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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关小课堂 | 古典自由主义

古典自由主义

西方国际关系理论主要有两大流派——自由主义与现实主义。而自由主义有两大门类——古典自由主义新自由主义。而古典自由主义作为自由主义的开山鼻祖,对着整个国际关系学都有着深刻的影响。

1.古典自由主义的起源

古典自由主义是一个庞杂的学说,包含了经济、政治思想、社会学等多个领域,国际关系学中的古典自由主义只是其在国际政治中的体现。因此,国际关系的古典自由主义的起源与其他学科的自由主义密切相关。

在学界内,古典自由主义一般被认为起源于17世纪的英国革命。古典自由主义强调个人经济自由和法治下的公民自由,并认为遵守自然法则和个人主义才能最好地实现社会进步。本质上,古典自由主义主张经济自由,受限的政府对基本人权的保护

2. 古典自由主义的发展

自由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的直接源头来自于从18世纪启蒙运动开始的理想主义-自由主义的传统。理性主义和和个人主义在启蒙运动中得到极大的提倡,一些思想家对此的重要观点成为了古典自由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的源头。

2.1 形成初期

在古典自由主义的形成初期,多位不同领域的自由主义思想家都曾对其产生影响,促成了国际关系领域的古典自由主义的产生。

2.1.1 洛克

约翰·洛克,17世纪英国伟大的启蒙思想家,也被称为 “ 自由主义 ”之父。

洛克提倡与理性、道德、法律紧密相连的自由,它表达的是对人之个性、尊严、人格和自由的尊重、保障与呵护。他认为,自由主义的核心价值在于个人自由与社会自主。自由应关注个人、政府、社会之间的内在逻辑,并解决三者间的冲突。他提出,公民有参与政治的自由也有不参与政治的自由,即”消极自由”

为了保障政治社会中的个人自由,洛克提出了著名的分权学说—立法权,行政权和对外权。他从法理上否定了绝对权力与个人自由相容的可能性。

资本主义民主制的实践历史,证明了洛克对于政治社会中个人自由保障的构想是成功的。他的追求自由,依法治理,三权分立的思想成为英国资本主义政治制度的根本和渊源,也为英国向现代法治化国家发展奠定了基础。

2.1.2 康德

康德为启蒙时代著名的德意志哲学家,德国古典哲学创始人,其学说深深影响近代西方哲学,并开启了德国唯心主义和康德义务主义等诸多流派。

对于自由主义,康德从先验的自由(认识层面)、实践的自由(实践层面)和自由的感受(心理层面)三个层面定义了自由的概念。他以纯粹理性道德语言表达了自由思想。他提出,人只有遵循“道德法则”去行为才是道德的,实现道德法则是人的义务。

而在国际政治学方面,康德认为,由于国家之间的战争带来了巨大损失,而且随着公民社会的发展和人类的理性增长,国家间的关系最终会从霍布斯式的自然的、无序的状态过渡到法制状态,从而实现“永久和平”

2.1.3 亚当·斯密

亚当斯密,18世纪英国经济学家,经济学的主要创立者。

对于经济学,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主张让人们自由地从事相关的经济活动。因为在自然的秩序之下,每个人对自身的利益进行追求,再加上市场自发调节,这样的交换活动就能让资源得到最优化配置。

他所提出的古典自由主义的福利思想具有先驱意义,为现代社会福利思想奠定了基础。但是,在经济方面过分强调市场的主导作用,忽视了政府作为宏观调控的作用,引起了市场失灵现象,经济发生动荡。他的经济自由主义不仅揭示了市场经济运行的基本规律,而且构建了现代市场经济有效运行所必须遵循的道德原则和伦理秩序。

2.1.4 孟德斯鸠

孟德斯鸠,法国启蒙运动时期思想家,西方国家学说以及法学理论的奠基人。在自由的问题上,他有两个主要观点:一是自由与人的行为有关;二是自由是人与规范的关系(这个规范首先是指法律规范)。

他对自由的言说被视作是近代西方整个革命时代和启蒙时代最全面,最系统,最具体的论述,他的自由主义思想奠定了近代西方政治与法律理论发展的基础。

2.2 成型阶段

进入19世纪之后,国际关系学中的古典自由主义逐渐成型。

2.2.1 杰拉米·边沁

边沁,英国著名哲学家、政治学家、法学家和经济学家,是功利主义(Utilitarian)、自由主义政治思想奠基人之一。

在法律观念基础上,边沁第一次提出了国际法的概念,认为国际法应确保主权国家之间互不侵害、相互促进最大利益、限制并禁止战争。他相信宪政国家间的理性使它们在外交政策过程中能够遵守国际法。

他确立了国际法的自由主义基础,并完善了洛克对国际组织的观点。他从功利主义角度解释了人性和国际制度变迁的效果,为国际组织与集体安全的早期理论打下了基础。边沁的观点超越了自由主义国际关系研究的理论传统,在国际关系理论史中占据独特的地位。

2.3 成熟阶段

在19世纪,虽然古典自由主义有所发展,但主导国际政治的却一直是传统的均势理论(Balance of Power)。梅特涅、俾斯麦等欧洲政治家试图采用维护欧洲均势的手段来维护和平,可惜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最终爆发证明了传统均势手段的失效。同时19世纪末20世纪初也是世界历史由近代走向现代的转型期,国际社会中各种思潮涌动。19世纪末,工业化飞速发展的加剧了国际竞争,欧洲大国间关系紧张。

在此时期自由国际主义受到了均势理论、社会达尔文主义和自由民族主义为代表的保守主义的严重挑战,使学者们开始思考新的国际关系理论,催生了20世纪自由主义理论。

2.3.1 威尔逊

威尔逊,美国政治家和学者,1913年至1921年担任美国第28任总统。

他在外交政策上提出了著名的“十四点”原则。针对一战后国际秩序的安排,“十四点”原则提出,各国应当支持放弃秘密外交、取消贸易壁垒、允许公海自由航行、鼓励民族自治、裁减军备等。为保障“十四点”原则的实施,威尔逊强调战后应当建立一个以维护世界和平与安全为目的的国际组织,即国际联盟

威尔逊试图通过这一方案,以集体安全原则取代在欧洲大陆维系了上百年均势原则。这是国际关系理论发展史上的一个伟大创举。它集中反映了自由主义的国际秩序理念:即认为一战前均势体系的瓦解和一战的爆发,是各国漠视国际法和国际道德正义原则的恶果。因此需建立一个普遍性的国际组织,以维护国际法与国际公平正义。而一战后建立的国际联盟便是这一思想的具体实践。它所体现的理想主义-自由主义的国际关系理论和实践极大地促进了其后自由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的发展。

2.3.2 诺曼·安吉尔

诺曼·安吉尔,英国自由主义思想家、政治家,1933年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与威尔逊同一时期的古典自由主义代表人物。

他深信具有理性的人们能够认识到:国家间日益密切的经济联系已使战争变得不可获益,因此战争不应再发生了。然而一战的爆发,使安吉尔意识到有些时候人的理性是不可靠的,他进一步提出集体安全的设想,呼吁借助国际机制实现和平。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他领导了民主控制同盟,提出了国际联盟的思想和计划,并且成为了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国际联盟的坚定支持者。

3. 影响

国际关系的古典自由主义和其他学科的古典自由主义有着一些共同的影响。

古典自由主义最先提出言论自由、信仰自由、思想自由、自我负责,和自由市场等概念。古典自由主义反对绝大多数较早期的政治学说,例如君权神授说、世袭制度和国教制度,强调个人的自由、理性、正义和宽容。启蒙运动期间,古典自由主义影响广泛,对美国革命和法国大革命影响极大,成为了一些美国开创者自然神论的理论根基,也为法国大革命提供了自由的革命思想,而当代英美政治哲学依然是以自由主义基本理念为中轴。

古典自由主义强烈的入世关怀,使它成为所有的国际思想学派中,对世界秩序的规划最有执着和理想情怀的。古典自由主义并不把世界政治看成一片只充斥着强权与竞争的丛林,而是认为世界政治是一片“可培育的园地”。古典自由主义相信进化与进步的力量,相信通过从个人自由的保护,到自由国家的扩大,再到国际制度与法律约束,国际政治生活会逐步达到自由国家内部社会那样的秩序。同时,古典自由主义的也给了后来的新自由主义许多的启发。

引用文献

李梅:《权利与正义:康德政治哲学研究》,社科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12页

Encyclopædia Britannica大英百科全书,https://www.britannica.com/

伍德罗·威尔逊:“首任总统就职演讲词”,美国驻华大使馆新闻文化处编:《美国历代文献选集》,北京,1985年,第127页。

伍德罗·威尔逊:“十四点计划”,美国驻华大使馆新闻文化处编:《美国历史文献选集》,第134页

The Great Illusion—1933(1933)

《国富论》 [英]亚当·斯密/著 高格/译 中国华侨出版社

《亚当·斯密以前的经济思想 》[美]默瑞·N.罗斯巴德/著 张凤林 等/译 商务印书馆

《西方自由主义的源与流》 陶红梅,陈葵阳/文 

《学术界》(月刊)

文案:邓儒婷、李钰昀、孙至善

排版:谢鸿卓

审核:蒋沐玮,国关学术部、文体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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