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前语:辞旧迎新时,很适合用这篇的态度去迎接新的一年。
把眼泪留在
我身后的风中
我今年二十五岁,正式踏入了初老族,常常会回忆过往,思忆良多。
前两天的一个下午,我忙完所有的工作,坐在办公室里等着下班打卡,QQ上和一个友人聊起天,她对我诉说她的遭遇和经历,遇人不淑,坎坷波折。聊天的最后,她对我说,你多好,一帆风顺,道路坦荡。
回家的路上下着雨,我撑着伞走进地下通道,头顶上有车子经过,呼啸声此起彼伏。昏黄的灯光也染上了湿意,一点点氤氲开来。我的脑子里冒出她的话,是啊,我这二十五年的人生,好像真的很顺利啊。
这句话,她不是第一个对我说的人。
早在四五年前,我第一次去长沙见只在网络上交谈甚欢的作者朋友,临走前的最后一晚,我们三个女孩躺在宾馆的床上,聊起写作,聊起彼此的人生,聊到最后竟然全部都红了眼眶,三个人傻瓜一样盘腿坐在床上大哭。B姑娘好不容易忍住眼泪,看了我一眼,像是想安慰,她说鹿鹿,你已经算很幸福了,什么都算顺顺利利。
是的,我这二十五年的人生,真的好像很顺利。我成长在一个完整健全的家庭,被父母保护得很好,按部就班地读书,考进本地的重点大学,毕业之后直接被招进和专业相关的电视台工作。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没有看过黑暗,没有摔得很惨,甚至没有一点值得提起的波折,回忆起人生,说起来都乏善可陈。
我总在想,这么顺利,是不是有更大的跟头在等着我去栽倒?
可是我有那么大的一颗心脏,我好像根本不怕摔跟头。
第一年高考的时候,我发挥失常,志愿里的大学根本不可能会要我。妈妈甚至跑去帮我算命,大师说我的十八岁是一道坎,如果跨过去,以后就是顺顺利利;如果摔倒了,那以后……他没有再说,却把我妈妈吓得心惊肉跳。她断定这十八岁的坎,就是我的高考。我复读了一年,坐在原本低我一级的班级里,被教过我的老师再一次地点名提问,听着同学暗里藏刀的嘲笑,做我做烂掉的试卷。我发誓我一定要走,就算结果更差,也绝不再回头。
大学的时候,妈妈生重病,身体里长了个肿瘤,接连做了两次手术,结果还很不理想。医生说,那个肿瘤介乎良性和恶性之间,随时可能会恶化。我以为妈妈会倒下,可是她为了能够站起来,更加努力地去生活,重燃对世界的热情。她拾起自己年轻时候的爱好,打乒乓球,参加健康跑,跟我学游泳,拖着我爸爸去跳广场舞。上天厚待,她一直很好,并且更好。
大学毕业前的那段恋爱,我投入了所有的幻想和希冀,捧出了一颗心,在周末就踏上南下的火车,风尘仆仆赶去见上一面。所有关于爱情的愿景,我都以为会一一实现。最后我在生日前夕,收到对方要跟我分手的信息。我抱着床腿,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我的心已经全部掏空了,我那么认真,他为什么不爱我。
工作的第二年,因为节目的收视率受到影响,每个月的任务突然增加,我几乎每天都奔波在外,坐在采访车里整个人都昏昏欲睡,可下了地又迅速投入到采访环节。城东到城西,上访到下乡,除了在车上的时间,我几乎不能安安稳稳地坐半个小时。即便如此高强度的工作,晚上回到家还要打开电脑,撑起精神继续写稿。我以为自己会熬不下去,甚至丢脸地掉了几滴眼泪,委屈地想为什么我不能像别的女孩,上班的时候穿得漂漂亮亮坐在办公室,下班的时候也欢欢喜喜地去逛街约会看电影。
没有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能真的一帆风顺,毫无险阻。
第二年的高考,我终于顺利地离开了那个复读的班级,踏进我梦想里的象牙塔。
手术后,更加努力热爱生活的妈妈,谁见了,都要夸赞一声身材佳、气色好、精神十足。
失恋后的第六个月,我遇见现男友,突然间惊觉,原来爱情还在,心不死,爱永恒。
现在,我在傲娇地哭完眼泪后,还是照旧踩着运动鞋东西南北地跑,等天黑了,我就静静打开文档,对你们讲一个又一个故事。
这就是我二十五年的人生里,那些最最不值一提的困难时刻,也许是上天优待,我还没有遇到更大的波折,但是我想,即使再大的跟头,我一定也能爬起来。
因为我一直在努力。
即便只是为了最基本的目的,我要努力活着。而那些眼泪,就让它们留在我身后的风中。
鹿鹿安,爱格签约作者。
已出版《我在灰烬中等你Ⅰ、Ⅱ》。《当冬夜渐暖》。
微博:@鹿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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