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每天学一句《论语》《为政篇》(18)

每天学一句《论语》

《为政篇》(18)

原文

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注释】

（1）子张，姓颛孙名师，字子张，孔子弟子，少孔子四十八岁。

（2）学，学习。

（3）干禄：干，求的意思。《说文》：“禄，福也。”

（4）阙，缺，引申为放置在一边，“搁置”。

（5）寡，少的意思。

（6）尤，过错。

（7）殆，和前文“疑”是一个意思，即疑问，有所怀疑或困惑的地方。

【译文】

子张读到《诗》中的“干禄”，便向孔子学习如何求福。孔子说：要多听别人怎么说，如果遇到有疑问就搁置起来，对于没有疑问的也要谨慎表达，这样就会少出现过错。做事要多看别人怎么做，把疑问搁置到一边，对没有疑问的也要谨慎行事，这样就会少出现后悔。只要你做道说话过错少、做事后悔少，不用去求福自然就会得到了。

【解读】

我们在学习本章之前，先看看后人是怎么注解的。大致的意思是：“子张向孔子学习谋取禄位的方法。孔子告诉他，要多听，有疑问先空着，对没有怀疑的地方也要谨慎说出来，这样就会减少过失；要多看，有疑问先空着，对没有怀疑的地方做起来要谨慎，这样做事就很少后悔。说话少过失，做事少后悔，禄位就在其中了。”对这种解释，结合孔子的学问思想，有三大疑问：一是，孔子主张“君子谋道不谋食”，在本章谈如何求得禄位，与孔子的思想相违背；二是，子张作为孔子的弟子，又是后来“子张之儒”的创始人，问如何求得禄位，未免小儿科了；三是，按本章得出的结论，真正取得禄位用“言寡尤，行寡悔”来达到目的，这方法也太不全面，也不实际。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我们先了解一下子张这个人。子张曾跟从孔子周游列国，并不是弟子中的“十贤”。子张为人勤学好问，经常同孔子讨论问题，向孔子 “学干禄”“问行”“问仁”“问政”“问明”“问十世可知”“问善人之道”“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 ”“问何如斯可以从政”。子张在忠、信的思想上深受孔子教育极深，是孔子弟子中的忠信楷模，后人称其为“亚圣之德”。孔子死后，子张独立招收弟子，宣扬儒家学说，是“子张之儒”的创始人。“子张之儒”列儒家八派之首。试想，子张问“如何求得禄位”是多么与其学识、修为不相吻合。

子张学干禄。细读本章，结合《论语》所载子张与孔子讨论问题的记录，本章用了“学”字，其余都是“问”。显然，此处用“学干禄”不同于其他讨论形式。后人对“干禄”的理解，认为“干”是求、干求的意思，“禄”是俸禄、禄位。其实，错误就出在这里。《诗经?大雅?文王之什?旱麓》有“岂弟君子，干禄岂弟”，《诗·大雅·假乐》有“干禄百福，子孙千亿。”结合《诗经》原文理解，“干禄”是求福的意思，是记载君子祭神求福得福之事。《说文》：“禄，福也。”何谓福？《尚书?洪范篇》有“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干禄，其实就是自求多福，即《诗经?大雅?文王》“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子张学干禄”当时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在子路读《诗》读到“干禄”时，不知如何求福，于是向孔子求教。接下来，就是孔子告诉子路如何求福，最后说做到这些“禄在其中矣”。因此，“干”是干求、求的意思，“禄”是福的意思。我们在“一言以蔽之”解释中，已经讲明《诗》每一篇对于学道、行道都是有指向的，这里的“干禄”也不例外。

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阙，缺的意思，此处意为放置在一旁。寡，少的意思。尤，过错的意思。这句话是说，要多听别人怎么说，如果遇到有疑问就搁置起来。对于没有疑问的也要谨慎表达，这样就会少出现过错。俗话说，群居管住嘴，独处管住心。一个人不慎言就会招来灾祸，只要多听少说，即使表达也要谨慎，过错自然就会少。

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殆，和上文的“疑”是一个意思，就是疑问。悔，是从内心出来的。自己做错了事情自然会心生悔恨。而前文的“过”是从外面招致而来，因为不能慎言，招致过错是必然的事情。前文是说如何“言”，本句是说如何“行”。意思是说，做事要多看，把疑问搁置到一边，对没有疑问的也要谨慎行事，这样就会少出现后悔。

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最后，孔子告诉子张，也是告诉我们求福的六字真言：言寡尤，行寡悔。凡是说到“在其中”的话，意思是说只要你做好了前面所要求的，不用去求自然就会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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