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社会学家帕森斯的AGLI模型认为,一个社会系统为了保证其本身的存在、持续以及有效性,首要的是能够确保从环境获得系统所需要的资源,并在系统内加以分配。对于一个政府而言,要想延续存在,也必须处理好财政问题。本书《中央帝国的财政密码》提供给我们看待中国古代政府财政问题的一个视角。
一、本书的脉络
本书缘起于作者对现实的关怀。作者认为,当代中国政府对经济进行了多次改革,但历次改革始终没有办法触及国有企业、公有土地制度、政府控制发钞权为代表的金融体系三大底线。
对于这三大底线,有人认为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固有特征。而作者认为这所谓三大基础并非是中国历史上一直依赖的财政手段。因此,作者在本书所做的,就是梳理历史线索,试图从中国两千多年的集权历史中,寻找到垄断经济的逻辑。作者认为,这个逻辑的根就在于政府财政。
在本书的前言部分,作者对于古代中国财政发展的内在逻辑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并把秦汉及之后的两千年集权时代划分为三个周期。
第一个周期始于秦汉,结束于南朝;第二周期从北魏开始,结束于南宋;第三周期从辽金出现萌芽,在元代继续发展,到了明清两代,则形成了稳定的模式。
在之后的主体部分,作者对于这三个周期内的财政发展历程展开叙述。
二、中央政府的财政逻辑
大体而言,我们可以从财政支出和财政收入来看待财政问题。对于中国古代政府来说,财政支出主要是官僚系统、战争、皇帝及宗室、救济及开展工程等。而其开支最初主要来自税收。在土地及人口有限的情况下,税收逐渐满足不了政府的财政支出,这时就需要政府想办法来开辟新的财政来源。
中国古代很早就实现了大一统,组建了中央集权国家。而在当时诸多技术实现不了的情况下,国家的维持主要依赖于官僚系统。在在王朝创建初期与和平时代,官僚机构的规模还比较小,这时,可以通过正规的农业税来养活。可一旦进入战争状态,或者到了王朝后期,官僚体系膨胀过于快速,仅仅靠正规的税收就无济于事了。这时,就会进入一个快速的财政扩张期,政府发展出正规税收之外的各种手段,从民间攫取财富。
而攫取新的财富也需要官员去执行,就会进一步扩大官僚系统,增加政府的支出,形成一个无法摆脱的循环,中国古代王朝的兴衰也具有了周期性。
三、中央财政发展的“三个周期”
第一个周期始于秦汉,结束于南朝。这个周期的制度基础是:官僚制度上以中央集权制为主,却仍然残存着一定的诸侯制;经济上实行土地私有制,财政税收最初以土地税为主,并逐渐开辟出国有企业、金融垄断,甚至卖官鬻爵等新财源供皇帝挥霍。
第二周期从北魏开始,结束于南宋。这个周期的制度特征是较为完善的中央集权制和科举制,经济上采用土地公有制,税收上实行较为复杂的租庸调制,并辅以政府机关自我经营的财政收入体制
第三周期从辽金出现萌芽,在元代继续发展,到了明清两代,则形成了稳定的模式。这个周期的特征是:土地制度重回私有制,官僚制度上创建起了具有无限控制力的集权模式,并依靠封锁人们的求知欲,形成了巨大的稳定性。这个周期在财政上是保守的,以土地税为主,并逐渐放弃了不稳定的纸币体系,回归更加原始的货币制度,但这套财政制度又足够简捷,足以维持很长时间。
四、本书的特色与不足
本书作为一本通俗性著作,我觉得最大的特色是对中国古代的一些现象给出了自己的解释,通过本书,读者能明白中国古代财政的一个大体脉络。其次,作者的文笔很好,也常采用讲故事的方式引出论述,能引起读者的兴趣。
深究而言,这本书也有很多不足。作者并没有专业背景,既不是历史科班出身也不是经济科班出身。相对而言,也没有受过严格的学术训练,在书中也出现了诸多不严谨和有问题的地方,如在引用资料的时候选择性的使用,以使资料符合自己的观点;在对自己的观点进行论证时,没能给出逻辑严密的论证,夹杂了过多个人的解释;对于复杂的现象,试图简单解释;对于历史事实没有进行仔细辨析,也没有运用经济学理论进行详细分析。
总体来说,这本书对我最大的帮助是,引起了我对古代经济史的兴趣,给出了一些中国古代经济发展的问题,使我能带着这些问题去进一步阅读相关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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