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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陉煤矿工人队伍的产生及其早期斗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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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12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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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陉矿和正丰公司的创建

清朝末年,随着煤炭需求量的增长,一些地主为了赚取钱财,(不断扩大煤炭生产。井陉县的地主绅士张凤起、杜英魁、杨兰、贾希云等,纷纷集资合股,仿效西方近代企业的组织形式,创立采煤公司。这时,县内先后出现了井陉、正丰、宝昌、民兴、裕兴、和记、永兴、协和、中华等采煤公司。这些采煤公司,多数是在原有煤窑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它采用了近代煤矿的组织形式,制定了一些规章制度;购置了一些新式机器,试用新法开采;从事挖煤的窑民,也由季节性的参加挖煤,逐步成为企业主雇佣的长年劳动力。这就产生了第一代专业煤矿工人。清朝末年,井陉县境内涌现出来的采煤公司,有的因资本不足还没来的及投产就被迫停产;有的出煤时间不长就被帝国主义、军阀官僚资本投资的企业所挤垮只有投靠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官僚势力的井陉、正丰两矿得到了生存和发展,而其余的采煤公司,生产一直处于萧条状态,最后都先后彻底垮台了。

井陉矿的创办  井陉煤矿的前身是横西煤矿,它是由井陉县文生南正村地主张凤起发起创办的。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正月,张凤起购得横西村武生马会廷矿地18亩,向井陉县署提出了办矿申请,经知县言家驹转呈直隶总督批准。同年五月,张凤起筹办的横西村煤矿破土动工④。但因工艺落后和资金匮乏等原因,时作时辍,营业一直没有明显起色。

第二年,张凤起召集股东商讨办矿事宜,一致决议扩大股本,从外国购进机器设备,改用新法开采。随后,张凤起赴天津,经人介绍结识了曾经在北洋海军供职的德国贵族后裔汉纳根。汉纳根是德意志皇帝威廉第二的外甥,又是德国军人。1894年以前来中国协助李鸿章训练海军,曾在中国水师学堂任教官。他和李鸿章关系密切,慈禧太后曾传见他,赏赐头品顶戴及黄马褂,并被清廷封为将军,人称“洋大人”。张凤起和汉纳根经多次磋商,于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农历十月三十日订立了“双方投资各半”,兴办“井陉县横西村煤矿公司”草约十二条,向德国驻天津领事和井陉县署会呈路矿总局分别提出申请,被驳。张凤起、汉纳根二人不甘心就此罢手,再次陈述理由呈报路矿总局,时值义和团运动兴起,此事被搁置。

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农历四月路矿总局做出批示,要求张、汉在十个月之内,将矿区之矿苗查勘清楚再报。张凤起、汉纳根据路矿总局的批示派技师进行勘查,经过详细勘查确认煤炭储量较丰,就将草约改为正式合同,确定矿名为“井陉县煤矿局”,并附图表于次年4月上报,请求路矿总局发给执照,正式开办矿业。张凤起、汉纳根二人在申请办矿过程中,一面具述办矿理由再三申请,一面积极进行建矿工程,购置机器、材料,勘定井口,招募工人。以德国人艾克德为总监工,于同年11月破土动工开建南井(亦称第一号井),于次年6月27日出煤。


张凤起、汉纳根合订的兴办“井陉县煤矿局”合同,虽然名义上规定煤矿主权属于中国,但实质上企业的一切权力,完全操控在汉纳根手里。据张凤起之子张浩回忆说,合办之后,“账是用英文记的,重要职务都由德国人占据,矿上的重要事情,张凤起根本不能过问”。

就在张凤起、汉纳根兴建“井陉县煤矿局”的时候,窃据北洋大臣要职的袁世凯凭借职权,对张凤起及井陉县煤矿局百般挑剔。他以种种借口,先后5次驳回张凤起、汉纳根联名上呈的办矿申报,斥张凤起为“刁生劣监”,将他一脚踢出了井陉县煤矿局。袁世凯以收回矿权的名义,把井陉县煤矿局的矿权及地产收于囊中,特设“井陉矿务总局”。他亲自委派津海关道梁敦彦等,与汉纳根重新拟订了中德合营井陉煤矿新合同“十七条”,定名为“井陉矿务局”,并由徐世纲和汉纳根分别担任华洋总办,股本比原来扩大五倍,股本银达50万两,矿地面积扩大为30平方里。1909年敷设了由矿通往南河头站的小铁路,矿工增加到2000余人。煤炭产量逐年提高,1918年年产高达64.2万吨。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中国于1917年向德奥宣战,中德共管的井陉煤矿合同随之失效。井陉矿务局遂由北洋政府农商部、财政部和直隶省署联合接收。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中国作为战胜国理应取消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一切不平等条约,但腐败的北洋政府却又把已经收回的井陉煤矿的资本转让给德人,于1922年又与汉纳根签订了井陉煤矿改办合同。该改办合同规定:井陉煤矿全部股本为450万元,其中代表中方的井陉矿务总局占股本总数的四分之三,代表德方汉纳根的井陉矿务公司占股本总数的四分之一,“以二十年为限,期满由直隶省无条件收回”。1918年,井陉矿重新扩建南井,1924年开凿新井(现井陉一矿旧井),矿区面积扩大,煤产量日益增多。矿工队伍也逐年扩大,至1924年已发展到4000人。至此,经过26年的兴建,井陉矿被列为国内外资开办的十大矿厂之一。

1912年开始,井陉矿试办炼焦炉。试办期间,从煤黑油中提炼出副产品20余种。随后,又在交通方便的石家庄建立了小型炼焦厂。建厂初期,因缺乏经验经营不利,焦炭质量低劣,营业萧条。到1914年,汉纳根授意高星桥接办炼焦厂。随之对原来的炼焦炉进行了扩建,职工由几十人增加到数百人,生产和经营逐步好转。

正丰矿的兴建  正丰矿的前身是保井公司。清朝末年,受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刺激,井陉境内合股办矿出现一股的热潮,建起十几家规模不等的采煤公司。但因技术落后资金不足等原因,根本不能与汉纳根把持的井陉矿相抗衡。

正当井陉绅商一筹莫展之际,山西商梁本翘、王用林等,与霸占山西矿权的英国人开办的福公司激烈斗争,收回了矿权,创立了保晋公司。1908年井陉绅商杜希五联合杜欣斋等仿效保晋公司的方式,创立了“保井公司”。所谓保井公司,就是要保卫井陉煤田,保卫自己的利益,与汉纳根相对抗。杜希五曾计,联合绵河南岸所有企业,统一经营,以吸收更多的股份,使企业规模逐步发展壮大。但计划未能实现,保井公司被迫停办。,杜希五再次向井陉县署申请矿地30亩,联合石板片村的郑满囤,杜家村的吴生生,梁崖村的贾雪和良都村的杜相荣等13,合股开办黄家沟煤矿。但时间不长便又停了产。1909年,杜希五又联络正定的吴雪门(又名吴景程)、王(又名王聘卿),在停办的保井公司的基础上,筹建起华丰公司。王珍是在籍官绅,曾任清政府提督,与冯国璋、段祺瑞“北洋三杰”,身边有较多积蓄。吴雪门对经营企业较有经验。随后,他们购进机器。招募矿工,开凿矿井,扩大生产,日产煤达到了五六吨。

对于华丰公司的出现,汉纳根越来越感到不安。他唯恐华丰公司的进一步发展损害自己的利益,乃于1909年6月,通过德国驻华使馆和领事馆,以德国政府名义向清政府提出抗议,要求清政府撤销华丰公司的矿权,并声称:“直隶井陉矿务局管有全县矿权,不准再有他人开采”。对德方的蛮横要求,本应严厉驳斥,但是一向惧怕洋人的清政府,却迟迟不肯裁决,致使这场官司拖延了两年悬而未决。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清政府迫于形势的压,为了息事宁人,草草判定:井陉矿务局、华丰公司以绵河为界,井陉煤矿开采不得超过绵河以南,华丰公司开采不得超过绵河以北。华丰公司在汉纳根的斗争中,虽然勉强争得了一块小小的矿地,但黄沟煤田地质构造更为复杂,紧靠绵河,井下水大,产煤相当困难,加之军阀混战铁路运输梗阻,煤无销路,产量下降,造成企业资金匮乏。同年井下透水,因排水能力低下8个月不能恢复生产,资金耗尽,华丰公司濒临倒闭。

经过这场同汉纳根的矿权分争,杜希五、吴雪门、王珍等人,深感势薄力单,于是在1912年,吴雪门特邀请段祺瑞向华丰公司投资入股,支持濒临破产的华丰公司。段祺瑞基于个人利益,立即指派他弟弟段祺勋充当他的代表,入股华丰公司,并吸收阎锡山、段香艳、龚心湛、王义堂、吴霖森等10余人入股。段祺瑞最多,吴霖森次之,共计股金达17.82万元。并改华丰公司为正丰煤矿股份公司(下称正丰公司),成立了董事会(会址设在天津许帽街的日租界),段祺勋任总经理, 吴霖森为助理,并在石家庄设立正丰公司分销处,所产煤炭由该处转销各地。随后,正丰公司派人四处采购机器,招募矿工,筹备排水并开始出煤。这时,正丰公司已有矿工400,煤炭日产量约50
正丰公司成立后,资金雄厚,具备了扩大生产的条件。但由于绵河南岸的煤炭储藏量较小,井下涌水量大,且经连续10余年的开采,储煤量已所剩无几。加之缺乏机器操作工人,生产很不稳定,产量日趋下降。
1918年以后,正丰公司凭借段祺瑞的势力,采取各种手段,把手伸向绵河以北,先后在荆蒲兰、凤山两村开凿大型矿井,聘请了克里喀等5名德国人担任工程技术人员。经过几年兴建,生产规模日渐扩大。据民国二十三年出版的《井陉县志料》记载:“正丰之产煤能力,与井陉矿比较,并不见弱。惟以年来军事频仍,平汉路车皮缺乏,每年实产煤额,仅三十万吨之谱。”到1926年,正丰公司的矿工已发展到3000多名,股本660万元。与股本有450万元的井陉矿相比,几乎超过三分之一,成为正丰公司的鼎盛时期。
1927年段祺勋病死,长子段宏业继任正丰公司总经理。从1912年起,正丰公司的财务、人事等大权,一直控制在段氏家族手中。这个以民族资本名义兴起的正丰公司,深深地烙上了段祺瑞的印记,成了北洋军阀控制的官僚资本企业。(未完待续)
(载自石家庄文史全书井陉矿区卷)
井矿历史文化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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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排版:韩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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