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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说晚安前,做好明天不再醒来的准备


(马来西亚插画师Heng Swell Lim作品)

引子

我曾在以前的文章里写过潜水员的故事,今天奉上是她的文。她写下的感触有乍看毫无惊艳,再看戳人泪点的感觉。

但愿年轻的我们都能解锁更多姿态,活成自己最爱的样子!


10月,是我做潜水教练的第六个月。

 

相比刚来时的忐忑,我已经习惯了这里轻松的生活节奏,且越活越幸运。清晨醒来,抬头可见澄蓝的天,随性地伸个懒腰,脑海想着一天的日程,有饭可吃,有事可做,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精神抖擞的呢!

 

不过,荷尔蒙沸腾的日子,总有破空而来的意外。

 

今天早晨,太阳躲了懒,水逆的流云大朵大朵地开,我带着最喜欢的学员出海。

 

10岁的男孩,从小生活在新加坡,有点调皮,潜水时喜欢搞怪一下,却并不妨碍学习的进度。孩子的调皮自有一种直抵人心的可爱,不失分寸的搞怪自有它独特的温暖。So,我超爱教他。

 

第一次潜水相当顺利。当我们浮出水面顺利上船,狂风大作,大滴的雨点猛烈地砸下来。雨越下越大,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取消了第二次潜水,驱船回酒店。回去的途中,咸风蛋雨中不时夹杂着轰隆的雷鸣,大雨砸在身上有钝钝的痛感,当一道闪电恶劣地劈向我们的时候,我才惊恐地发现一个人在大自然面前如此渺小若斯,恍如尘土。

 

平时半小时的路程,我们在暴风骤雨中行驶了近一个小时。这真是一个苦难的过程。这样漫长的时间,我的心情像一枚散了黄的鸡蛋,晃晃荡荡,混沌又紧张。我费力得想着迄今为止还有多少未完成的遗憾,又要时刻防范着被大自然宣判死刑。小船安全抵达,我看到酒店里的灯温柔地洒出一团团光晕,好像正想亲切地拥抱我,顿觉浮生如梦,心情大好。

 

看到Nihad熟悉的脸,突然想起在几天前,我曾经玩笑式的问过他:“如果你的人生还有几个月可活,你会做什么?”

 

他说,他的每一天都会把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做完,然后才跟自己说晚安。当他对自己说晚安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明天不再醒来的准备。

 

我心头一缩,诧异地看着他——他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每天都准备好了?”

 

“是的,每天都准备好了,随便哪个明天不再醒来都没有任何遗憾。”

 

我承认Nihad是个内心非常强大的人,一句话就把生活说透了。

 

当然,透彻的背后往往是被撕扯得四分五裂的过往,在无限时间的一尾被温柔治愈。

 

Nihad有一位厨师好友——“开心果”Mohammed,三十多岁的他对生活很掏心掏肺,拥有美好的事业和温暖的家庭也不足为奇。

 

只是,你越是以为透明的东西,它的本质往往是看不清的。

 

Mohammed欢乐的生活在一个非常平淡的夜晚戛然而止,他躺在床上就再也没有醒来。尽管在睡觉之前,他还揽着美丽的妻子说过俏皮情话,陪着小女儿甜蜜蜜地玩着游戏互动过。

 

生活真的没有公正可言,我们低头努力了许久,兀自以为自己拥有了抵抗命运的力量时,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不需要抵抗重力的飞翔。

 

Mohammed的乍然离世让人悲痛欲绝,Nihad也受到了冲击。

 

那段并不算短的悲痛时期,Nihad做了人生当中很多重要的决定。

 

对付生活的胡作非为,不要去选择被动接受,在你属于你的每一天,做想做的事,做该做的事,做好明天不再醒来的准备,即使某天长睡不醒,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

 

当真正的变故来临之前,我未参透Nihad的睿智。就在刚才,亲身经历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变故,我想我也变成了一个自己需要的姿态。

 

日复一日,我们都在有限的生活经历中获得有限的认知。卡莱尔说,生活的悲剧不在于人们受到多少苦,而在于人们错过什么;弗兰克说,我可以拿走人的任何东西,但有一样东西不行,这就是在特定环境下选择自己的生活态度的自由;Nihad说,今天说晚安之前,我就做好了明天不再醒来的准备。

 

你看,我们都一样。

 

我正在经历的,你们都已经历过,或者将要经历。

 

人为什么觉得快乐?

 

因为选择。

 

很多事,趁年轻赶紧去做,否则,再往下走就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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