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03) | 李运波《奶奶迷信事之“天狗食日”》
序：
斯，生于僻乡，长于僻野，对乡间习俗的触知——启于混沌，探于朦胧。在迷信奶奶的熏染下，经历了一些民间“恐怖习俗”，甚谓“妖术”，虽迷信难登大堂，却可从怪诞奇异中窥知一些乡间民俗，现拾聊一系奶奶迷信之事，不是宣扬迷信，只是以期遗忘，请勿信之，误了岁月。
(03)
奶奶迷信事之“天狗食日”
作者：李运波
演播：耘音
奶奶站在离家百余米远的稻场上尖厉叫喊声，穿透厚厚的土墙，径直钻入正在与小伙伴躲猫猫的我的耳孔。听到奶奶喊叫声，我快步跑到屋外，站在院子里，眯眼抬头望天，只见太阳的西侧出现一个小小的月牙形黑影儿，那黑影不是被云彩遮挡的暗灰色，而是像碳一样黑漆漆的，而且那黑块面积还在不断增大。不知所措地发愣间，奶奶急遽地吩咐声又震颤耳膜：“波，你赶快把抽屉里留存的爆竹点上；云昌，你也快点去敲打洋瓷盆子……”胆大包天又好吃的天狗，不顾喝赶，仍继续吞食太阳。太阳上的黑影面积越来越大，太阳光芒愈来愈少。随着夜的黑皮肤蔓延，夜幕正悄无声息向大地笼罩，天色越来越暗。奶奶愈发焦急的走来走去。他乡有故知。就在太阳被天狗吞食到将近一半时，四周惊天动地的锣鼓敲打咚锵声、鞭炮接连蹦嘭爆炸声、各类物品碰撞叮当声、人们“天狗食日，坏、坏、坏，赶快把太阳还回来”及“喔…呵…”呼叫声连成一气，振声直冲云端。巨响震慑止住了天狗继续作恶。为逃跑便捷，天狗不得不将已吞食的太阳一点一点地往外吐，太阳奋力的一纵一纵地外往钻，终于，太阳东缘最后一丝黑影也复明了。获救的太阳满意的笑了，重新披挂起那金灿灿的长袍，舞动矫健的身姿，伸展闪着金光又温润的手触抚着互庆的人儿。奶奶将手作帽檐状，罩住眼帘，抬头看看完美的太阳，笑了。可是，天狗不长记性，在一个满月的晚上，又跑出来吞食月亮。这次，天狗变奇（kòu）了些，悄悄的从东侧位置小心翼翼地下起口来。真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一会，发现异样的奶奶又像上次救太阳那样，让我们敲盆打碗，燃放鞭炮，与众村民吓跑天狗，解救了月亮。随着年龄、学识增长，明白了“天狗食日（月）”是月球、地球围绕太阳运行而形成的天文奇观：“当月球运行至太阳与地球之间，月球就挡住了太阳照射到地球上的光，月球身后的黑影刚好落到地球上，人们此时只能看到太阳的一部分或全部看不到，这时发生日食现象；当月球运行至地球的背面时，地球挡住了太阳射向月球的光，月球运动到地球的影子中，在地球上的人们看月球有缺块，这时发生月食现象。”并不是二郎神的哮天犬饿晕了头，误把太阳、月亮当饼吃。当然，凶神恶煞的“天狗”在古神话中还是存在的，现趣拾几个共鉴赏。一曰系地藏菩萨之母。相传古时，有一位叫目连的公子（后修行成地藏菩萨），生性好佛，为人善良，孝顺母亲，但其母生性暴戾，为人好恶。据说，目连之母为让和尚改吃荤，不吃素，她杀狗做狗肉馒头，以施斋的方式送到寺院，分给和尚吃。因目连派人通知了寺院方丈，致使她的奸计未得逞。让和尚破戒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而且还杀了很多狗。这件事被天上玉帝知道后，非常震怒，将目连之母打入地狱，并变成一只狗。得知母亲被打入地狱，目连潜心修练成地藏菩萨。为救母亲，已是地藏菩萨的他打开地狱门。目连之母逃出地狱，她十分痛恨玉帝，窜到天庭找玉帝算帐。她在天上找不到玉帝，就去追吃天上的太阳和月亮，让天地变成黑暗。二曰系后羿之猎犬黑耳。王母娘娘为奖赏神箭手后羿为民除害，射落了九个太阳之功，送给他两颗煮熟后服用可以成仙的仙药。妻子嫦娥在家煮仙药并等与友人辞行的后羿回家一起吃仙药，但嫦娥经不住诱惑，把两颗仙药都吃了下去。眼见嫦娥要升天，后羿的猎犬黑耳将锅里剩下的汤舔尽，紧紧追赶嫦娥。嫦娥慌忙躲进月亮。猎犬黑耳便扑上去，一口把嫦娥连着月亮吞了下去。当时玉帝及王母娘娘正在天宫赏月，忽见天色昏暗，命夜游神一探究竟。夜游神回报说月亮被一条黑狗吞吃了。遂下令捉拿黑狗。当黑狗捉来时，王母娘娘认出它是后羿的猎犬黑耳，问明原因，心生怜悯，封它为天狗。受到恩封，便吐出了月亮和嫦娥。三曰系阿修罗王之手。据传，闲来无事的阿修罗王来到人间。在赞叹皎洁的月光将人间染成美丽的银色夜景时，心生妒忌，决意破坏。阿修罗王立即飞回到天上，用魔法把自己手变大，遮住月亮。这时，地上的人们看月亮缺了一块，以为是月亮神发出警告，极度恐慌，纷纷跪地磕头，祷告。一个巫师道：这是住在月亮上的天狗干的，它正在咬食月亮！要赶快趁天狗还没把月亮吃光，追打地上的狗，让天狗害怕地上的同类会被赶尽杀绝，把月亮吐出来。可怜的狗被人们打得东逃西躲，有些惨死棒下。阿修罗王对自己愚弄无知人类的恶作剧感到很得意，便收了法力回宫去了。月亮恢复了光明皎洁。从此，只要一有日、月蚀出现，人们就会打狗救之。民智渐开，不愿对自己忠实的朋友大开杀戒的人们，就用温柔些锣鼓、鞭炮声吓其奔躲逃窜以达救日（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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