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推文1851】女性领导人会给国家带来更多的和平吗？

图片来源：推文作者拍摄

原文信息：Oeindrila Dube and S. P. Harish, 'Queens,'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128, no. 7 (July 2020): 2579-2652.

引言

01

女性领导人会给国家带来更多的和平吗？一方面，人们直觉认为，男性比女性更倾向于使用暴力，因此男性领导人会更多的使国家陷入暴力冲突中。另一方面，女性领导人同男性领导人一样，决策的依据同样是战争会给自己的国家带来怎样的影响，因此性别间的差异并不一定会导致其领导国家的侵略性差异。这篇文章以欧洲1480-1913年间的历史数据，分析在世袭继承制下，女性君主执政会给其国家带来更多的和平还是战争。

02

研究猜想及实证策略

本文的研究基于作者的几个猜想：

1. 基于直觉观念的考量。女性往往被认为是柔弱的，且没有领导国家参与战争的能力，女王领导下的国家会被认为是容易被攻击的对象，因此女王统治下的国家可能会遭受更多的侵略，从而女王在位期间会经历更多的战争。

2. 基于国家实力的考量。十六至二十世纪初，欧洲战争频繁，军备不断升级、常备的专业化军人出现、军队规模不断扩大，这需要国家增加财政投入和优化军队管理，而这些都需要有强大的国家实力作为支撑。相较于国王（kings），女王会更多利用自己的配偶分担政务压力，例如女王往往会任命其丈夫负责军队管理或是财政改革，这些均会提高国家的实力。

这些猜想意味着，若猜想1成立，女王统治下会经历更多的被侵略战争；若猜想2成立，女王在位时会更多参与侵略战争，并且在已婚的女王身上作用更加显著。

为了检验这些猜想，作者明确划分了战争中谁是侵略者谁是被侵略者，并且对女王的婚姻状况进行了分类。本文关于王位继承和战争的数据主要来自于Morby所著的Dynasties of the World: A Chronological and Genealogical Handbook及Wright所著的A Study of War: Volume 1两本书中。同时作者还收集了国家内部稳定性和领土扩张方面的数据。本文的主样本涵盖1480年至1913年18个出现过女王的政体，其中剔除了共和制政体。同时，辅助样本包括了从未出现过女王的18个政体，该样本用来做安慰剂检验和工具变量有效性检验。

实证策略上，考虑到王位继承法可能导致的内生性，本文使用工具变量法作为基准的模型。作者使用“前任君主的第一个孩子是否是男性

”和“前任君主是否有姐妹

”作为工具变量来体现是否出现女王统治。两阶段回归模型如下所示：

是与战争相关的变量，本文最关注的是

，即政体p是否在年份y参与了战争。

是政体固定效应，

是年代固定效应，X为一组控制变量。

实证结果

03

1. 基准回归

Table 3前两列展示了OLS回归结果，后两列展示了工具变量回归结果，下方展示了第一阶段的回归结果。其中，第三列中只加入

一个工具变量，第四列中同时加入了两个工具变量。可以看出，不论是OLS回归还是IV回归，均表明相较于国王（kings）执政，女王执政的政体会经历更多战争。第四列中系数为0.388，即女王执政期间参与战争的可能性比国王执政高约38.8%。

2. 检验工具变量的可靠性

首先，考虑到如果现任君主的第一个孩子不是男性，这将会引起王位继承的不确定性，邻邦好战的君主可能趁机发动战争夺取权力。若下一任君主为女性，那么女王在继承王位前该政体就已经陷入战争，也就意味着工具变量

影响了被解释变量

。Table 4 的前两列检验了“前任君主第一个孩子是男性”和“前任君主有姐妹”是否导致了现任君主执政末期有更多的战乱，回归系数不显著且数值较小，否定了这一猜想。第三列检验了是否女王继承时已经有很多战乱，系数依然不显著。其次，这两个工具变量通过其他途径影响了被解释变量

，而非通过是否是女王执政来影响政体参与战争的情况。Table 4 最后两列检验了在非女王执政整体，这两个工具变量是否有效，回归系数不显著。

3. 分解战争效应

第一，作者检验了女王在任期间参与的战争是否为上任前就已经开始，结果表明女王执政后才参加的战争多于在任前就已经开始的战争（Table 5 columns(2)-(3)）。

第二，作者将女王在期间参与的战争分为被侵略和主动侵略，回归发现（Table 5 columns(4)-(5)），女王执政的整体更多参与主动的侵略战争（0.425），较少经历被侵略的战争（-0.0327）。

第三，作者分析了不同婚姻状况的女王执政与政体参与战争的关系。结果显示，相较于国王执政，在任期间已婚的女王更有可能作为主动侵略者参加战争。而未婚的女王相较于国王，更可能因被侵略而使政体陷入战争（Table 6 columns(1)-(2)）。这印证了作者的猜想1。进一步，作者考虑了女王配偶在婚前是否有军事指挥官或有参加战争的经历，将这一变量加入回归中，回归结果基本保持一致（Table 6 columns(3)-(4)）。

04

结论

人们直觉认为男性比女性更倾向诉诸暴力，因此女性领导下的国家，相较于男性领导，会较少参与战争。本研究基于欧洲1480-1913年间的历史数据，分析了女性君主统治下的国家是否与人们直觉一致。实证结果表明，相较于国王执政，女王统治的政体会经历更多的战争，并且多是作为主动的侵略者。这一效应在已婚和未婚女王上表现不同：未婚的女王更多的是作为被侵略者，这一结果与人们直觉认为的女性柔弱、容易被攻击的一般印象是一致的。然而已婚的女王，由于常常与他们的丈夫协同治理国家，从而执政能力更强，常作为主动侵略者。但是本研究是基于王位世袭制度下的，因此不宜将本研究结论过度推广到当代女性元首的执政特点上。

 Abstract 

Do states experience more peace under female leadership? We examine this question in the context of Europe over the fifteenth to twentieth centuries. We use gender of the firstborn and presence of a sister among previous monarchs as instruments for queenly rule. We find that polities led by queens engaged in war more than polities led by kings. While single queens were more likely to be attacked than single kings, married queens were more likely to attack than married kings. These results suggest asymmetries in the division of labor: married queens were more inclined to enlist their spouses in helping them rule, which enabled them ultimately to pursue more aggressive war polic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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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小编：崔士林