酷的多。周对商的取代,绝不是温情脉脉的禅让,而是赤裸裸的暴力战争,随之而来的则是文化的革命和制度的革新。由于殷商文化强大的先天基因,所以并没有随着周王朝的建立而销声匿迹。由于周的统治地位,周文化成了“官府文化”的代表;而殷商文化则流散于民间,延绵不绝,到了春秋时期,更是借着”官学“的衰落之势,演化为”诸子百家“而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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