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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的流年

  山弟昨晚跟我说他和我最早一次睡在我们家的床上还是在小学那会儿,那时候我们家的房子还没有改造,我们还是睡在那个堂屋后面,厨房对面的那间土房子里。那一天,我们也聊到了很晚,尽管次日清早他就要出发去上海。他说起这些情境时,我脑海里隐隐约约是有这么回事,但仔细想,又不能够具体记起那些细节,山弟又说,“没想到二十年倏忽之间就过去了”,听到这里,我也惊了一下,怎么突然的就长大了?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聊孩子话了?突然开始有点意识到时光里某些厉害的成分了,——不过,也有略带庆幸,二十年后还能有机会,一起再彻夜聊聊。

    从很小起,最喜欢去的亲戚家就是外婆家,总感觉外婆家的每一个人都很好,而最无拘无束,放荡不羁的时候就是和表弟表妹一起玩儿耍,每次,我都在那边玩儿得舍不得回来,要大人劝上大半天才行。

    然而,除了过年回来能见一见,平时我们相处在一起的机会也很少,我跟山弟单独在一起长时间谈谈心就稀罕了。山弟一开始也很内向,不怎么喜欢跟大人们说话,我也是,以此,那时我俩的话就特别多。

    后面我们再长一点时间的交集便是在县城里了,那会儿他初中,我高中,我在舅舅给他租的住处跟他又呆了好一段时间,那时候聊的多是读书考试,——那些那个应试年代里天一样大的事。我还记得他中午喜欢看央视科教频道里面一个厦门大学教授讲的三国史节目,我因为天天十倍的刷题奋斗,一点闲时间也舍不得浪费,总也不肯放松自己,以此我没看,但偶尔出去或是回来前瞟一眼,看他看得如此带劲,又见那教授讲的历史思路新,观点新,说法新,说话还挺诙谐风趣,当时就想,这么好的一个文化人,应该成为明星才对!后来进了大学闲下来看新闻才知道那一年真有一个叫易中天的学术超男火了。这样的人火起来还是说明这个社会是可救的,否则的话,就凭那些个被资本包装起来的空壳子滥情歌手和智力道德皆无下限的花瓶演员引领着价值导向,那整个民族都可能会被带入万丈深渊。

   那段时间说来还有一件很好玩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山弟呆一起太惬意了,以致于高考那天我睡到太阳晒到屁股上还忘了起来,幸亏早就练就了快功夫,一阵猛打理猛跑猛冲过后,恰恰回学校进教室去坐好,两分钟之后就封闭了考场。

   再接下来一次我们离得很近还是在我离校后的第三年,那时候我们在一个城市,他的工作离我那儿不远,我就说我这隔壁有一个房子,问他愿不愿意来,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来了。那时候咱俩都有些郁郁不得志,因为都没有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各自情感上也不怎么如意,但偶尔约着一道去菜市场逛一逛,做点好吃的家乡味道,也还是很轻松,欢喜的。 

  自那短暂的两三个月过去,我们以后在外基本上就少遇见了,他换了工作,也换了好几次地址,我次年则是直接离开了那个城市......  

    现在,我还是不怎么喜欢跟人说话,他变得喜欢社交了很多,尽管对一般太俗之人依然不屑于多说,但为了立业后的成家,他开始大大的改变了他自己,比如,他对如何与异性相处好等方面颇有下真功夫,看了不少书,昨晚我听着,确实有几点让我当头棒喝。

     他聊到他的那些感情经历,我甚是佩服,说真的,他那样付出真心还有那么多不还以真心给他的人,这怎能不让人对这世风日下的时代生出几分悲凉?也许这又是我庸人自扰,哪个时代都有哪个时代的残缺,哪个时代都有哪个时代的优胜处,该修的永远都该是自心,而不要老去盯着外在,要不,山弟无论上一次怎样不体面的结束,却怎么也不会影响到他下一段感情何其体面的开始?要不,他不管过去怎样的没有好结果,怎么到现在依然还能对爱情保持一份如初的强大信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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