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渐

    昨天给两个新同学和两个老同学上写作课时，有在投影仪上给他们放一篇四年前我教的一学生写的一篇文章，大家一道念完后，小筠先率发表了他的看法：“老师，这文章有点你的味道。”我笑回他：“那就对了，写这篇文章的那个学生当年也跟了我有一段时间了，以此，他能把我教给他的东西吸收并熟练运用下来。我常跟你们说，语文素养的深化绝不是一朝一夕的，这个就很能说明，是不是？”后来，我再回想时，对小筠又刮目相看起来，他算得上是在这边我带过时间最长的一学生，平时也有看到他能把我所教的学以致用，以此他才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和鉴赏力。

   一种味道就是一种气，一种文章的味道，就是一种文气。《礼记·乐记》中讲：“三者（诗、歌、舞）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曹丕在《典论·论文》中也说：“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至于引气不齐，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这里面曹丕所说的“气”其实就指文气，一个艺术家有怎样的精神气质，就能写出怎样味道的文章。这种文气是由一个人读过的书，走过的路成就的，也是独一无二的。

   曹丕还将“文气”作为文学鉴赏的准则，《典论·论文》中他有点评时人道：“王粲长于辞赋，徐干时有齐气，然粲之匹也。如粲之《初征》、《登楼》、《槐赋》、《征思》，干之《玄猿》、《漏卮》、《圆扇》、《橘赋》，虽张、蔡不过也，然于他文，未能称是。琳、瑀之章表书记，今之隽也。应瑒和而不壮，刘桢壮而不密。孔融体气高妙，有过人者，然不能持论，理不胜辞，至于杂以嘲戏。及其所善，扬、班俦也。”而在《与吴质书》中，他又一次以气品评各家道：“孔璋章表殊健，微为繁富。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其五言诗之善者，妙绝时人。元瑜书记翩翩，致足乐也。仲宣独自善于辞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远过。”

   随着小筠不断对自身的深化，更新，和超越，未来有一天，我深信他写文章也会有他自己的独特文气的，到那时，对于艺术，甚至是世界万象，他或许能看得更远，观得更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