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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论语·乡党篇(3)孔子送客直到客人不再回头作别



原文



君召使摈,色勃如也,足躣如也。揖所与立左右,手衣前后,襜如也。趋进,翼如也。宾退,必复命曰:宾不顾矣。




注释


(1)召,《说文》:“召,呼也。”即呼叫客人享用酒食。本章是召唤,用言语叫人来。


(2)使,《说文》:“使,伶也。”即摆布,命令。本章指命令。


(3)摈,同“傧”,《说文》:“傧,导也。”即引导宾客的礼仪官。


(4)色,《说文》:“色,顔气也。”即脸上的颜色、气色。本章指面部的表情。


(5)勃,《说文》:“勃,排也。”即排开、推动。排,推挤、推开。本章指面部表情突然发生变化。


(6)躣,《说文》:“躣,行皃。”躣躣,(蛟龙)游动的样子,如“左朱雀之茇茇兮,右苍龙之躣躣。”本章指脚步迅速的样子。


(7)揖,《说文》:“揖,攘也。一曰手箸胷曰揖。”本章指拱手,拱手使前曰揖,见面的礼节。


(8)与,在一起。


(9)襜,《说文》:“襜,衣蔽前。”古代系在身前的围裙,即蔽膝,也指衣裳的前襟。


(10)趋,《说文》:“趋,走也。”即小跑。本章指短而多的步子快步走的意思。


(11)进,《说文》:“进,登也。”即向上登高。


(12)翼,《尔雅》:“翼,敬也。”《说文》:“翼,翅也。”即双翅。翼如,恭敬谨慎的样子。


(13)宾,《说文》:“宾,所敬也。”即地位尊贵、受人尊敬的客人,贵客。


(14)退,《说文》:“退,却也。”即向后走,后退。


(15)复,《说文》:“复,往来也。”本章指回答、回复。


(16)顾,《说文》:“顾,还视也。”即回头看。




译文


国君传话来命令孔子担任引导宾客的礼仪官,脸上的表情骤然发生了变化,抬起双脚迅速赶往朝廷。孔子一见面先对左右行了一个拱手礼,用手整理一下前摆后裾,衣服也随着孔子前后摆动。孔子小跑着登上台阶,也不失恭敬的样子。宾客从朝堂上退出来,孔子一定会向国君回复使命,说:“我送到客人不再回头的时候,才来复命的。”


解读


本章记录了鲁君命令孔子接待宾客时的整个过程,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分别是:接到命令、组织队伍、准备迎接和送宾客。指的注意的是,本章并没有记录国君接待宾客,或者孔子参与接待宾客的内容。究其原因,《乡党篇》是记录孔子言行的,本章主要是体现孔子不在国君视线内的所作所为,和上一章一样,表现孔子依“礼”而尽“忠”。本章看似简单,但字里行间都透着孔老夫子作为臣子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态度、言行。



君召使摈,色勃如也,足躣如也。君,指的是鲁国的国君。召,召唤,用言语叫人来。国君安排人来通知孔子,要他去组织接待贵宾。孔子对国君的“忠”绝不是虚假的,也不是装出来的。一个“召”字,向我们传递的信息是国君安排人去叫孔子,来接待宾客。孔子马上态度发生了变化。按一般的道理,那些看似忠诚的大臣,只有在国君面前在表现出极力忠诚的态度来,显然内心和态度不一致,是伪装出来的。使,命令。摈,同“傧”,这里是名词,引导宾客的礼仪官。国君传话来命令孔子担任引导宾客的礼仪官。孔子接到国君的命令后,态度立即发生了变化。色,指态度,面部的表情。勃,推动、推开。色勃如,直译就是脸上的表情推开了其他。后人将“勃如”理解为“庄重”是根据孔子接到国王的命令而推测出来的含义。实际上,根据“勃”的本义,应该理解为脸上的表情骤然发生了变化。勃,在表达人的表情的时候,不能具体所指,只是根据使用的语境发生变化。这里的“勃”表达的含义就是孔子听到国君命令时的心情到态度的变化,也有紧张的意味。足躣如也。足,指双脚。躣,脚步迅速的样子。意思是抬起双脚迅速赶往朝廷。



揖所与立左右,手衣前后,襜如也。孔子这次参与接待的贵宾是什么身份,这里并没有交待,我们只能通过“宾”的使用,认为这是一位很有身份的贵宾。后人根据当时两国国君相见的礼仪来解释本章,虽然不能说有什么问题,也未免小题大做。因为孔子在鲁国做官的时候,《春秋》中没有记录来朝聘的人,大概是卿大夫级别的人前来鲁国朝聘,所以后面记录宾客离开后国君没有送到大门外,因此推断并非他国国君来朝。孔老夫子迅速来到了朝堂外面。左右,与孔子一起迎接宾客的还有其他人。尽管是引导宾客的礼仪官,老夫子对待助手们是非常客气的。一见面先对左右行了一个拱手礼,作揖。揖所与立,对所有一起站立的人行了一个拱手礼。手衣前后,衣,在这里是动词,整理衣服的意思。这里指孔老夫子用手整理一下前摆后裾。因为古人穿长衣,衣服的前摆后裾很容易乱,为了显示端庄,常常用手整理一下。这一句是孔子在接待宾客前的准备工作,记录了他两个动作,给左右作揖和整理衣服。襜,是指遮蔽前身的衣服。这里用“襜如也”表现孔子衣服摆动的样子,用以形容给左右作揖的时候,和自己整理前后衣服的时候。



趋进,翼如也。这里是指宾客到了,或者是说去接待宾客,孔子表现出的迅速的样子。趋,小跑的意思。进,向上登高的意思。趋进,是说孔子小跑着登上台阶。翼,恭敬。翼如也,指孔子即使小跑着登上台阶,也不失恭敬的样子。



宾退,必复命曰:宾不顾矣。宾,《说文》:“宾,所敬也。”即地位尊贵、受人尊敬的客人,贵客。这也充分证明孔子接待的并非他国的国君,若是国君,隆重的场面一定会将对方的身份予以交待清楚。退,向后退,向后走。宾退,说明这位宾客一定是身份低于国君的,然后退着向后离开。宾客离开的过程,孔子是陪伴着客人的。必,一定。复,回复。命,差使,使令,引申为名词,命令,使命。复命,是指孔子接到国君派人传达安排接待宾客的命令,然后送走宾客后回复国君已经完成任务。孔子所送的客人,一边走一边回头向孔子作别,这就是“顾”。孔子等到客人走远,再不回头作别的时候,才来复命。并告诉国君:我送到客人不再回头的时候,才来复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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