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
文/艾文华
已经发生了的，是一场不着陆的雨水
像蒲公英一样，在风的刀口上拔地而起
像蒲公英一样，在风的刀口上把坏消息传递
备伞的人拄伞而逃。我挡去雨水
却挡不了入骨的风。我开始颤抖
像松了骨骼的老人，骨骼
被寒风当作了骨哨，吹响
在屠宰场里避雨，屠夫手中的刀子
警告我:“我好像落人贩子手里了”
伏于案桌上的老母鸡,又说：
寒潮即将入寝——
它到底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2015年11月11日 昆明
作者简介：艾文华，男，生于1990年06月06日。云南昭通人。有作品发表于《诗刊》《星星》“人民网”“中国网”“光明网”“齐鲁晚报网”等刊物、网络和选本。
诗观：“诗歌若养不活我的血液，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它的肉体。”
附
流泉推荐：好诗榜（65）
本期入选诗人：奥利弗
你不必善良。
不必
跪行一百英里，穿过荒凉的忏悔。
你只要让你温柔的身体
爱它所爱的。
告诉我，你的绝望，我也会告诉你我的。
同时世界继续。
同时太阳和雨清澈的鹅卵石
正在穿越风景，
越过大草原，幽深的树林，
山脉以及河流。
同时，野鹅在洁净蔚蓝的高空，
正再次飞回家乡。
无论你是谁，无论多么孤独，
世界为你提供了想象，
召唤你，像野鹅那样，严厉并充满激情——
反复宣告
你在万物中的位置。
到草最肥的河沟
养一群食草动物
十只鸡两只羊
到树木最胖的山涧
呼吸空气，洗涤眼神
掏空另一个身体
到玉米最嫩的田地
到鲫鱼最幸福的池塘
到付小芳最美的茶棚村
到我的王国
院子做京城，茅屋是皇宫
山羊是文臣武将
小鸡是带刀侍卫
草、树木、玉米、鲫鱼是供养我的臣民
我的王国里一夫一妻，君臣平等
在泥土里刨食的姑娘
就是茶棚村的皇后
她的汗水，一滴长成白雪公主
一滴长成青蛙王子
干瘪的乳房滋养了王国的每一块石头
假设东风吹完南墙，又去北院
子规也可能是一只报喜鸟。
春天说自己爱过很多人
把一切倒过来
柳树的表情在水中越发薄幸。
在倒影中活着。时光完全可以弃之不用。
古画中的鸟鸣
已经很旧了。
我偏说东风啼血，装模作样
吹过月光下的垃圾场
其实我只爱过她
其实我只爱过我们，而非你们。
在荒凉的夜晚，我们表情单一，但身份多变。
你可以叫她子规。
也可以叫我杜鹃。
妻子摘豇豆递给母亲
母亲把豇豆捆成一束，装进背笼里
两个我一生亏欠最多的女人，站在一起
大地是倾斜的
如果离开，心可以再大些
装得下整个院子
可以再湿润一些，承担一座花园的孤独
可以暂时没有信仰
遇见的菩萨
都有手举莲花之苦
心可以是水做的
也可以再粘稠些
被一些细节拖住
心里放不下谁，就像光
俯视着谁
染上萤火的毒，或藏在昆虫
体内，日夜听见南山的钟声
在敲，每敲一次
都是一次皈依
当我离开，我在祈求
旧物的宽恕
真想把那些神秘的事物
一一搬走
这是舒适的恍惚，像风拍打风的后背。
这是岁月的肯定，像雨水抚摸雨水的脸。
这是藏在毛孔里的山谷。
山谷抵及皮肤，这一块是陈旧的轨道
这一块是崭新的草地。这是走来
而不是走去。这是心
而不是玫瑰，这是认真而不是相反。
这拯救最后将验证为有效。
这站起来的跟随。这弯曲着的滋润。
这是忠诚与忠诚的角斗。
这是承载而不是卸下。这是葡萄酒而不是
夕阳染料。
这是洗干净的性。这是穿和戴。
这是风之两端和雨之两侧的黏连与顶真。
这是你穿上生活
我戴上生活
的欢愉。
备好一场漫天大雪
和西风烈
守住一阕词牌。以目空千古的姿态，
藐视千古帝王。
你银装素裹的舞动，
需要配一场大火，和鲜血的红。
剥去那些盲目的意象，
只留下骨、香
和那些此起彼伏的诟病。
然后掐断与人间的联系，让灵魂
独步于北国风光。
与那些被流放的神祗，栖身在山神庙，
要排演一场夜奔，
和漫天的白，
以席卷天下的气概，纯粹所有的
下层和上层建筑。
那枝头的斑斑热血，足可
上告苍穹
下慰苍生。
把树林的鸟屎都擦了
把天涯的浪迹都擦了
把隔壁叔叔脸上你妈妈的口红都擦了
把隔壁阿姨床上你爸爸的体液都擦了
把你身上的香水擦了
把你脸上的口水擦了
我爱你
你偷走了我的橡皮
这么多年，一直与自己
肩并肩地走着
仿佛就是为了证明你从未出现过
从后面爱你
仿佛你掉头而去的时候
可以被我多爱一次
失去颤抖，没有一棵树可以落光叶子
大风连刮三日，若不是我挺起胸
天与地就要贴在一起
雨的帷幔，远山的独角戏
山肩上倾泻而下
青丝变白发
我懂得这份苦，懂得飞鸟盘旋
孤独的鸣叫声，永远
喊不醒现实
我是有这样一颗心，肿胀，凌乱
我是有这样一份爱
不能言说，苦于
言说——
隔着茫茫雨雾
你来——
你来的时候，月破云出，竹影向着人间
深鞠躬
多好啊，正值我谢下
今生之幕
我们走过去，它就向前延伸
我们后退，它就向后延续。猫一样敏捷
它拐弯，我们就拐弯
它到了尽头，我们仍无法回头
它不存在，就像它遍布世界
它是致命的诱惑
它消失，像你我之间虚幻的外延
穿越黄昏，通向沼泽
在广阔的尘世
我们的轮子转动，顺服风声
我们的小鸟拍着翅膀，在火光中飞舞
我们的孤独紧追着孤独
寒星闪烁的夜晚，我们送走了自己
我们走过的路变得又扁又薄
像蛇褪下的皮
你在找我吗？我就在你的邻座。
我正和你肩并肩。
你不会在佛塔找到我，不在印度的神龛，
也不在犹太的会堂，也不在天主教大教堂：
不在弥撒中，也不在圣歌里，不在缠绕
自己脖子的腿上，也不在素食的人群。
当你真正寻找我，你会在瞬间
看到我——你会在时间最小的房间里找到我。
卡比尔说：同学，告诉我，神是什么？
他是气息中的气息。
跪在路边烧纸的人
不等于梦见了死者在另一个世界的贫寒与孤单
她哭泣不等于她学会了爱
像绝望是由于想谴责时，面对着庞大的世界
污水在秋天的身体里喷涌，她不说
泡沫说出了，不等于是一个证人
墓地在城郊
不到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人们却在城里
疲惫不堪地
绕了整整一辈子
才找来
这千山万水，我总是单人独骑
我把自己当女英雄
昨晚和我喝酒的几个书生，有一个爱上了我
那是落魄江湖，无心进取的秀才
与我一样
偶尔提笔写诗，喜欢笙吹明月
喜欢夸大其词：你的感情是我独一无二的财产
这句话，我曾经对多少人说过
我爱过谁？
风在吹。百草园，紫竹，化香，桐子树
我常常忘记它们的名字
曾经的知己
我抬头看见天空的明月，低头就看见丧钟
这一生，终究不会成佛
爱，就要停下来
也许有来世——我认得你
你却不认得我了
特此声明：本图文素材源于【流泉】新浪博客。本平台纯属个人收藏学习交流平台，同时也欢迎广大文学爱好者提供原创图文授权本平台发布。投稿邮箱：814917310@qq.com（投稿视为授权发布）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