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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论语·子罕篇(25)位置越高越不好意思改错




原文



子曰: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注释


(1)主,《说文》:“主,镫中火主也。”即像灯中的火炷。本章指主人,即针对有臣民的大夫来说的。


(2)无,《说文》:“无,亡也。”即没有。本章通“毋”,指不要。


(3)友,《说文》:“友,同志为友。”即志趣相投叫作“友”。本章指亲近。


(4)如,《说文》:“如,从隨也。”即依从跟随。清段玉裁注:“凡相似曰如,凡有所往曰如。”本章指像.....一样。


(5)过,《说文》:“过,度也。”即度,经。清段玉裁注:“度也,引伸为有过之过。《释言》:‘邮,过也。’谓邮亭是人所过。愆邮是人之过。”本章指过失,过错。


(6)惮,《说文》:“惮,忌难也。一曰难也。”即因忌怕而感为难。另一种说法认为,“惮”是感到为难的意思。本章指感到为难。


(7)改,《说文》:“改,更也。”即变更。本章指改正。




译文


孔子说:“在臣下面前,做主人的要表现出忠信来,不要亲近那些不像自己一样讲忠信的人,有了过错就也不要不好意思面对臣下,为改正而感到为难。”



解读


本章内容是《学而篇》第八章部分内容的重复:“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意思是,孔子说:君子学道,如果没有自信就不会自重,更不会外显庄重,形象威严,学问也不会坚固。君子行道,行事要以忠信为主,不要亲近不像自己一样以忠信为主的人,有了过错更不要害怕去改正。由此可知,此章的主语是“君子”,况且《学而篇》是讲做学问的,即是讲如何做人的。该章的内容分上下两个部分,一是讲学道,一是讲行道。至于为什么在本章重复孔老夫子说话的内容,有研究者认为《论语》的内容不是在一个阶段结集而成的,本章可能是孔老夫子在不同场合也说过,所以就重复记录了。



对于《论语》如何结集成书,钱穆先生研究认为,《论语》 一书编制成书,大概可分两个阶段。自《学而》至《乡党》共十篇,成为上论。这是《论语》编制成书的第一阶段。编制此十章者,主要出于孔子门人有子、曾子之再传弟子之手。编制成书的年代,以及主编人和助编人的详细情况,已不可考。孔子去世后,其弟子开门授徒。《论语》前十篇到其三传弟子时,已经结集成书。学习夫子之道之学风大开,随后有关孔子言论及记述的内容陆续整理,《论语》后十篇内容陆续编成。因此,《论语》成书,时间在上距孔子之死,有两百年的时间,应该在秦统一六国前不久。对于《论语》的结集,尤其是前十篇,是经过了孔子再传及三传弟子反复讨论的。本章的内容重复,如果以孔子在不同场合讲过并且在此重复记录,这个理由是不充分的。按着《子罕篇》所“罕言”的内容,本章是在这特有所指的,也就是内容虽然重复,意思已经与《学而篇》第八章所表达的有差别。



子曰: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结合上一章,“法语之言”之合乎礼仪规则的言论是需要听从的,最可贵的是依照去改正自己的错误。而本章的“改”则是以“忠信”为标准的。本章的核心,意在强调“忠信”的重要性,如果没有忠信,其结果是什么呢?那就是下一章的“三军可夺帅也”。如果有忠信,匹夫之志也不可夺。所以,本章的主语和《学而篇》第八章完全不同,夫子所表达的意思也发生了改变。主,即主人,我们可以理解为做领导的,做上级的,做管理者的。“主”作“主人”解释,在先秦时期有三层含义。一是指君主对人民称主。《广雅·释诂》:“主,君也。”《书·多方》:“天惟时求民主。”二是指对奴隶、奴仆称主。《书·武成》:“为天下逋逃主。”三是指对宾客称主。《孟子·万章下》:“迭为宾主。”在《左传》中,也有大夫之臣称其大夫为“主”的记录。《左传·昭公二十八年》:“主之举也,近文德矣,所及其远哉!”这是成鱄对魏舒说的话,意思是:现在你的举荐,已经接近文德了,影响会很深远的啊!因此,本章的“主”是针对那些有臣下的大夫来说的。主忠信,是说在臣下面前,大夫要表现出忠信来。



无,通“毋”,不要。友,亲近。不如己者,不像自己一样的人。一个大夫,如果不是忠信之人,对国君不忠,对同僚和臣下不守信,自然他重用的属下也是不忠信之人。孔子在此是说,你做到了忠信,第二步就是如何对待臣下,这个“友”字做亲近解,很有思考意味。这应是针对为政者的君子之道,君子也是有亲疏的,即亲近有君子美德的人。这和“举直错诸枉”是一致的。每个人都有过错,但是做大夫的为政者就不一样了,有了过错在臣下面前不好意思呀,觉得脸面没处放,这就是“惮”的本义:因忌怕而感到为难。孔子说,有了过错就不要因为在臣下面前不好意思,为改正感到为难。如果不按照孔子在本章的要求去做,即使做到三军的统帅,还不如一个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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